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解说之：神奇的植物茶果树

　神奇的植物茶果树
杨木华
　　如果你到螺丝白地，瞬间锁住住你双眸的，一定是村中神奇的树木——茶果树。
茶果树株型巨大，这是它吸引人的外在原因。远道而来的你，在离村落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那长得郁郁葱葱，色泽青苍极为显眼的树木，你或许会认为那是榕树，但转瞬一定产生疑问：这两千多米的海拔，会是大榕树吗？面对满脸疑惑，当地的友人一定会告诉你：那是茶果树。

　　那些显眼的茶果树，主干一般需要三四个人才能手牵手环抱。主干离地两三米后立即分叉，分出五六个甚至七八个枝杈，一律向上斜伸，伸出四五米后再次分叉，最后呈伞状散开。站在树底下，从内部往外看，全是密密层层的枝杈，且枝杈一律狭长，一律以二分的形式，发展出千条万杈。而站在茶果树的旁边，狭长光滑的叶面以一种蜡质的触感，层层叠叠交错搭配密不透风，纯粹成一把浓绿的巨伞，为螺丝白地人的生活增添了许多韵味。

　　茶果树是常绿树。每年春天，部分旧叶完成使命慢慢跌落树下，新叶渐次占据枝头。这个时节，旧叶掉落却并不发黄。村落中的老人，晚饭后大多聚集在茶果树下闲聊。东家新生了一个孩子，西家的老人守山去了，话题最后一定是落在茶果树上。看着零散的落叶，拿起一片，细细查探。再拉下一杈枝条，慢慢观察新叶，亦或者，用嘴角去碰触一下新叶的质感，当嫩软的味道传递上眉梢，树下的老人都会溢满笑容，当年的很多英雄事迹，被柔润在茶果树下……当新叶的淡红褪去，深绿渐浓时，老人们会喃喃自语：又一个春天过去了……

　　茶果树生长缓慢，树龄很长很长，长到村中的老人都说不清如今遗存的这些树，是何人何时种下的。只是说，他们记事起，茶果树似乎就这样大了。当地人说的“种茶果树的人不死，茶果树不会挂果”，其实说的正是茶果树生长缓慢，“前人栽树后人享福”这句话，用在茶果树上，再恰当不过了。生长期那么长，木材的材质非常好，可不属于祭祀神树的茶果树，为什么能逃过无数劫难，生长至今，秘密全在它的果实上。

　　茶果树的果实就叫茶果。你能够看见的茶果，外表浑圆黝黑，直径大约1到1.5厘米，极像小琵琶果的果核。看起来毫不起眼，剥去外皮，果仁淡黄色，果肉是两小片合拢的，可以一分为二。取一片，轻轻送入口中，一种独特的苦涩立即漫上舌尖。如果你此刻控制不住，舌尖再一搅动，苦味立即溢满脑海。那一刻，你一定会认为，好客的主人，用某一种方式惩罚你的无知。如果你吐了，也就吐了。如果那一刻喝口水，更会加速苦味的发酵。如果你能再忍忍，嘿嘿，茶果的真味就享受到了。忍耐一分钟，最多七十秒，苦涩过后，立即满嘴清凉，特殊的清凉伴着淡淡的清香漫入脑海，接着灌注全身……

　　我第一次吃茶果，也差点吐了。在女友的鼓励下，才体验到那种清凉的真味。后来，爱上就舍不得离开，于是，娶了一个茶果树下的媳妇。当女友带着珍藏一年的茶果，到我所在的学校玩，一位外乡人，吃了之后也爱上茶果。第二天，我们吃了几个小琵琶果，果核摆在桌子上忘了丢弃，他来看见了，抓起咬开就丢进嘴里大嚼，可一会儿了，清凉依旧没有到来，忍不住吐出来，问我，我大笑之后告诉他，茶果早就吃完了，那是枇杷果的果核……

　　茶果树一般生长在水沟边，悬崖旁，或者荒地外，土壤贫瘠。有时候，一棵树，只有某一杈挂了果实，多数枝条空空落落。茶果一般是两三年才痛快地挂果一次，那一年的九月，树下的笑声就格外多。茶果是干果，枝头的茶果有一层绿色的肉质外壳，成熟的茶果外壳开裂，随风掉落。每到茶果熟透时节的清晨，都会有孩子早早起来到树下捡拾掉落的果子。熟得差不多了，男人们爬上高高的茶果树，居高临下，以打核桃的方式，收获茶果。收拾好回家，焐上几天才能脱壳。脱壳时节，是彝家妇女最忙的日子——脱壳之后，先把茶果放到大铁锅中煮，煮透了捞出来，沥干水汽，妇女们用小针线把茶果穿成一串，像念珠一样二十几个穿一串，挂在房檐上风干。风干后的茶果，有小商贩来收购，也有村中的经纪人购买外销。因为有经济价值，因为某一种彝家味道需要传承，如今，螺丝白地开始有人种植茶果树了。我就见过一株两米多高的新树苗，主人家说，已经种植了十多年了，是老树脚下长出的幼苗，移植到家门口，给后人一个纪念。

　　如果，某一个秋天，你在街头看到有人摆着一串串的黑珠子，不是佛珠，不是首饰，也许，那就是茶[copyright]果，你不妨买一串试试，也尝尝漾濞顺濞新村的彝家风味！ [/copyright] [ 本帖最后由 杨木华 于 2012-8-21 14:03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