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台.蒙古马.古长城
2020-09-24叙事散文王克楠
说到内蒙古,就不得不说到蒙古马。蒙古民族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牧人和马匹心心相印,据说,马头琴就是来自一个蒙古小伙子对自己的小白马感情很深,小白马被王爷的下属用毒箭射中,死了,死后的小白马给小伙子托梦,恳求小伙子用自己的皮、骨、鬃、尾做一把琴
说到内蒙古,就不得不说到蒙古马。蒙古民族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牧人和马匹心心相印,据说,马头琴就是来自一个蒙古小伙子对自己的小白马感情很深,小白马被王爷的下属用毒箭射中,死了,死后的小白马给小伙子托梦,恳求小伙子用自己的皮、骨、鬃、尾做一把琴,只有就可以用音乐和小伙子永远在一起,哦,多么仁义而忠诚的马啊。
马是草原的灵魂。在草原游荡,你如果觉得孤独,你就最好遇到一匹马;如果你想一睹马的王者风范,你就去看一群马,一大群马。我每隔三年一定去一次呼伦贝尔草原,那里是蒙古的发祥地,那里水鲜草高,多吸几口空气也能长寿。呼伦贝尔草原位于大兴安岭西侧,是内蒙古最大的草场。进了呼伦贝尔草场,齐小腿深的草依偎着你的腿,你会感到有一点儿发痒,你尽管可以闭着眼一直往前走,如果听不见水流声,你就不必睁眼。当然,冷丁会遇见一个喷着响鼻的热烘烘的家伙,你也不必躲开,它就是马。马是草原上的王者,也是人类的朋友,尤其当你满腹伤心举目无助的时候,马会用温柔会收留你。马会静静地站在或卧在你的身旁,倾听你的倾诉。
马是草原的灵魂。在草原游荡,如果你想一睹马的王者风范,你就去看一大群马。我虽然是一个蒙古人,但由于居住在内地,仅仅看到过两次群马奔腾。一次是在四子王旗,另一次就在呼伦贝尔的马场。在四子王旗看看到的是仅仅一小群马,大约有四五十匹吧,它们就像一团班驳杂色的云彩,忽东忽西,当你准备认真向前与它们亲热时……它们就悠忽不见,跑到天边去了。呼伦贝尔的那里的马群真好,马匹多,通人性,我亲自看到一次马群奔腾,好像是几个马场的马骤然聚到一起了……打着呼哨,卷着飓风,这群草原上的王者被两三个张牙舞爪喝醉酒的蒙古小伙子赶着,在草原上狂奔。呼喇喇,急猎猎,马蹄子踢踏着草原,上万只马蹄子奔腾成一条喘急的河流。想想,一匹马奔跑在草原上似乎是不会有什么响动的,但成千上万匹马聚在一处,马蹄声急,令人心颤,草原颤动,空气也在颤动。马万们像潮水一般从远处的草甸向我所的位置倾泻而来,像洪水爆发,催枯拉朽,不可阻挡。马群踏至,马群嘶鸣,马群喘息,马群踢踏,一切的声音汇合到了一处,把我和所乘坐的吉普车淹没了。
传说总是迷人的,反映了蒙古民族和蒙古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蒙古民族,在蒙古族之前的这块高原的游牧民族都是和马匹息息相依的,从生活到社交,再到从事战争和争斗,都离不开马匹。没有马匹,就不会有北匈奴的远征中亚和东欧,没有马匹,就没有成吉思汗的大军远征,蒙古马虽然体格不大,没有那么豪华显贵,但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体质粗糙结实,耐劳耐寒,能够在艰苦恶劣的条件下行军战斗,这在冷兵器时代,是一个了不起的优点。凭着这个特点,游牧民族的武装力量呈现了巨大的优势。在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战争中,农耕民族的军队总是呈劣势,农耕民族才建造了位于内蒙古高原的长城、烽火台、城堡等军事设施。
说到烽火台,有一年我和清水河县几个朋友聚会,早晨信步登上清水河县城东北面的山梁,沿着山沟的小路,竟然在山梁的顶部发现了一座古代烽火台遗址。这座残台高六米左右,四条底边每条各长八米左右,呈四棱柱状台体,是用黄色胶泥夯实筑就的。烽火台周边二十米,这是一圈修在断岩层上的城墙,城墙之下便是六七米高的悬崖,形势十分险要。令我惊奇的是,烽火台的本身就是一个小小的袖珍城堡,一个中等规模的烽火台里面可驻兵50-100人,里面武器弹药粮食等等一应俱全。攀上六米多高的烽火残台,举目四望,远远近近的制高点上,几乎都有大大小小的烽火台。清水河系列烽火台属于汉长城北面农耕民族抵御外族入侵的第一道屏障,在阴山南麓和吕梁太行蛮汉山之列,到处烽燧不断,蔚为壮观。
我从小在河北省邯郸长大,一直不知道战国年间的赵国疆域多大,长大了,才知道战国时代赵国强盛时能占有今山西省的中部、北部,河北省的中部、西南部以及内蒙古的部分地区。我从12岁时候,就每年回到内蒙古探亲,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看看赵长城,直到2010年春天,妹夫开车先从呼和浩特西行到包头市,再出包头市区北向进入大青山腹地,由于天气逐渐变暖,大青山披上一抹浅绿。车开到石拐区时,山道右侧高地之上一尊策马扬鞭北向蛮荒的武士雕像渐渐清晰了,这不是在邯郸高速路口的那尊雕塑吗?好熟悉啊,妹夫告诉我此人正是——赵武灵王。雕像对面山梁上,便是横亘于大青山中央的一列黄土残垣,当年赵国的土长城沿山顶在阴山一线纵贯东西。
我既然来了,就要攀登上长城。我和妹夫走下雕像台,攀上了对面的山梁,看到两千多年前修筑的黄土长墙明显是夯土筑就,如今只有2米多高的土坎,宛若一条黄色的长龙横卧于山梁之上,蜿蜒不见尽头。对于赵国强盛的秘诀,作为从小在邯郸长大的我,是熟悉的。赵武灵王面对北方游牧民族的劫掠和袭扰,苦思其策,力排众议,实行胡服骑射。弃长车而习轻骑,弃长戈而操弓矢,弃汉装而着胡服,让兵车为主的正面战让位于骑兵游击突袭战,这一作战理念的改变,提高了了赵国军队的战斗力,然后从长平出发,先收中山国,最后将胡人逐出黄河以北阴山以南,拓土千里,为了巩固战果就筑长城而守备,以保证国泰民安,可是,这仅仅是一个梦想,赵国还是失败了。失败的原因在于改革的不彻底,师胡制胡,仅仅是技而非本。赵国内部的政治制度没有改革,人的积极性得不到发挥,面对强秦,就显得懦弱。
内蒙古高原是神奇的地方,既保留了赵长城的遗迹,还保留了灭赵的对头——秦国长城的遗迹。秦长城的遗迹在固阳县城北5公里处,进入阴山山形险要处,耸立着一道横贯东西的石砌长墙。秦长城比赵长城进步的地方,即是用石头代替了夯土,秦长城一侧有十多米长四米多高的宣传墙,还有石碑,有碑文介绍,嬴政统一中国之后,蒙恬率三十万大军北却匈奴千里,在此筑长城以卫边疆。当时,我登上这段顶部有四米多宽的长墙,墙顶基本平整。只是石砌长墙顶部表面已经斑驳,大自然的风雨冰霜剥掉了长城的泥土,呈现了出了沧桑。
从赵长城到秦长城,都是农耕民族对游牧民族的防御,以为有了这面墙就可以力保边疆安全了。就像近代的清政府以为闭关守国就安全了,从来不去研究想驻足中原的游牧民族到底想得到什么?游牧民族骚乱边疆,并不是为了战争,他们是为了贸易,为了取得中原的粮食、盐巴和茶叶。尤其是茶叶,这对吃肉和饮奶为主的民族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一旦农耕民族封闭了贸易,他们只好来抢夺了,这个观点是我听一个教授讲的,我以为是有道理的。一个人的身体的和谐来自于血液的畅通,世界的和谐来自世界范围内的交流畅通,倘若不畅通,就必然带来战乱。
一个人在追求幸福的时候,要考虑别人幸福不幸福,一个民族在最大限度去争取本民族利益的时候,也要考虑其他民族的利益诉求,在这之间找到平衡点,无论是政治家,还是军事家,都应该看到这一点。我想,民族主义是重要的,但人类主义更加重要。一个民族再强大,也是人类的组成部分,大民族主义和优等民族主义都是要不得的。侵略者必败,杀戮者必遭到杀戮,这应该是一个规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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