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打与不打都是爱

打与不打都是爱 　　今天早晨学生考试，第一门便是语文。当卷子从我的手头传到学生的手头，在学生轻轻的翻阅声中，淡淡的墨香在空气里轻轻流散 ，熨帖着我的每一个细胞。我喜欢这个味道，看着那些黑色的字体落到白纸上的那分踏实与安然，我忽然想：如果把试卷上的字体变成小篆，那整个试卷给人的感觉一定像是一群黑色的精灵飘落在一片无际的荞麦花丛中…… 　　正在放飞我的思绪的时候，我忽然瞥见了现代文阅读是毕淑敏的《孩子，我为什么要打你？》，就那几个字，我忽然内心就涌动着一中亲切的疼痛，我的视线如饥似渴在文字里穿梭，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觉得温暖亲切而让我内心释然，我触摸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母亲柔软而芬芳的心，我也感觉到一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的忘记与铭记，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我似乎为昨晚的不快找到了一个心灵的契合点。 　　昨天晚上有自习，回到家就十一点了。每次进门后开灯、换鞋，然后直奔孩子的卧室。轻轻打开台灯，孩子的小脸就被柔和的灯光轻轻覆盖，他的五官便显得精致而俊气。在那一刻，我就时常有些神情恍惚，难道这个淘气的小家伙就是从我的生命中剥离出来的吗？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奇迹，我创造了这个生命才是真正的奇迹。我轻轻俯下身去，在他的脸蛋上浅浅地吻了一下。他睁开眼说：“妈妈，你回来了？你早点睡吧，我想睡了。”我看到他的眼神似乎湿漉漉的，说完就转过身去了。 　　那些玩具小狗、小猫、小老鼠，都并排躺在他的身边，心里涌动着一丝淡淡的酸楚，自从孩子单独睡觉以后，他每天晚上都给这些玩具认真安排位置，唯恐冷落了哪个。我似乎触摸到了孩子的寂寞与孤独。我轻轻关上门，去卫生间洗漱。 　　到了自己卧室的时候，看到爱人一脸的怒气，我还没有来得及用语言表达，他就冲我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下午孩子刚准备做作业，你的一个电话，他就扔下作业去玩。我说最迟8点回家，他居然从七点半一直玩到九点，外面已经是暮色苍茫才满脸的泥巴满是泥土像一个泥猴子一样回来，我真想把他踹出门去。他一看我脸色不好，跑进自己的卧室再没有敢出来。” 　　我说：“最近日子长了，我在电话里说，作业做完之后到楼下去玩一会。现在的孩子多孤独，你总不能剥夺了他玩的权利吧，喜欢玩是孩子的天性，再说了，他玩的时候总不至于盯着表一分一秒玩吧，他毕竟是个孩子啊。” 　　爱人气呼呼地说：“你就好好纵容吧，你看看他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一天就知道玩，语文居然90分都不上。他放学不按时回家，时不时撒谎，学习时心气浮躁，课堂上废话多，没有好的学习品质，没有好的生活习惯，怕洗脸，不洗脚，对他的这些缺点你视而不见，你就一味地纵容吧。” 　　听完爱人的话，我头皮直发麻，我真的没有感觉到我的孩子有如此多的缺点，在我的眼里，他聪明（尽管语文没有上90分可是英语是100分）、懂事（每当我喝了酒的时候他给我熬小米粥）、心底善良（每次我领他逛街看到沿街乞讨的老人，孩子都会把兜里的零花钱给了他们）、热爱劳动（只要挨上他做卫生，他一定是第一个到，从不偷懒）、关心班集体（前几天他还用他的零花钱给班上买了一个簸箕）有好的卫生习惯（他从不乱丢垃圾，上学期被评为学校的“环保小卫士”）喜欢读书（前几天还被评为“书香少年”）幽默（偶尔我和他睡觉，他就说，一定要给爸爸美丽的老婆盖好被子，如果感冒了，他无法向爸爸交账）…… 　　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孩子有如此多的缺点。 　　我看着爱人愤怒的神情说：“也许孩子确实有许多缺点，哪个孩子没有缺点？难道你打上一顿就可以保证把这些缺点打掉吗？再说了，我认为，皮鞭和棍棒绝不是教育。”他说：“我认为适当的时候使用皮鞭和棍棒应该是一种最有效最直接的教育方式，上次打过之后，他的毛病不是改了吗？我是已经忍无可忍了。” 　　说完，他就沉默了，我能感觉到沉默里还是愤怒。 　　我心里却说不出的难过。有时，我也想，也许我太爱他了，能不能少爱点，可是我不得不爱啊。 　　四岁多的时候，他喜欢上了打火机。那一年，我所在的这个小城，好几种品牌的白酒为了促销厂家都在酒盒里面放各种打火机，孩子喜欢的不得了。每次到酒场上，服务员一开酒瓶，我就不客气地说：“我的孩子收藏打火机，打火机归我吧。”哪个人能拒绝一个母亲的请求，我的孩子收藏了七十多个打火机，几乎各种类型都有，孩子感觉到了收藏的乐趣。可是，那些打火机几乎都是可以看不可以用的，为了安全几乎就没有气。后来，他已经不满足打不了火的打火机，他开始玩有气的，有时点燃一个小纸条，有时给客人点烟，在摇曳的火光里我常常看到他的笑脸。 　　后来有一天，我领他去吃饭，等大人都玩得几乎忽略了孩子的存在的时候，忽然看到酒店的领班带着我的孩子进来了，很严肃地说：“这个小孩的监护人是谁？”我毫不犹豫回答说：“当然是我了。”他说：“你过去看看你孩子干的好事吧。”我看到在一个豪华包间里，几个孩子把人家的地毯烧了十几个洞，那一刻，我真的懵了。孩子已经吓得泣不成声了，我就说：“不要害怕，妈妈知道你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你在门外面等妈妈。”最后的结果是每个小洞一百块钱，那是我吃得最贵的一顿饭。 　　在回家的路上，我给他讲各种道理，我相信孩子会明白的。果然，好久不见他拿打火机了。 　　可是，等这件事慢慢在他的心里淡化的时候，他又开始身上偷偷拿打火机了。 　　有一天晚上，我们一家出去吃饭，那天晚上，他收获了一合很长的火柴。回家之后，我在卫生间洗漱，老公已经到卧室。孩子在走卧室的时候，他就把客厅的灯关了，想用他的火柴照亮他前行的路，结果火柴快熄灭的时候，他顺手就扔到了沙发下面，他说什么都没有料到，布衣沙发底座的最外面包着一层塑料薄膜，沙发忽然从下面开始着火。孩子当时就吓傻了，等我走出卫生间孩子才哭着喊，我也傻了，房子里乌烟瘴气，看到我亲爱的沙发奏着欢快的旋律热情的舞蹈，等我反应过来之后，我冲进卫生间端着水就泼上去，可是火势太猛，真是杯水车薪。老公手忙脚乱接水，最后我们熄灭了火，可是家里一片狼藉，到处是烟雾到处是水。这时，我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一下冲向孩子就是一顿巴掌，我还没有结束，爱人上前，扒掉孩子的裤子，一个巴掌下去就伴着孩子的惨叫，我也又补充了几个热烈的巴掌。那天晚上，等我们收拾完残局，孩子的小屁股已经是姹紫嫣红了，我心疼。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要和爱人保持高度的一致，我不能把心疼写在脸上。从那次暴打之后，孩子才彻底与火断绝关系，我才知道有时候我的谆谆教诲远不如这样教育方式直接有效，有时，动用武力也许是对他刻骨铭心的一种教育吧。 　　后来，当别人问孩子挨过打吗？孩子说，那是唯一的一次挨打也是最狠的一次，首先是女子单打，其次是男人单打，最后是男女混合打啊。 　　从那以后，转眼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好像再没有很认真很正规地打过孩子了。想到这里，我说：“你打孩子，我没有权利反对，因为那是你的儿子，可是，你不可以使用任何工具。” 　　他没有吭声。 　　今天早晨我上班时，孩子醒了，我对着他的耳朵悄悄问：“昨晚是不是表现不太好啊？”孩子脸上掠过一丝惭愧说：“是的。”我说：“你爸爸严重生气你知道吗？”他声音怯怯说：“我知道。”我说：“你爸爸计划着近期要打你一顿，你思想上要有所准备。”孩子一听，小脸上都是惊慌，眼神里都是无助，他说：“他什么时候打我啊？”我说：“不知道，也许当你把一种不好的行为当成一种习惯，当你自己对自己不负责任，当我们所有的语言在你的面前都失去作用，当你面对我们的责骂无所谓的时候，也许你就该挨打了。”我说完就走出了他的卧室，孩子沉默了。 　　也许作者说得好：慎重地使用殴打，犹如一个穷人使用他最后的金钱。其实，打孩子的时候，每个父母都会心痛。甚至心灵都会颤动。 　　作者说：“毫无懂道理的婴孩和已经懂道理的成人，我以为都不必打，因为打是没有用的。唯有对半懂不懂，自以为懂其实不甚懂道理的孩童，才可以打，以助他们快快长大。孩子，打与不打都是爱，你可懂吗？” 　　是啊，我的孩子正处于这个时期，属于被打的范畴。在作者朴实自然的文字里，心灵变得柔软了。既然这样，为了让他更好地成长，我们以爱的名义，那就该动手时就动手吧，就让爱人酝酿他的打儿计划，让孩子就等待挨打吧！ 　　教室里学生安静地答卷，花草树木醒来的清香和墨香在空气里轻轻流散，窗外暖暖的阳光铺满了我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