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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又到庄稼收获时

2022-01-05叙事散文季大相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8:02 编辑

又到庄稼收获时又到小麦收割时。田野里,大型收割机轰鸣着,满载麦粒的拖拉机来回穿梭。那老农在地头悠闲地哼着小调,好像农忙与他无关;一户人家3—5亩的成熟小……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8:02 编辑 <br /><br />又到庄稼收获时

又到小麦收割时。
田野里,大型收割机轰鸣着,满载麦粒的拖拉机来回穿梭。那老农在地头悠闲地哼着小调,好像农忙与他无关;一户人家3—5亩的成熟小麦,收割机30分钟就能收割完毕。目睹乡村丰收图,心潮澎湃;翻阅华夏五千年文明史,农民土里刨食的辛劳生活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
农忙季节收割成熟的庄稼,我有一段与之扯不断的记忆。

割把·运把

大集体那年月的收割季节,妇女成天弓着腰,挥舞着镰刀收割成熟的稻、麦(农村叫“割把”),常常累得人直不起身来。
母亲割把既快留茬又短,一天能割倒1.5亩地的把,经常受到大队和生产队干部的表扬。有一年夏收麦子,母亲因磨利3把镰刀耽误了一会儿工夫,等她到田头时,数十把镰刀在田间舞出闪闪亮光,惟独靠路边的一块2亩多地的格子田里没人。细一打量,这块地麦子长得又密又壮,其它地块则要稀疏得多,先到的人捡便宜越了过去。身后还有人陆陆续续地匆匆赶来,母亲既没有越过去,也没有找干部要求加工分,而是撸起衣袖,吐口唾液在手掌心一搓,便挥动着镰刀割起麦把来。
母亲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回家吃,是我把菜粥用脸盆端送到田头。母亲身后铺满一排排摆放整齐的麦把,浑身被汗水淋湿得好像是浸泡在水里一般。月亮挂上树梢,我坐在田埂上陪伴母亲,母亲却像机械般不知劳累地运转着。
抵不住困乏,我在迷迷糊糊中睡了醒,醒了又睡,每次睁开眼都看到母亲依旧在舞动着镰刀,“嚓嚓”的割麦声敲击耳鼓。不知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母亲轻轻地摇醒我,我揉了揉惺忪的眼帘,嘀咕一句:“割完了?”
母亲应道:“割完了,我们回家去吧!”语调里夹杂着一丝自豪。
那时候,运把也是一项苦差事,完全依靠人力担挑肩扛上场。所以,下地帮助父亲抱把也就成了我放学后的一项任务。
挑把“刹担子”是很有技巧的,要把绳子结成索摆平,将麦把或稻把抱堆上去,底宽上窄,比例适中,否则“刹紧”后会歪斜,松垮塌掉。生产队是称每担重量记工分的,有“老把式”担子“刹”得一头重、一头轻,挑担的时候肩膀挪动平衡,从外形看不出破绽来。记工员称重量时,一般都是称一头而平均相加算总重量,所以,“老把式”赚工分总会讨很大便宜。父亲曾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禀性耿直,全部是实打实的挑,一块地任务分下来,我和母亲抽空帮忙抱把,结果挣的工分还是没有别人多。由此,我家的日子自然也比别人家清苦得多。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家乡也推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农户的家庭收入和耕作方式的科技含量显著提高。大概是1987年那年,农村开始流行使用安装在手扶机上的割晒机,这种雏形收割机一天能割倒稻、麦20亩左右,把妇女从挥舞镰刀、弓腰曲背割稻、麦的原始劳作方式里解脱了出来。在运把方面,经济条件稍好的人家添置了板车运把,效率是人力担挑肩扛的5—6倍,劳动强度大大降低。我家直到1988年才添置了一辆板车。板车堆把要保持两边同宽,前面轻后面稍重,拉绳要系紧,否则,极易倾斜歪倒。一次,我拖板车运稻把,不经意间,把堆得稍微往左边倾斜,本打算卸下重堆,一邻居随口说了句话:“离家不远,小心点是没问题的。”我也就图省事,心存侥幸地系紧绳上路,平地还好,在下陡坡时,预料中的事还是发生了。只感觉到车身一抖,稻把瞬间大部分歪斜到左边,我拼尽力气也没有稳住板车,“哗”、“咚”板车和稻把侧翻进路边的河里。
后来,我们全家忙碌了小半天,才把板车和稻把捞上来,还成了一些好事者的谈资笑料。

打场·脱粒


运把登场后还要打场脱粒。
大集体的时候,全生产队男女老少齐上阵,将把抖开铺好,由专人用水牛套上石磙上去碾轧。其间,还要翻场3—5次,一般一场20多亩地的庄稼,近百名劳力要忙碌上一天一夜才能脱粒结束,劳动效率十分低下。
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我家和另外几户人家合伙购买了一台手扶拖拉机,用手扶拖拉机拖着石磙打场,效率比牛套石磙提高了好几倍。我第一次开手扶拖拉机打场是1987年秋季,那天一场2亩多地的稻把铺放好,我兴冲冲地套好石磙,摇响手扶拖拉机开上去碾轧。
没跑几转,拖拉机下面被缠塞,身后留下一个个稻把翻卷的团子,父亲跟在后面,一边用力抖开团子,一边喊道:“一磙压一磙转,就不会卷了……”经过一番笨拙的努力,手扶拖拉机终于能较为自由地在场上奔跑了。然而,由于缺乏经验和操作技巧,手扶拖拉机在场上胡乱转圈子,急得父亲大声喊道:“半磙放,半磙收……”这方法我也懂,但操作起来手脚就是不听使唤。
父亲自己不会开手扶拖拉机,只好去请来一位打场“老把式”,让其用慢档手把手地教我操作。渐渐地,我从中摸出了门道。通过二、三场的实践操作,我也成了打场的好手。
收获季节,牛套石磙或是手扶拖拉机拖石磙打场,逢雨后地烂则望把兴叹。所以,脱粒机弥补了其缺陷。脱粒机有两种形状,一种是“裸露式”梳穗机,需要将稻把捆成一小扎一小扎的小把,晒干登场后,用手握住秸杆,稻穗抵在滚动的梳齿上脱粒,2—3人就可一组作业,但不能用于脱麦子;另一种是“过腹式”脱粒机,稻、麦皆可脱粒,且不用捆扎成小把。但操作时至少要5人配合作业,即:1人喂把、1人叉草、1人用锨掏机腹下的粮食。2人拽把传送,一天可脱粒15亩地左右。
然而,无论是何种方式脱粒,仅仅是降低了劳动强度而已。
1996年,大型联合收割机开始亮相金色的田野,从此,农民彻底告别了割把、运把和打场收割成熟庄稼的古老耕作方式,只需把收割机脱出的粮食拖回家晒干即可。
微风轻拂,播种季节还有条播机、开沟机、插秧机等农业机械在田野里歌唱,热闹的乡村风景中已找不出“面朝黄土背朝天,弓腰种田几千年。担挑肩扛汗如雨,一季收成忙半年”的农民苦难岁月的印记。
如今,种田人真的好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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