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上帝的儿女
2022-01-05叙事散文牛学伟
上帝的儿女鲜花,细草,流水,枯木,当然还有小鸟,小虫和我自己,都是上帝的儿女。晨曦里,沿一条荒芜的小径漫无目的的走下去,脚下软软的,小草探着整齐的小脑袋,头顶举着硕大的露珠;两边的农田密密的,粗实的玉米手挽着手,站在薄薄的雾气里。一只猫从……
上帝的儿女
鲜花,细草,流水,枯木,当然还有小鸟,小虫和我自己,都是上帝的儿女。
晨曦里,沿一条荒芜的小径漫无目的的走下去,脚下软软的,小草探着整齐的小脑袋,头顶举着硕大的露珠;两边的农田密密的,粗实的玉米手挽着手,站在薄薄的雾气里。一只猫从草地里窜出,撑起身子蹲在小径上,一双眼睛蓝荧荧的。我一惊,猝然僵住了。四周没有人烟,风吹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只草色的青蛙从田里蹦出来,碰巧落在我的鞋面上,它仰着一双鼓鼓的眼睛打亮着陌生的我。我刚想抬脚把青蛙甩出去,突然一只鸟在我身后“呀”叫了一声,带着一股风从我头顶飞过去了。
我一楞。好久,我才定住神,转身走上一条水渠,拣个平坦的石头坐下。深深吸一口这清新的空气,呼吸这才平缓了许多。仰望天空,一片巨大的云彩象老人一张沧桑睿智的脸,几丝淡淡的白云是他的胡须,在晨风中轻轻的飘动。哦,这大约就是上帝,乘着晨练的当儿,不经意地打量着他的儿女。
小草,露珠,小猫,小鸟……我,都是上帝随手抛出的一把沙子,落在不同的地方,才长出不同的景致,才构成这生机盎然的早晨。上帝一定看见了,看见了我的悚然,看见了小猫小鸟的放肆和大胆。他满意的笑了。
我久久坐着,几乎忘了自己。一群蚂蚁列队爬上我膝盖的山峰,又悄然退下。一只毛毛虫钻进一枚干枯的豆壳,豆壳顿时晃动起来。渠岸上一颗湿漉漉的石头,我只望了它一眼,它就羞涩地滚下渠坡,隐身在渠水里。不知不觉间我走进了蚂蚁的世界,和小虫子,小石子静静的交谈。“扑嗵”一声,我还原到岸上,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青蛙跳进了水里。
我也笑了,终于找回了自己。
返回的时候,经过一片坟地,低矮的坟头上长着稀疏的杂草。看到坟我就想起奶奶。三十年前奶奶常常牵着我的手去玉米地挖猪草,有时快做午饭了,猪草还没采够,奶奶就悄悄捋几把玉米叶子和嫩玉米按在篮里,又把猪草松松抖在上面。那时候,奶奶每年养几头肥猪,卖了为二叔三叔娶媳妇。三十几年过去,去年乡村公路修进奶奶的坟里。我们去迁坟的时候,挖开矮矮的土丘,棺木只剩下一圈淡淡的黑焦痕,里面是潮湿鲜活的泥土,布满了白森森的草根,没有一块白骨,只有一只空空的陶罐。正在我们吃惊的当儿,一只小动物从泥土里窜出来,一溜烟跑了。
现在看着这片坟地,我就想这里的每位先人是否也早已变成一只小兔或什么走远了。
太阳已经升高了。天空呈现出深邃的蓝色,那是上帝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的儿女。就连巍峨的群山这时候竟也温顺得象一位娇儿,蜷曲着它柔美的身躯,接受着上帝的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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