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

夏雪（散文）　　　　　　　　　　　

□文/于文华

早上起来，淅淅沥沥下着雨，感觉颇有些冷，不像夏天的天气。

上班时打了辆的。随口对开车师傅说：这雨真及时，对麦苗的成长极为有利。司机慢悠悠接过话茬，说：是呀，这雨下的恰到好处，正是庄稼盼雨水的好时机。哎，你瞧，怎么飘的是雪花。的确，慢慢的，天空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纯洁无暇、雪白晶莹的雪花来。

五月中旬，南方人已穿上了短袖与裙子，在炎热的天气里寻找阴凉。而在河西，竟会在红花灿烂、绿叶舒展之时，洋洋洒洒降落起雪。许多生活现象的产生，许多不曾预料事情的发轫，若非亲自耳闻目睹，人是不大会相信的。就像这场毫无征兆的降雪天气一样，来的猝不及防。

其实，在河西的以往的历史里，在我的生活阅历中，在人们口口相传的俗语里，有夏天下雪的记载。对一句“四月八，下黑雪”的俗语，一直有些困惑不解。雪自古以来都是纯洁、雪白的，怎么能与污浊、阴暗的黑相提并论且联系在一起呢？国人喜艳丽、大气、庄重、吉祥的红色，厌恶冷漠、暮气、低落、悲哀的黑色。农历四月八已为夏天，西北气候再缓慢，也是红花绿叶、麦苗勃长、蔬菜旺盛、油菜金黄的季节，而气温的骤然变冷，带着厚重水分夏雪的不期而至，无疑给正在生长的植物庄稼以致命打击，给人往往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惨重损失。一场黑雪，无疑是一场灾难。这样的雪，是暗淡的压抑的悲伤的，与鲜活旺盛的生命活力格格不入，在人们的思维与意识中，自然就幻变成了黑之雪。

夏雪全然不同于冬雪。冬雪是随风悠悠然然飘落，是纷纷扬扬飘洒，显得空灵、轻盈、舒展、唯美，是冬的精灵冬的象征冬的化身。万物凋零大地枯寂的日子不落雪，心头自会空落落的。无雪的冬天毕竟不像冬天。而夏雪携带的水分大，银针般垂直下落：落在山顶，看不见冬雪时的雾气笼罩，只看见山头渐渐变白了；落在树枝上，压弯了柔嫩的枝叶，压的松树弯腰曲背，几乎要坠在地上，甚至摧折了一些白杨、柳树枝条；落在即将开花的大丽花枝头，人们赶紧找棉门帘遮盖住，深怕摧残含苞欲放的花朵；落在草地上，眼前白茫茫一片，不见了翠绿盎然的绿地；落在地上，人踩上去，兀自滑滑的，没有冬雪的松软；落在麦苗地里，不见了鲜嫩碧绿的身影……人们重新穿上刚刚脱下的羊毛衫甚至羽绒服，住平房的人家干脆生起了火炉。上班族与学生打的的打的，匆匆忙忙加快了脚步。而滑滑的路面，又使人不敢快步行走。各式各样的雨伞，如行走的花朵，在大街小巷朵朵怒放。

念叨着“四月八，下黑雪”的俗语，脑海里翻腾起几桩看似与夏雪毫不关联，实则同样给人心灵创伤的事来。

就在这场夏雪的前一天，生活县内的一个乡镇，一位正上初中的花季少女，在家庭亲人那儿似乎“得不到亲情与关爱”，课余时间沉迷于网络世界。在虚拟的聊天室，她好像寻找感悟到“人间的真爱”。从未谋面的网友，大哥哥般无微不至的关心体贴少女。于是少女将学习上的困惑、不解，心理上的苦闷、烦恼，包括最需要保密的年龄、渴求，一股脑儿毫无保留地倾吐给了对方。随着一次次敞开心扉、开诚布公的聊天，网友提出了正式面对面交流的话题。轻率的少女瞒着家人，以购买学习资料为名，到镇上约定的地点，和外地专程赶来的网友见了面。一表人才，谈吐不俗，举止大方，出手大方，加之甜言蜜语的网友让少女放松了必要的警惕和防范心理，陪着网友逛商场、吃火锅、品饮料、谈人生、说理想，让少女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夜幕降临了，网友又邀请少女去ktv包厢唱歌聊天。最后少女被网友在小旅社实施了强暴后才清醒地发现：“原来人心竟然这样黑暗”，而谋色成功的网友，借故上厕所逃之夭夭，消失的无影无踪。家长遂以强奸案报案，但由于无凭无据、无名无姓，侦破此案难度很大。

鲜嫩水灵的树枝，被厚重的夏雪摧折了，齐茬茬掉落在地，再也无法重新弥合。贪图享受、涉世未深的少女，如花似玉的年龄，被网络世界蛊惑被网友利用，留下了终身无法消除的创伤。

也是夏天，五一放假的日子里。一位年仅16岁的高中学生，经常将父母给的生活费与欺骗而来的资料费，瞒着学校老师和家人，利用一切可能利用的机会，偷偷摸摸上网，甚至在早晨起床和下午晚自习前的半个多小时，抓紧时间去网吧。在低俗网站，过早地见识了这个年龄不应见识的内容，学习无上进，生活无理想，总想找机会，尝试一下女性的神秘。放假三天呆在家里，沉迷于阅读色情小说。邻居家父亲出外打工了，母亲扛着铁锹去浇苗水，家里剩下11岁的幼女和6岁的儿子。他骑着自行车，以帮找幼女母亲为由，将少女拖之村外树林里，实施了强暴。幼女回家后，下体疼痛，强忍着不敢告诉母亲。但血流不止不时上厕所被其母发觉，先紧急送往乡卫生院，医生简单处置后对大出血束手无策，后立即送外县级医院，仍无法控制病情，幸亏由县救护车立即转院到市医院，才从死神手中救回了少女性命。

现代先进的医疗条件，也行能够治愈并缝补身体的创伤，少年得到了应有的惩处，而留在少女灵魂中的阴影，将要用一生的时间，来一点点消除。为了全家的脸面及女儿的未来发展，他们抛家舍业，举家搬往外地，是不健康的网络毒素，影响并唆使少年走上了犯罪道路。

还是夏天，从一位法官口中听闻的真实案例。只不过时间发生在前年。主角依然是花季少女，也是一件强奸案。一位初中少女到县城购买学习用具，顺便串了趟姑妈家。回家时一出租车司机，见少女眉清目秀，美丽水灵，搭话说便宜些送姑娘回家。图谋不轨的司机半道上说回家取些东西，并要少女帮着搬用，强行扣留其家，玩弄了一夜。并威逼少女，若是说出去，灭了她们全家。凌晨趁出租车司机熟睡之时，少女偷偷溜出。惊慌失措的她不敢坐车（从此她再也不敢碰出租车），步行十多里路走到家。回家后想起司机要杀了疼爱她的父母及全家，不敢说出实情。直到其母发觉姑娘的身体不大对劲，才一五一十，和盘端出。司机事后自敢难逃法网，隐姓埋名潜逃到新疆，最终被公安人员网上通缉，缉拿归案，并绳之以法。据法官透露，审讯过程中罪犯交代是长时间的上网影响了他。

自然界的雪，太阳一照射，自会消融的不见了踪影，就连山头阴洼的积雪，不到两天也全部融化。树木依旧伟岸挺拔，禾苗依然精神抖擞——它们经雪水的滋润，生长的更为活泼艳丽，以更鲜活的生命活力，慰藉人们的心灵；以更为旺盛的璀璨生机，抚平曾经的忧伤。而留在三位花季少女身心的创伤，却永远难以抹除。

雪花是美丽的，网络也是美丽的，可是雪花与网络背后隐藏了多少丑恶的面孔，多少污浊的思想，多少肮脏的心灵……网络已不再是遥不可及的虚拟世界，而与我们的现实生活紧密相连，极大地渗透并影响着人们的生活。网络生活与传统伦理道德、价值观念、思维方式、意识形态等的碰撞，以及由此引发的负面影响，不得不引起人们的足够重视与深切关注。
[ 本帖最后由 于文华 于 2010-5-22 23:44 编辑 ] 摧残身心, 网络, 夏天雪花, 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