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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塑料与木头

2020-09-24叙事散文再回首
女人的头发,是应该要好好护理的吧!我打小,奶奶就说我,你这妹仔,一点都不爱好。不爱好是啥意思呢?对于女孩子来说,就是指不知道把自己拾掇得漂亮、招人待见一些。我似乎的确不怎么爱好。上小学的时候,班上的女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拿着一根绣花针,
  女人的头发,是应该要好好护理的吧!

  我打小,奶奶就说我,你这妹仔,一点都不爱好。不爱好是啥意思呢?对于女孩子来说,就是指不知道把自己拾掇得漂亮、招人待见一些。

  我似乎的确不怎么爱好。上小学的时候,班上的女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拿着一根绣花针,穿着线,先是使劲地揉捏耳垂,揉得通红了,然后把针头用火烫一下,就扎上耳垂,慢慢往肉里钻。我很少看完这个钻的过程,不过我看过结果,就是耳朵上多了一个小线圈。过上一阵日子,把线圈取掉,插进一根小茶叶棍子。这样就成了,等到了时候,有耳环带了,可骄傲了。

  可是我不敢。一则自然是因为怕疼,二则,是我记得当时我根本没有那样的想法,人家很热衷的时候,我没有产生过羡慕之情。倒是后来长大些,听说镇上有那种用枪打耳洞的,就有了一点心动,想去试试,不过又终究因为这想去试试的愿望不够强烈,很容易就被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了,所以至今,我的耳朵还是没有与那些金属或塑料制的形式各样的环环、坠坠们亲密接触过。

  对于这个可以展示女人的美的重要环节我尚且如此马虎对待,那头发的护理,自然谈不上有多用心了。

  我的头发,大概是因为父亲的遗传,从上小学开始就白了好多。听妈妈说,她和父亲结婚时,父亲头发就白了大半。这个遗传,真是拿它没办法。妈妈不知道给我炖了多少只黑鸡多少升黑豆,没半点效果,白的白得像苴麻。后来我们就都灰心了,不去管它。

  可是你说怪也不怪?从2006年开始,我在外面呆了三年,这三年的前一段,先生经常帮我拔白头发,一拔就是一小把。人家说,拔一根长一千,这个我们不信,可是我的头发本来就多,白头发也多,要想全拔了恐怕比登天还难,我们自然不会傻到想一根一根全部拔光,而只不过是闲时的一种消遣或是一种温存而已,所以慢慢的,我们就拔也不拔了。但是后来我们偶然会觉得,我头上白头发好像少了很多,以前看得见的地方都没有白头发了。回家后家人也惊讶,说你没有白头发了呀!

  什么缘故?大概是因为换了一方水土去生活。还有一样,以前吃饭对于我,总是一件异常痛苦的事。因为我没有哪一顿饭不是才端起碗就想放碗,饭到嘴里像药到嘴里,喉咙也突然像被什么塞住了,想咽,咽不下去。到了外面,这桩也有很大改变,虽然人还是很瘦,但是能吃了。这大抵也还是因为换了水土的缘故。

  还有一件怪事。我记得上高中时,用十块钱买了三瓶叫“乌飘”的洗发水。用那个洗头,头上没有头皮屑,而且头发也柔顺很多。可惜那是在一次外地人在此地的促销活动上买的,我们这边的店里,都没卖这种牌子的洗发水,也从没听说过,也没见过这么便宜的。也许这种产品被淘汰了呢。可是我再用那些知名的常见的,尤要以海飞丝为例,哪个海飞丝的广告不是说用了没头屑,我一用头就痒,手一抖头发,就像落雪。“乌飘”,多美的一个名字,一点都不张扬,和头发的气质很吻合,秀发,乌飘,可是那只成为我的怀念了。

  说到头发的护理,不,单就说“护理”,是我日常生活内容之外的东西,肌肤的护理,容颜的护理,都是一些熟悉又陌生的概念。不过我倒是讲究另外一种养生,这种养生不是我有意而为之,而是因为条件所限。有些东西你无法企及,对于你并不见得是坏事,比如我过慢节奏的日子,冷清不繁华,那就自有好处,没有热闹过后的失落,没有繁华落幕后的空虚,掬一捧清泉,漫步西山月华之下,难道这不是养生?

  我的头发,也是因为我一不小心的一个习惯,而躲避了一点文明的污染。进了大学,室友中有用檀木梳子的说,用木梳梳头,不容易产生静电,不伤头发。我喜欢那檀木的味道,便就去买了一把,打那以后就跟塑料梳子长远地再见了。现在城市里做木梳生意的,应该早已风生水起吧。我们那时候,到步行街“谭木匠”的店里随便一看,就是大几十块钱一把的,买不起。转而到普通店里,桃木的,五块钱一把,买了。也有碰上打折的时候,小得不能再小的,顶多两寸长,但很精致,还有雕花,二十块,室友就一咬牙,买下。那绛红的颜色,我也煞是喜爱,可对于我的一大把头发,那是只能当作珍藏的,太小了。

  这个习惯养成之后买过不少的木梳,檀木(应该说是檀香木梳)桃木都有,有把无把都有,长方形弯柚形都有。有时买了劣质的,没几天把就断了,或者是水里一泡就走样,弯了,只得重新买。用来用去还是觉得没把的弯柚的好,因此现在,我放在娘家的,自己的,还有包里的,都是弯柚木梳。最喜欢家里的檀木梳,也是五块钱买的,定不是真的檀木,但是那檀香的味道一直不散,用了许久,如今一握到手上,经过脸鼻举上头顶,就闻见了。娘家的是桃木梳,前几天突然不见了,定是小儿扔得不知去向,没办法,只能用妈妈的梳子。

  妈妈总说木梳像梳不进去似的,奇怪,我怎么觉得她的塑料梳子才梳不进去呀!用了三两回,回到家里再拿起那香味依然的木梳子,才更懂得它的好。不禁想起,奶奶外婆都是用木梳子的,她们之前的先辈更别说了,我们现在的人却大多都不用木梳子了,这是进步还是倒退?

  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塑料梳子?那肯定是有塑料之后。是什么带来了塑料?是工业文明。工业文明是好是坏?一言难尽,不敢瞎说。

  不过,我个人而言,塑料与木头,我是喜欢后者的。就像我好想,好想用稻草烧成灰洗头,以前的人们都是那样洗的,听说那样洗了之后头发特别黑亮柔软。 [ 本帖最后由 再回首 于 2014-4-24 20:3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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