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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宅

2022-01-05叙事散文梁星钧

老  宅
梁星钧老宅指我老城的单元套房。老宅虽然年代久远,老了,而在我的心目中并不老,而且使用率非常高,是我家日日使用的容身之处。老宅的获得纯属偶然。上世纪90年代初期我从乡镇调入县城,居住在城郊自购的一套瓦房里。1998年9月16日我县……
老  宅
梁星钧
  老宅指我老城的单元套房。老宅虽然年代久远,老了,而在我的心目中并不老,而且使用率非常高,是我家日日使用的容身之处。

  老宅的获得纯属偶然。

  上世纪90年代初期我从乡镇调入县城,居住在城郊自购的一套瓦房里。1998年9月16日我县爆发了一场千年未遇的特大洪灾,洪水洗劫了整个县城,席卷了我的全部房屋财产,我被安顿在单位临时腾出的一间办公室里,不久单位开始分配住房,空房子有几套,但够买房资格的人同样多,按综合资格条件,考虑我的受灾实情,就分配给我买一套腾空房,其余的都还要等人搬走了才能住。不料后来房主不交钥匙,房子的主权归属两家单位有争议,结果我的购房希望反而落空。我只好暂时搬进一个单间,以待以后机会。当然我也不急不躁,心想洪灾让我倾家荡产,我失神了一月多,再遇这样的分房挫折,不外相当于再受一次“灾”,所以我变得麻木了,木然地面对这一切。

  我若无其事,该干啥还干啥,心想自然有人为我鸣不平。不久,有一位领导上调市上,房子分配于我名下。我也并没惊喜。因为两套房子比较,前者五楼两室一厅阳台大,后者一楼三室一厅单阳台带后院,室内面积相仿。按单位老职工老梁的话说是“久等的馍馍硬是香”,我也没有回应,只觉得他的话意并不轻松。

  老宅我也不想怎么装修。

  这套房子以前一直轮流住人,开始是楼上的赵主任,后来是驾驶员任赋,前身是春元副书记,现在轮到我了,但意义已不同了:已产权归属我,我花钱办证已买下了。我不想怎么装修是因为没钱,也不是太看好这套房。那天,我们拿着刚领的钥匙去搞清洁,推门进屋一看,后院的半扇木门都朽烂了,想到原来房主人单身一人,多数时间出差在外,这套房子使用极少,门板自然朽了。得换门,这是我们首先想到的,得换灯、涮墙壁、换窗,是我们搞完清洁后第二想到的。于是我们立即下街去找老张,他是泥水匠,让他第二天就开始给我们搞简易装修,他同时建议我们贴地板,我们也同意了。这样,我们的这套房,除了内门没包装外,其余焕然一新。我们择日搬进新居,购置必要用具,开始了新生活。

  老宅里故事多。

  我长期跟网络打交道,患上了颈椎和腰椎病。对于前者我先自治,有专业书作参考,更重要的是自己善于辩证施治,各种治疗方法进行比较,先采用最简单有效的。一次我使用西安强生治药厂的伤湿止痛膏12张,从颈项贴到了脚跟,服用了很多相关的中成药。一天我偶然得知东方人保健枕可医此病,便电传联系,购买了该产品,虽然三月之后没有痊愈,但一年之后基本病灶根除。我接下来治腰椎,把在县医院的CT检查,成都专家的鉴定都作参考,仅仅用东方人治疗仪,一年之后,好了!真的是个奇迹。当然之前我也使用过从河北河北一家医院购买的牵引袋。我当时腰疼到了啥程度?在单位不敢坐,靠墙站,写开会用的长稿都是站着写的,回老家坐地板凳一坐就起不来,都笑我是一个“驼背子”,成都的四位专家有两人认为是中度,有两人认为是重度。该病我都是在老宅里治好的。

  孩子读书自小成绩优异,但初中开始厌学,把能转的学校都转遍了。这事最终还得由他,不然他没读书兴趣和动力。在离开老宅去市城读书的日子里,他很用功,突然发愤,受老师的鼓励和表扬,考上了市里一所外国语校,可是他不去读,要回来读一所新办高中,我反对,结果他消极读了一季,现又回到开始的学校读。他转了一圈,回老宅吃住,成绩大不如以前了,升学前景堪忧,但老宅他很看好,当有人问新县城搬迁了卖不卖时,他第一个回答不卖!两个侄子也先后来住过,一个休学赴京打工去了,一个仍读补习。母亲来些居住三年,因妹妹打工回来回去了……老宅成了家人亲人的生活历史见证。

  我的写作生涯真正始于新千年。以前只算试笔。好在1994年我自考结束后首篇短文便上《成都科技商报》周报头版中间,还特配了一幅画,这给了我写作以巨大的信心和鼓舞。新千年我连续三年参加工作征文,两年获市一等奖,2篇上业务省杂志,随后又有2篇上全国行业杂志,为我写作增添了自信和动力。通过几年的全国参赛征文,给自己的写作垫定了重要的基础。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写作介入方式,每人都有自己的追求点和兴趣点,我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盘踞在老宅这样一个地方,开始了自己的写作的。

  回顾起来,我治好了自己的颈椎和腰椎病,孩子读书厌学转学在外而终回来就读,父母来些此居住特别是父亲去逝后母亲来此长住了三四年,迎来送往了两个侄子进城读书,我的写作有了新的起点等等,都鲜明地构筑了我们家庭的多彩生活。

  老宅终究成为老宅。

  主要是县城已搬迁。老宅之老是因那个建于上世纪80年代中期,但我们不觉它老是因为已新装修,且使用频率高,相反还固执地认为它是一个热闹的聚居地。可是随着新县城的搬迁,老城一度变得人心惶惶,许多纷纷低价出卖老宅,去新城投资发展。结果,不出一年,似乎大家又一下明白了,新县城由于地偏人自远,人远心自凉,所以,很快老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而且人气更旺,房屋价格看涨,一路飙升,令人瞠目结舌。所以我们现在的县城形成了双格局:政治中心在新城,商贸经济文化中心全在老城。我们上班族许多身分两处:上班时间在新城,周末或放假回老宅。

  我随大流在新城买了新房。虽然宽敞明亮,但属我一人使用,一放假即回老宅。总觉得老宅热烈、亲切、详和,尽管陈旧拥挤逼窄,但有融融的和乐气氛,是新城没有的。

  现在许多人卖掉了老宅,全家搬住新城,或去绵阳广元市城购房。我也在设想我以后的主居哪里。现在客观上的两点一线工作生活方式,迫使我们考虑,我还在观察,考虑。新城的优点是街道宽、绿化好、空气日照足,建筑物新,整体市容呈山水园林型,但气温反差大,人气冷,没有形成市场;老城正好相反。所以谈人的归结是选景还是选人当两者不可同时得兼时,不管别人怎样,我始终会选人。但这并不排除我爱清静,喜孤独,这并不影响我不拒绝一个城市的繁荣,尤其喜欢一个城市的人气值高。换一句话说,它与我的求静并不矛盾,而只是和谐的统一体。

  老宅在我眼中形老而魂不老,而且它在日日更新,等候和迎着我这位久漂的游子,那一阵老宅上空飘来的风似在说:归来吧,归来哟,心中的游子!
[ 本帖最后由 梁星钧 于 2009-2-4 23:3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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