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尔羌秘韵

叶尔羌秘韵

　　8月的叶尔羌河流域是炎热的，从塔克拉玛干沙漠吹来的沙尘弥漫在天空中，整个夏季这里的天几乎都是乌蒙蒙的，空气里没有多少水分。在这个季节，我在友人史彬的陪同下闻着巴楚烤鱼的香味一路走来，去采撷巴楚那烤制了千年的文化韵味，去品味叶尔羌河千百年来辗转不曲奔流不息的性格。 在西域辽阔的疆域上风沙肆虐，沙漠无垠，河流注入其中，尤其显得妩媚和雅致。于是沉睡着的大漠有了生机，绿洲成了这片土地上的精彩华章，千百年来演绎着文明步履。
古老的叶尔羌河弯转着流进巴楚县的境内，养育着几十个民族。叶尔羌，维吾尔语，意为“土地宽广的地方”。叶尔羌河是塔里木河四源之一，它发源于喀喇昆仑山脉，河源头由拉斯开木、阿克塔盖两河在喀喇昆仑山口黑巴龙克汇合而成。全长996千米，自西南流向东北，流经喀什地区、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和田地区和阿克苏地区。流域面积为10.8万平方公里，平均径流量74亿立方米。目前年均向塔里木河输水1.7亿立方米。灌溉塔什库尔干、叶城、泽普、莎车、麦盖提、巴楚6个县和农三师10个团场共433．34万亩耕地，是喀什地区的第一大河流。
在昆仑山的北侧的山脚下有一个几百人的小村庄，居住着刀郎人的祖先，他们以狩猎和捕鱼为生，日子过得平淡，但是幸福和谐。一个叫叶尔羌的巴郎就出生在这里，叶尔羌在3岁那年父母因病双亡，淳朴善良的父老乡亲却把他当作掌上明珠，全村无论是哪家有好吃的首先想到的是叶尔羌，随着岁月的流逝，叶尔羌吃着百家饭渐渐长大了。 有一年叶尔羌的家乡遇到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干旱，庄稼旱的干焦了叶子，乡亲们对着苍天祈祷老天保佑。村庄里的长者们商议后决定，从年轻力壮的巴郎子中挑选一名聪明勇敢的去寻找水源，许许多多的巴郎子都在踊跃报名参加，叶尔羌也在其中。叶尔羌聪明和智慧是村庄里的人人皆知的，可是叶尔羌是个可怜的孩子，乡亲们舍不得让他去。然而，叶尔羌却积极要求前往，他觉得这是报答乡亲们养育之恩的好机会，是乡亲们把他养大的他一定要为乡亲们做点事情，他的决心打动了许多人。临行前，乡亲们为他准备了馕、葡萄、水，他带着乡亲们的信任和期待就上路了。 叶尔羌风雨兼程，一路坎坷翻山越岭，风餐露宿，身上带的馕、葡萄、水早就用光了，他只好吃野果、野菜，坚持着走下去，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找到水源。在一座大山的山顶，叶尔羌疲惫不堪地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来到了他的面前说，孩子你受哭了，你为了一村庄的人辛苦你自己是个好人，我这里有一个葫芦你把它拿好，回到家乡找一个最高的山，你站在山顶上倒下去就有水了，但是你一路不能停下来休息，有可能要付出生命你能做到吗？

　　“我能！”

　　叶尔羌大声地答应着就醒过来了，当他睁开朦胧的双眼，才发现自己做了一场梦，再仔细一看，身边就是放着一个葫芦。叶尔羌把葫芦别在腰间就匆匆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到村庄的路口，他都没有先回家，跑到最高的山上，按照老人的交代将葫芦的水往山下倒去。刹那间，从葫芦里滴出来的几滴水变成了一条波浪翻滚的大河，叶尔羌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由于兴奋过度和极度的疲劳叶尔羌一下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有了水，干枯的树木变绿了，大地有了生机。渐渐地水里有了鱼，回来鱼多的怎么也捕不完，许多的乡亲开始以捕鱼为生。

　　乡亲们为了纪念叶尔羌的壮举给这条河起了个名字就叫———叶尔羌河。 　　有了水，土地便有了灵气，有了生机。在叶尔羌河流域居住的刀郎人是维吾尔族人的一枝，最初是以捕鱼为生，那个时候，叶尔羌河的水很大，河两岸生长着茂密的胡杨、红柳。巨大的胡杨已经有几千年的寿命，人们将粗大的老胡杨树做成小船在河里伐水捕鱼。
由于地处塔克拉玛干的腹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很少有与外界交流的机会，生活方式和生活条件都有极为原始和落后。但是，他们捕鱼的方式却很独特。一个人或者多个人划着胡杨筏子在叶尔羌河里飘荡着，他们一旦发现有鱼游过来，他们就会身手极为敏捷地将与鱼梭刺向鱼，接着一条鲜活的鱼儿便被高高地举在了空中，捕鱼者则会兴奋的手舞足蹈。整个捕鱼的过程在短短的一瞬间就完成了。然而，捕鱼者幸福的心情将会延续很久。如果捕鱼者运气好，遇到大鱼，几个捕鱼者同时将鱼刺过去，一条几十公斤的鱼儿就被捕获了。
今年已经80岁高龄的维吾尔族老人阿合买提，回忆起当年捕鱼时的情景，脸上立即浮现出幸福、快乐的表情。他说，捕鱼是为了生活，更多的时候是
　　为了享受捕鱼过程，当鱼被自己用鱼梭高高地举在空中的那一瞬间，那份成功成就的心情是无法说清楚的。他捕过最大一条鱼是5个人合力捕获的。
他说，当他们的鱼梭一起刺进鱼腹时，那条蹦动着，巨大的力量将他们的鱼筏掀翻，五个人几乎同时落水，而那条鱼身上带着长长的鱼梭游走了，大鱼殷红的鲜血从水里冒了出来，阿合买提等五人重新爬上鱼筏时，那条大鱼已经游出了
　　很远，水里飘着血迹。他们顺着大鱼逃走地的方向追了过去，一直追了十几公里，终于在日落前，在一处浅滩发现了那条被刺伤的鱼，此时鱼梭还插在腹中，那条鱼很大3个人才合力将它拖上岸。
那天晚上，全村100多口人像过节似的共同享用了那条鱼。当篝火燃起的时候，被分解成若干片的大鱼，被人们用红柳棍穿了起来放在或火上烤了起来。空气中飘着烤鱼的香味，这个时候，欢快的木卡姆响起来，全村男女老少跳起了麦西来甫。
那个时候人们烤鱼的方法比较简单，将新鲜的鱼捕上岸后，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将鱼从背上切开，用细长的红柳棍穿上，点燃干枯的红柳或者胡杨枝干，待大火燃后，把鱼架在炭火上烤，反反复复直至把鱼烤成金黄色。此时的鱼已经是外焦里嫩，新鲜可口的了。
斗转星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带刀郎人烤鱼的方法也发生了变化。烤鱼者先把鱼切开把事先准备好的盐、花椒粉、胡椒等均匀的撒在鱼身上进行酿制。半小时后，再放在火上烤。最初人们烤鱼是随便找个地方捡来干树枝，在地上挖个坑就可以烤了。如今，人们烤鱼是将腌制后的鱼放在精致的烤炉上进行烤制。烤鱼用的作料也越来越讲究。鱼在炭火上烤到微黄时，便将孜然粉、辣子面等佐料均匀的撒在鱼身上，佐料的多少，则根据食用者的口感、爱好而定。
烤鱼用的燃料也是十分讲究的，用干枯的红柳或者胡杨作为燃料，烤制出来的鱼，味道鲜嫩，口感纯正；而用煤烤出来的鱼即色其他工序都一样，其味道也是大相异庭的。如今在都市的夜市上，挂着各类招牌的烤鱼，可没有巴楚传统烤鱼的气息和香味。
为了让我更真实地体味叶尔羌河烤鱼的原始味道，皮恰克松地监狱的政委马生贤特意找来了烤鱼高手，维吾尔族的艾山江。让我品味了从杀鱼，腌制、到烤制的全程。艾山江还让我体验了一下烤鱼的感觉。
在叶尔羌河流域人们不仅使用这样的方法烤鱼，同时还用这样的方法烤羊肉、鸡等。烤出来的味道也是好不可言的。
如今，让人遗憾的是，随着叶尔羌河的萎缩，鱼也越来越少，当年，那种用胡杨或者红柳杆插鱼的场面就再也看不到了。
　　刀郎人的在叶尔羌河流域生活的原始文化的底蕴却流韵千年……

[ 本帖最后由 高迎春 于 2008-11-19 15:17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