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识字（２）

　　　　　　　　　　　　　　果果识字（二）
　　过了十二月五日，我的小外孙果果就满四岁了。与一般孩子相比，果果的体能似乎要差一些，他属于那种比较文静，不大喜欢户外活动的孩子，不过要说他的识记能力与悟性，却比一般孩子强。
　　考虑到果果身体不是特别强健，为了不给他增加智力负担，我们一般都不教他识字、算数，本来他特别喜欢读唐诗，但一进幼儿园，他就形成一种逆反心理，坚决不读唐诗，只要你一拿起唐诗读本，他就立即摇手，嘴里急着喊道：“不要，不要！”见他这样，我们也就不勉强了。
　　果果每天在幼儿园呆上七八个小时，回家后上网打打台球，再就是玩玩智力积木，听听电视（他不大看电视），也偶而看看少儿图书，并未见他有意认字，可他常常给你意外的惊喜。
　　记得去年从湖南返回北京，我们带着果果坐车前往长沙火车南站，当时我们一行五人（我的小姨子、小姨夫跟车送行）都未吃早饭，司机说我带你们去吃米粉，叫你们吃了就难以忘记，既然有那么好吃的米粉，我们自然愿意去品尝品尝。刚坐下，我那小外孙就指着桌上的牌子说：“欢迎光临！”我们随行的五个大人都一愣，对小果果能认识这四个字，并将它们念出来觉得很惊讶，司机小张问道：“是你们教的吧。”我与老伴齐声说：“我们才不教他认字呢，也许是他生活中看电视时无意中学到的吧。”小张不由赞叹道：“真了不得，一个不满三岁的孩子竟能认识这么难的字！”
　　回到北京后，他吵着要下围棋、象棋、军棋，女婿毫不犹豫地给他买来了，下过几次后，棋未学会下，字倒是都认识了。现在隔了半年多了，象棋、军棋上的字果果一个也未忘记。
　　今年八月，第二届世界青年奥运会在南京举行。一天，我与老伴正在看青奥会的节目，果果突然跑到电视机前，用手指指着电视上的字幕念道：“２０１４年南京青奥会。”一字一顿，不仅口齿清楚，而且发音标准。我与老伴一愣，惊讶地问道：“果果，你是怎么认识这些字的？”果果笑一笑，也未回答，就跑开玩他的玩具去了。
　　我与老伴有一习惯，就是午饭后喜欢看中央四频道的华人世界节目。这个栏目分两个板块：一块是华人世界，带有新闻性质；一块是华人故事，属于讲述故事。虽然节目主持人在节目播出前会交代栏目标题，但却不会以教学生识字的方式来点读，而我与老伴也曾未想到借此机会教小外孙认字。
　　一个周末，我们正在看这一栏目，果果又跑到电视机前，先是用手指着念道：“华人世界。”过了一阵，当“华人故事”四个字出现时，他又指着念道：“华人故事。”我与老伴不由得用诧异的眼光对视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说：“果果真厉害，连这些字也认得！”他听了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
　　今年九月，亚运会在韩国仁川举行，我这个体育迷自然少不了天天看赛事转播。某天，我正在看赛事转播，果果突然跑过来指着屏幕上的字一字一顿地念道：“２０１４年仁川亚运会。”我不由得睁大眼睛惊奇地望着他，说：“果果，你是怎么认识这些字的？”果果笑了笑，不知是答不上来呢，还是不愿意回答，念完就走开了。我想这个问题小果果只怕也答不上来：虽然电视上出现过“２０１４年仁川亚运会”的语音，但主持人并未指着字幕逐字念诵，我与老伴也未教他，他到底是怎么认识这行字的，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这只能用悟性与灵气来解释。
　　果果的识字很多时候的确让我们无法解释：既没人逐字教他，又无相应的语音材料，可他就是能常常给你惊喜。譬如电视台的名称，屏幕上虽然每天都出现，但主持人并不会给你念出来，可果果对于电视上出现的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种电视台和不同的电视频道他几乎都可以念出来。这或许可以用见得多了，听得多了来解释，因为我发现小果果很善于进行对位记忆，一些东西他只要看过几遍，听过几遍，他就可以用对位记忆的方法将这些文字认出来。
　　譬如中央电视台四频道有“远方的家”栏目，五频道有“精彩赛事”、“精彩瞬间”栏目，主持人会在节目预告时报出栏目名称，虽然不会逐字念诵，但因果果记忆力好，又有悟性，所以就能出人意料地将这些文字逐一认出。
　　这些文字的认识虽有些超出我们的意外，但毕竟在电视屏幕上经常可以看到、听到，因而还不是特别让人惊讶。更让我佩服的是，一些信息量很大的文字，果果也能识认。
　　譬如我家有一本七十四首的少儿读本《唐诗》，我教过他几遍后，他已能全部背出。然而我在教他时，只教他念诵，并不教他识字，所以我并未想到他能认识里面的文字，可过了些时日，果果又让人大吃了一惊。
　　一天，他一个人在卧室里玩，我在客厅里看电视。过了一阵，我进去看他在干什么，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正在念读那本《唐诗》的目录，从序号、诗题、作者、页次，一路念来，都基本顺利，只有个别的一时记不起来，但他自有办法，那就是翻看后面的正文，一看正文，他从恢复记忆中找到了答案，于是再念诵一遍。我在旁边欣喜地看他念诵目录，不忍心打搅他，而他也似乎并未觉察我的到来，仍旧专心地在念诵。
　　虽说唐诗的标题一般并不算复杂，以二字到四字的居多，但也有较长的标题，其中有些文字还比较难认，如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韩愈的《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衮》等。这些诗题不仅长，而且还有一些难写难认的字，不说一个三岁多的孩子认读起来不容易，只怕二三年级的小学生还认不过来呢。可不到四岁的小果果竟能从头念到尾，着实令人惊讶。
　　我把这事告诉老伴，她说不可能吧，我说你不信就自己去试试，于是老伴带着一种好奇的心理去试小果果，果果也欣然接受她的考试，验证的结果完全如我所言，老伴不由得赞叹道：“我的小乖乖，你真厉害！”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有些读物果果接触并不多，但他也能念诵。
　　一次女儿从北京刚刚寄来一本新买的婴幼儿读物，上面配有图画与文字，其中文字多少带点押韵，读起来比较上口。果果得知妈妈寄来了书，急着要看，我就随手给了他，没想到翻开第一页他便读了起来，而且读的还比较流利，我不由得一惊，心想这小家伙真行，连新买的书他都能读下来，这本事哪里学来的呢？或许是以前接触过的书里有过类似的内容，或许是听他人读过呢，抑或是幼儿园的老师教过呢？总之，不得而知。
　　又有一天，果果一个人在客厅里看书，我在厨房做饭，老伴在卧室里收拾内务。我一边做饭，一边留心果果的动静。忽然，我听见他读书的声音，出于好奇，我跑出来看看。一看，果果正在翻阅一本少儿趣味读物，他读的是底页背面一个小框内的文字，那是这本读物的简介，共有三行，大概四十多个字。我边看边听，谁知道果果读的竟然八九不离十，绝大部分都正确，我禁不住大声喊来老伴，要她也来看看果果的能耐。老伴跑出来一看，亲眼看到了这番情景，自然高兴得不行，于是抱起小果果，用力亲他的脸，称赞说：“宝贝，你真聪明！”
　　俗话说：“老婆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这话自然有几分道理，然而也不尽然。说实话，我对小外孙的识字、阅读能力的确有些难以理解，觉得一些现象简直不可思议。
　　古人说无师自通，说的是聪明过人者无需老师教也能学到东西。我不敢说小果果聪明过人，但他的识记能力与悟性的确胜过很多孩子，至少他在北京、湘潭进了两个幼儿园，所在两个班少说也有四十多个人，但就识记能力、阅读能力与悟性而言，老师都认为果果首屈一指。我的一些老同事当面见证了他阅读、背诵的情况，以及他所掌握的知识，都一个个点头称赞：“了不起，简直就是神童！”
　　说起小外孙，我的确有一种自豪之感，但愿小果果不负我们的期望，能将这种较为出众的识记能力、阅读能力与悟性坚持、巩固、发扬下去，伴随他读小学、中学、大学，乃至于整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