儿子在海边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7:58 编辑 <br /><br /> 　　新年，翻过的这一页，以儿子带来的爽心开始，晴朗了一方天际。
　　下午，手机铃声带来了儿子的问候，接过了喊妈妈的甜和“新年快乐”的祝福，儿子一改腔调，声音提高了八度：“妈，听听，这是什么声音？”莫非？有什么特别的惊喜由声音传递？侧耳倾听，分明是大海的涛声呀。
　　“儿子，你在海边？”一阵惊喜袭来，对于一个看不上海的人来说，这海的魅力对海的渴望该有多大，该有多深，暂且不说，儿子在海边这个信息，才是最真切的喜悦。儿子也知道，我们家能有人看上大海，该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呀。
　　话音未落，手机被女儿抢了去，兄妹俩的一阵调侃声中，远方儿子继续传来信息，海水打湿了裤脚，海潮往岸上纷涌，一波又一波。
　　女儿嘻嘻笑着，好像她也飞到了海边：“海上有渡轮没？”“海边有贝壳没？多捡些给我带回来。”
　　再次接过电话时，带上了妈妈的担忧：“咱第一次到海边，也不了解大海的脾性，离海边远远的，就在远处看，行不？”儿子笑起来：“妈妈，我们三个人呢，海边还有好多人，咱不担心，给你再听听海水哈。”
　　才美，就这样想象加追问，把心放在遥远的海边，也听海水涛涌，也看海鸥飞翔，也欢笑，也乐呵。儿子到海边，完成着全家的夙愿，掀翻的笑浪，从家里连缀到南国，恣意恣情，爽心朗神。放下电话，心就久久地不能平静。
　　就要到春节了，有一份莫名的忧伤不敢想象，前些日子，儿子连连告急，春节回家的车票买不到，连着好几日，动用好几个同学一起买，结果都是在短短的时间里，被抢一空。
　　线上的信息“没买到”，手机信息“没买到”，手机通话还是“没买到”，心就这样在儿子的焦急中跟着提起来，再提起来。
　　无法想象，春节这天，“遍插茱萸少一人”的那种失落该有多深？这改变了的习惯，要把春节原先的喜悦团聚变成焦心的等待吗？
　　事实是，儿子终于买到了车票，说正月初一春节的这天，正好到太原，也就是，春节这天，儿子仍在旅途，当别人安然沉浸在春节的喜庆中的时候，我们家则是全家人牵着一根线，心在归途。走哪里了？坐车没？啥时到？每一个答案都需要时间来施行。时间奴役了心，那煎熬中渴盼相逢的心，想缩短，却不能。
　　记得论坛上有过朋友的感慨，儿女长到一定的年龄，与父母见面的机会和时间，就会屈指可数，这是真的，自儿子上大学后，每年的相见，仅寒假暑假，合起来最多不过两个月。参加工作后，却减缩到过年的七天，即使加上国庆长假，加上旅途的占用，也就是不到半月，所有的思念都依着了一根长长的网线，或者无声无音的信息。那随电话传来的声音，说多长都不觉得长。一颗惦念的心，总是提起来，放不下。天凉了，想着，天热了，念着，风雨天，牵挂着，都在设想，远方与近旁，到底有多远。
　　时光匆匆，掩藏了多少温馨，谁也不曾想，连缀着的今朝的冬天，就是这样的难以相见。
　　儿子小的时候，是由姥姥带大的，因为学校的忙碌，无暇顾及孩子，姥姥就很自然地接过了领带外甥的任务。从牙牙学语到迈步行走，从怀里抱着安然入睡到背上背着出入开玩，耗尽了姥姥太多的心血，而儿子对姥姥的依恋和难舍，太多的时候要胜过妈妈。就这样，儿子一天天长大，在姥姥的眼皮子底下说一些可心的话，做一些可心的事。
　　还记得，自己到三中代课的日子，带着年幼的儿子住在校园的单人宿舍里。初三的教学任务很重，一早就得起床上早自习，睡梦中醒来的儿子，往往不见妈妈，自己起床后会悄悄扒在教室的窗口向里张望，是看到妈妈的踏实吧？这种不理儿子的怪怨，有没有产生，权且隔其在外，却让儿子多了一些独立能力，也多了一些做老师的孩子就得忍受的这份酸辛。
　　每到夜晚，别的妈妈该护着孩子吃饭，睡觉，暖在小屋吧，而上晚自习要到很晚的妈妈，回家只能看到和衣蜷缩在一角睡着了的儿子，每每涌起的酸心与自责，不言而喻。
　　三中的日子，风风雨雨中，有过多少磨难，无法考究儿子的记忆中有过多少，却肯定了，也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当一个老师的孩子是多么的不易。
　　也很相信，世间人情是有回有报的。外甥和姥姥的回报就在现世进行着。
　　当我父亲去世后，母亲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一个院子里，让她跟着我们一起住，母亲总是觉得比不上自己家踏实。哪家都是临时几天还行，时间一长就嚷着要回家。这样的情势下，儿女们只好选择，母亲在自己家里。上小学的儿子正好担任了跟母亲作伴的角色。儿时的外甥被姥姥带着，长大了外甥又守护着年迈的姥姥，天经地义的回报，带着亲情的温暖。一老一小，演绎着世间的温情，一呼一应，其乐融融。你帮她抱柴火，她给你做饭，姥姥长，姥姥短的，日子就这样温馨了许多。
　　到后来，儿子上中学后，回家来总是最先去看姥姥，姥姥也留着好吃的等着外甥。母亲喊儿子的名字，很与旁人不同，至现在以那样的口吻问起儿子，这是谁喊你的声调，儿子总是一口对答，是姥姥，然后陷入想着姥姥的忧伤中。
　　儿子一路绿灯，要考大学了，在漫长的等待中和煎熬中，终于等到了分数揭晓的日子。一早起来，电话铃声传来可以查分的信讯了，儿子坐在电脑旁，我们全家守在一旁，屏着呼吸，盯着电脑，几乎就听到了心跳的突突声。这就要出现的数字，该要把全家引向哪里？后来还想着，如果不是想要的结果，首先承受不了的，可能不是儿子，而是我自己，因为，对师院附中读书考过第二名的儿子，实在抱以了太高的期望。
　　当儿子一点点在那个条形的框框里输入了准考证号、身份证号后，终于出现的数字，让全家人悬着的心落在了地上，563，不敢相信，却是真的。那一刻，轻松了的心可真想飞起来，这一本A类的“211”工程大学，向儿子敞开了门扉，也敞亮了全家人的喜悦与幸福。
　　而今，儿子去到了海边，那辽阔了心境的美丽的南国。当年小小的儿子，终于傲立于天地间。记下了，咱一路走过的历程很不容易，每一步都充满了汗水。就这样，以海的气魄坚强自己，以海的博大拓展胸怀，以海纳百川的执着开辟自己的行程吧！行走的路上，带着妈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