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露时节屹立的故乡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8:11 编辑 <br /><br />于寒露时节屹立的故乡
　　　　寒露在十月上旬，此时故乡正值秋收。
　　据《通纬·孝经援神契》载：“秋分十五日后，斗指辛，为寒露。言露冷而欲将凝结也。”此时我国大部分地区天气凉爽。我国古代将寒露分为三候：“一候鸿雁来宾；二候雀入大水为蛤；三候菊有黄华。”此节气中鸿雁排成一字或人字队列大举南迁；深秋天寒，雀鸟都不见了，古人看到海边突然出现很多蛤蜊，并且贝壳的条纹及颜色与雀鸟很相似，所以便以为是雀鸟变成的；第三候“菊有黄华”是说在此时菊花已普遍开放。
　　寒露的三候，我只亲眼经历过两候——鸿雁来宾和菊有黄华。每年我都会见到成群结队的候鸟大举南迁，几天之内便销声匿迹，只有隐居祁连山冬眠的鸟雀和临秋风不颤、临雪花飞翔的麻雀，这个季节滞留于故乡，带给故乡一点自然的气息。我常常会感激这些生灵，因为他们的执着和真实。菊有黄华，就更为真实了。我家窗台摆几盆菊花，不知是从哪儿弄来的。起初我以为它只会占地方，绝不会开花。可是后来竟渐渐有了几个花骨朵，继而吐露出新，香气四溢，令人赏心悦目。我时常关注它，也时常为它祈祷，可是没有长生的花。看着菊花枯萎，我意识到，秋季已逝，寒冬莅临。
　　秋风后十五日，便为寒露。此时故乡的面目着实令人难以面对。杨树的枝干上挂满了只有在飘渺的梦境中才能见到的树叶，这只是记忆，现实是虚伪的。秋风袭来，卷起地上的叶子四处散荡，最后也终归回到杨树根部，化作养料，等待春天的萌生。秋天对于故乡永远是残酷的，尤其在寒露时节。故乡的土地上已寻不到麦田的影子，到处是麦茬和草堆，牛羊散漫的嚼着丰盛的美餐，维生素和营养元素滋补着它们，知道膘肥体壮。偶尔也有几只老鼠溜出洞穴，像匈奴的探子，在光秃秃的土地上跑窜，搜寻着残余的食物来填饱自己饥饿的肚子。秃鹫的眼睛早已盯上了这些可怜的生命，一个俯冲已将奄奄一息的老鼠叼走，也来填饱自己的肚子。可是那奄奄一息的生命早已是瘦骨嶙峋，对生充满了渺茫。或许，这种死亡的方式更能让人接受。适者生存，生物链的循环永远如此。
　　万物归于沉寂，露水凝结成冰，故乡的气氛突然变得十分暗淡。忙碌完秋收，农人们便悠闲自得。男人在村中的百货铺打麻将、斗地主、下象棋，或是几个人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女人则终日在家中，打理家常，照顾公婆、洗衣做饭，只要是分内事都会认真去做；偶尔也会抱怨自己的男人不懂人情世故，因此发脾气也是常有的事。可当醉酒的丈夫回到家中，永远忘不了给自己的男人下一碗面条，盖好被子。这种生活倒也平实，打打闹闹，恩恩怨怨，平平淡淡几十年，到暮年时才会有舍不得的情愫留在心中，让那些痴男怨女羡慕。
　　其实，寒露只有几天，看过鸿雁来宾、菊有黄华、叶落纷飞的场景，心中的某些情意早已澎湃于胸，只待倾诉。寒露时节，故乡正逢秋季，我寄一片黄叶带我的思念飞回故乡的小路，告诉故乡我十分爱恋它。
　　秋水秋月之下，我背着故乡离去，悄默是当然的事了。如回头，夜中的星光明月依然，我却走得很远，“灯火阑珊，人已散，蓦然回首，故乡却在心际间。”佩弦，诸君，弹一曲清风明月给屹立于寒露时节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