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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四季小韵

2022-01-05叙事散文吕永红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6:47 编辑

四季小韵
春风沐浴春风的亲吻,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乐趣。我常常与春日一起行走在故乡的小路上,看吐芽萌生的小草,看萌出新枝的树木,然后在春风拂面的凉意中尽……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6:47 编辑 <br /><br />四季小韵
春风
  沐浴春风的亲吻,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乐趣。

  我常常与春日一起行走在故乡的小路上,看吐芽萌生的小草,看萌出新枝的树木,然后在春风拂面的凉意中尽情陶醉,感受故乡的温柔。

  故乡的春本来就不长,大部分被寒风与风雪遮掩,只有短短几日,接触春风就更难得了。杏花梨花什么的,也只有几日的飘溢暗香,遇到一阵寒风便香消玉殒,看着花瓣孤零零的落下,我时常盼望着春风抚慰这些受伤生命的稚嫩心灵。春天是农人们安排农事的时间。刮过几阵春风后,农人都从冬日的沉睡中清醒,准备一年的农事安排。春风过后,一切都忙碌起来,大地、候鸟、山峦、清溪……都在自己的领地重新安营,迎接新生活。

  春虽短,春风一如往日那般妩媚温柔,这也可算是春送给万物的一份礼物吧。于暖暖的午后,呼吸着冰雪融化的气息,沐浴春风,独自行走,悠然自乐,思考自己想不明白或想明白却有疑虑的问题,感悟生命的壮美与真实,多少有一份惬意。

  佛语云“不生不灭”。一直以来,我对此总不理解,春风不生不灭,让人感觉到它的状态是空的,后来看到了关于“不生不灭”的解释,才稍有所悟。在空性中,是不存生灭的,一旦我们体证了这种空性,内心也就不存在生灭的分别,自然也就达到了一种没有妄想、执著的心境。世间一切事物与现象,其实体不变,并不能特意使其生,也不能特意使其灭。我希望在空性中记住春风,使其不生不灭,亦如常日。

  沐浴春风,我再一次陶醉,醉的深沉。

夏雨
  天色偶然间暗淡。刮风。沉闷得让人害怕,心惊肉跳。有一声响雷,路上的行人减少,只有失意的销魂之人独立在天地间。不远出一道亮光,照亮天际。忽然感觉到脸上有凉意,等伸手去摸,已被扑来的雨滴给挡了回去。身体的凉意和内心的欣喜发生了冲突,却很快和谐。

  远远的,红的光和绿的光向我身上扑来,倾斜身体躲避时才陡然想到行为的可笑。响雷的地方挂起一座桥,七色彩光,照得地洼内的积水头晕目眩,慌乱了手脚,羞红的脸颊,犹如待嫁的大姑娘。便这样经历了一场雷雨,感觉有点自在。

  夏日的雨有时来得突兀,有时步调缓慢。总会有酝酿的阶段。故乡的雨集中在七月份下,此时庄稼已失去了生机,降雨对拯救它们的生命意义不大,农人多少有点抱怨或叹惜。七月降雨,最喜不过油菜花,茫茫的祁连山下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在雨水的滋润下,越发精神,绽放生命最美丽的时刻,与游人天神共同分享生命的快乐。待到鲜花凋谢时,又留给人们美好的记忆。故乡的雨季短,可是要降雨往往几日不见一丝阳光,雾气缭绕,空气中的气味复杂,让人分辨不清,无处躲避,只得用力去呼吸。天降大雨,农人自然是足不出户,在家休养,缓解忙碌的困乏的神经,暂得一时的闲适。

  总觉得夏日沉闷,于心中有不接受的因素,可又不能表达得淋漓尽致。对狂风暴雨的渴望,陡然涌上心头。在一个细雨蒙蒙的天气,求得一时的凉意和一时的心境晴朗并非每一个人的渴望。
  雨水滴在身上,听不见一点蝉的鼓噪,苍蝇、蚊子也都躲避起来,人身上像剥了一层壳那么爽。雨水冲洗出的是一个干净清凉的世界,掩埋了一切不伦不类的恶俗东西。

  夏日降在故乡的雨,并非尽是及时雨,可也一样博人爱。
秋花
  秋意渐浓,我又惦记家中的那几盆菊花了。

  不知菊花是谁送的,放在家中好多日子后我才发现,那时菊花已结满了花骨朵只待绽放。终于,在一个秋季的清早,我睁开睡眼,朦胧中看见窗户前有了几个黄点,以为是幻觉,支身过去,便看见了如新生幼儿一样酣睡可爱的菊花,欣喜万分,以后便视此为珍宝。浇水,防寒等工作一样都不能耽搁,只怕这睡美人消逝。

  花开自有花落,没有长生的花,看着净如水明如月的菊花在又一个秋季悄然落下花瓣,撒了一地,叶子很脆,放在手中一撮变成碎末,被秋风吹得到处都是,只留下孤零零的枝干和无花的朵儿在秋露中沉寂。

  于是每年秋季,我便又多了一幸事,静观菊花的开落然后一次又一次更新自己的想法。起初,仅仅认为菊花的开落只是生与死的更替,是纯粹的自然之理,后来始悟到,人的一生平淡如菊,犹如菊花盛开时一样平常,衰落时一样平常,从不汲汲于世俗之见的功名利禄,从不戚戚于尘世之间的富贵贫贱,永远是自己心中美丽的自己。及至此时,我又说“菊乃真隐者也”。清高并非自视,而是公认的清高。家中菊花乃自然天成,去除雕饰,浑然天成,虽显消瘦,却也让人敬爱。清高之士隐居于山林下,种菊南山下,悠然采菊,称之为隐士。想称菊花为隐者,也并非深思,只是偶然想起,觉得十分适合这个美誉。

  古人邀月饮酒,我不追求,倒觉得对菊饮酒更妙。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上,有谁愿意让人不知默默无闻一生呢。那些在南国和北国的娇妍名贵的花朵,倒是无人不晓,却也是浪得虚名。菊花美,美得实在,美得名副其实。人和菊花的对视是心与心的沟通和情与情的融合,我愿陪菊花,使其远离孤独,互相倾诉。
  秋花实为菊花,谓之秋花,却因它的真性与清高。

冬雪
  一直以来,谈论祁连山胜景的大抵注目于夏冬两季。而各方游客,也多于此时翩然来临。或观祁连山夏韵,或赏雪山风姿。春季游人暂少,入秋后,则更疏落了。我倒认为,观夏韵不如赏冬姿。
  家乡与祁连山遥相可望,四季的风姿我已观之数遍,却还喜赏雪山风情,这里的冬天驻足时间长,就连春的时间也被雪花占据。因此,便无人观春的美景,倒是有赏雪之人,只是文人闲士较多,我不能算作一个。我并非文人,亦非闲士,得天时地利,有此机会赏雪,可算幸运。

  祁连山的冬天雪下得很频繁,下得越来越猛,有时三五日不见晴,有时也会是短短的几个钟头,但并不影响人的雅兴。这里海拔高,气温低,山上终年都有积雪,又因为冬天下雪频繁,雪更是积得多了。寒风吹拂使大地山川上的雪被吹结实了一层又一层,转而又落上酥软的一层,就这样一层压一层,直到积雪足以没膝时,降雪才停止,人行于雪原上,煞是艰难,风雪的雕饰使山峦变得更是妩媚。

  冬日,出门,踏着积雪,一步一个脚印,听着咯吱咯吱的声响,更是抚慰人心。寻梅花的暗香,悟人间的事理,更是一种享受。炫眼的雪花愈白,栉比的人家渐少了,大山脚下,就更是难觅踪影了。茫茫雪原,清旷莹明。累累的坟头,伫立在雪地里,更是凄清。老鼠、野兔、来回流窜,寻觅食物,在雪地上留下行行清晰的爪印。

  这里降雪无常,天稍带颜色便会降起雪花,房前屋后,迷迷茫茫的一片,天和地连成一片,天在地上,地在天上,人行其中,怅然若失。在巍峨苍茫的祁连山中,当北风卷卷邈无音响的时候,静听雪音,分明得很。

  悄然的北风,黯淡的流云,对着一炉大火,温煦先散在脸上,把寒意驱向心间,拂去窗上的几片,更显得它的莹明不滓。
  冬天有雪,干净美好,因此可爱。酿雪的云,融雪的泥,各有各的韵味,但总会留下一点雪的痕迹,累累冢头,弯弯的路,枝杈丫丫的树,高高低低的屋顶都突着白头,耸着肩膀,一身素装,危立在卷雪的北风之中。

  今生有个夙愿。能在暮年时再回家乡,看看祁连山峰上的积雪,追忆童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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