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大理的抒情格式之一,器物,对木头与金属的雕镂
2022-01-05抒情散文张卫平
器物、对木头与金属的雕镂多情的,因为电影《五朵金花》而为人们所熟知与喜爱的剑川男人,应该是一些木质的男人,他们有清晰的纹理,他们喜欢镂空以及木头与木头之间的对接。这与做文章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剑川的男人,又总会多了几分文人气质。在所有的……
器物、对木头与金属的雕镂
多情的,因为电影《五朵金花》而为人们所熟知与喜爱的剑川男人,应该是一些木质的男人,他们有清晰的纹理,他们喜欢镂空以及木头与木头之间的对接。这与做文章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剑川的男人,又总会多了几分文人气质。 在所有的白族人居住的地方,白墙青瓦,高山流水,早已是一个定格得遥远而让人亲近的身影,在三坊一照壁的遗传密码中潜行着一个相同方向的背景,还应是那些细部,那些极易被人忽略的细节:缕空的木窗、精雕细琢的格子门、以及抬头时几乎接入蓝天白云的高翘的一户户变化无穷的门楼,是它们这些与整体密切相关的元素,一代代地镂刻在这些坐落于雾霭与晨岚间的村落中,不断地使凝固的格式灵动着,鲜活而绚烂。一个富于地域色彩的民谣传遍四方,“丽江粑粑鹤庆酒,剑川木匠到处有”。剑川的男人们,是一门工艺的专属者,也是这种艺术作品的营造者。作为电影《五朵金花》中主角的剑川阿鹏们,从闻名遐迩的石宝山下的田野弹着三弦走来了,他们带着心中期盼已久的爱情,带着隐秘历史的幻影,带着巧夺天工的木雕工艺,走向了远方广大的世界。在他们中,产生了无数的民间工艺美术大师。剑川,这木雕之乡,在歌声与传奇中,从南诏时代起,就用雕刻,与金戈和文章,营造着自己的历史。古朴的刀法,在轻灵的游走中木花飞溅,有着与石宝山石窟一脉相承的艺术痕迹。石雕与木雕,两种对世界的认识、反映与强化,同根同源,相辅相成。在木雕缕空的夜晚透过来的朦胧的月光下,热情似火的小伙子,在心中拔响的幽幽三弦声传出很远很远。这些饱满流淌的情绪,漫过阿鹏们的深深浅浅的足迹,镌刻在昆明的金马碧鸡坊上,镌刻在西双版纳的景真八角亭上,镌刻在大理喜洲的门楼窗梁上,镌刻在鸡足山的寺庙飞檐上。越过山林,越过长江与黄河,他们将山花调的吟唱深埋在心中,将一份尊崇与精巧呈现给庙堂之高,京城之阔,肃立的紫禁城中,有大理的一只五彩飞鸟在啁啾,它带着苍山的花腔、洱海的水色;关外皇亲国戚秋狝猎射的承德避暑山庄,开放着大理古城中移植而来的一朵带露的山茶……历史,无法将边塞之地的大地遗忘。世纪更新,人民的激情,在新生的雨水中破土而出――――人民共和国的最高议事机构人民大会堂云南厅,一面气壮山河的、由剑川木雕进行了精美装饰的大理石屏风,代表着一个民族和另外二十几个民族的参与热情。 走进大理的普通人家,随处可见形形色色的剑川木雕,遍布在他们的建筑之间、家什之上。剑川木雕,在大理,是凡俗而神秘的生活中无法隐藏的一个元素。它们是丰富多彩的图案,是栩栩如生的造型,是飞翘重叠的门楼,是平衡而灵动的家具;剑川木雕,结构复杂而直接,玲珑之中透着精细,独居匠心的雕刻物,不管体积多么地庞大,工艺多么的繁复,竟然都不用一颗铁钉,达到了巧夺天工的地步。在普通人家的门窗家什上,花鸟鱼虫似乎在跃动,与中间镶嵌的彩花大理石相互衬映,大方美观,古朴典雅,让人在叹为观止之中,又得到了与自然相拥相契的家居享受。艺术,是平常生活中的一项内容,生活做到了这一点,那么,如此的生活,也就无须再加以赞叹。 而如此的创造,远远没有结束,也永远不会结束。 在镂刻木雕时使用的金属,转而也成为了镂刻与锤磨的对象。
金属,是所有雕刻及锻造等工艺品加工的主要工具,现在,金属,要对金属自己进行最新的创造了。在这里,同样有山,同样有水,同样在山前水畔。 这是同样古老的工艺对新的时代的呼应,这样的呼应,被更加广大的世界的人们听到了,这是时光之花雕刻成的一枚光泽鲜亮的果实,它们开放着,并且一经开放,就已经凝固了构思者的奇妙想象。 金属的辉光,映衬着一个位于山的边沿的村庄:鹤庆新华村。 有人说,新华村的人因经济的增加和名声的扩大而走出了传说,其实,他们只是回到了传说的更深处。愈是民族的,就愈是现代的,不然,在金属的外表下,何来文化的根与源? 一个民族,无论它居住在什么地方,只要他们在与自然相互接触的过程中发生并产生了什么,那么,无论这些生产物在外形上有多么巨大的不同,只要细致地观察与琢磨,在它们之间,总有着相同之处。 在大理宽广而丰富的土地上,一个民族的无穷创造,在木与石的工艺中已让我们目不暇接。当剑川的木匠,在上好的云木上雕刻着千年不绝的想象,从凤凰山下的鹤庆坝子西侧这个叫做新华村的民居中,也几个世纪地传来了另一批民间工艺美术大师打造金属工艺品的、犹如风铃一样作响的叮叮当当之声。 我们又要从对水的叙述开始了。大理,水是一个永恒的主题。 同样是在绿野平畴的尽头,恬静得像一位白族少女的黑龙潭,一泓静水,滋养着宁静地泊在漾江烟柳中的这个白族村庄。走进这个叫新华村的小小山村,便是一派火热景象:家家炉火通红,敲打金银铜器皿和饰物的声音不绝于耳,打破这高原独有的静谧,并且抒情地讲述着古老的传说。在远古的远古之前,一直清幽的黑龙潭中浊浪滚滚,黑龙飞天作怪,为害乡里,村民同心协力将其制服,在打制用来锁住黑龙的铁链的日日夜夜里,一门逐渐成熟、完美并衍传数百年的手艺诞生了。 于是在今天,在高原明媚如水的阳光下,我们幸运地看到了这些制作精美巧妙的艺术品。你会惊叹这些黝黑的面容后蕴藏的无穷想象,你甚至会惊叹,上天与时光,在不经意间,总会在这样恍若是世外桃源的山谷之中,赐与这些质朴的勤劳者,制造惊叹的能力――银壶与银杯中,斟满了高原生活琥珀般的琼浆;刀鞘与匕首还会给予丛林中的勇士巨大无穷的力量;法号,将在草原与雪山上空碧蓝的天际间吹响群山;而一根根银链,最终会佩戴在充满歌声与美丽的少女颈项上、青春与热情的回眸在黑夜里溅出满天星光…… 美,不应仅仅只是远在天边的云彩;美,更应该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它像那些真诚的笑一样,从我们的内心发出,成为我们最为亲近的、甚至显得平常的器物。 比如说,在这些金器银链之外,那些图案丰富的大理扎染布,仿佛是直接从民居间描满山川万物的墙壁与窗门上取下来的。它们是孪生的姐妹。
多情的,因为电影《五朵金花》而为人们所熟知与喜爱的剑川男人,应该是一些木质的男人,他们有清晰的纹理,他们喜欢镂空以及木头与木头之间的对接。这与做文章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剑川的男人,又总会多了几分文人气质。 在所有的白族人居住的地方,白墙青瓦,高山流水,早已是一个定格得遥远而让人亲近的身影,在三坊一照壁的遗传密码中潜行着一个相同方向的背景,还应是那些细部,那些极易被人忽略的细节:缕空的木窗、精雕细琢的格子门、以及抬头时几乎接入蓝天白云的高翘的一户户变化无穷的门楼,是它们这些与整体密切相关的元素,一代代地镂刻在这些坐落于雾霭与晨岚间的村落中,不断地使凝固的格式灵动着,鲜活而绚烂。一个富于地域色彩的民谣传遍四方,“丽江粑粑鹤庆酒,剑川木匠到处有”。剑川的男人们,是一门工艺的专属者,也是这种艺术作品的营造者。作为电影《五朵金花》中主角的剑川阿鹏们,从闻名遐迩的石宝山下的田野弹着三弦走来了,他们带着心中期盼已久的爱情,带着隐秘历史的幻影,带着巧夺天工的木雕工艺,走向了远方广大的世界。在他们中,产生了无数的民间工艺美术大师。剑川,这木雕之乡,在歌声与传奇中,从南诏时代起,就用雕刻,与金戈和文章,营造着自己的历史。古朴的刀法,在轻灵的游走中木花飞溅,有着与石宝山石窟一脉相承的艺术痕迹。石雕与木雕,两种对世界的认识、反映与强化,同根同源,相辅相成。在木雕缕空的夜晚透过来的朦胧的月光下,热情似火的小伙子,在心中拔响的幽幽三弦声传出很远很远。这些饱满流淌的情绪,漫过阿鹏们的深深浅浅的足迹,镌刻在昆明的金马碧鸡坊上,镌刻在西双版纳的景真八角亭上,镌刻在大理喜洲的门楼窗梁上,镌刻在鸡足山的寺庙飞檐上。越过山林,越过长江与黄河,他们将山花调的吟唱深埋在心中,将一份尊崇与精巧呈现给庙堂之高,京城之阔,肃立的紫禁城中,有大理的一只五彩飞鸟在啁啾,它带着苍山的花腔、洱海的水色;关外皇亲国戚秋狝猎射的承德避暑山庄,开放着大理古城中移植而来的一朵带露的山茶……历史,无法将边塞之地的大地遗忘。世纪更新,人民的激情,在新生的雨水中破土而出――――人民共和国的最高议事机构人民大会堂云南厅,一面气壮山河的、由剑川木雕进行了精美装饰的大理石屏风,代表着一个民族和另外二十几个民族的参与热情。 走进大理的普通人家,随处可见形形色色的剑川木雕,遍布在他们的建筑之间、家什之上。剑川木雕,在大理,是凡俗而神秘的生活中无法隐藏的一个元素。它们是丰富多彩的图案,是栩栩如生的造型,是飞翘重叠的门楼,是平衡而灵动的家具;剑川木雕,结构复杂而直接,玲珑之中透着精细,独居匠心的雕刻物,不管体积多么地庞大,工艺多么的繁复,竟然都不用一颗铁钉,达到了巧夺天工的地步。在普通人家的门窗家什上,花鸟鱼虫似乎在跃动,与中间镶嵌的彩花大理石相互衬映,大方美观,古朴典雅,让人在叹为观止之中,又得到了与自然相拥相契的家居享受。艺术,是平常生活中的一项内容,生活做到了这一点,那么,如此的生活,也就无须再加以赞叹。 而如此的创造,远远没有结束,也永远不会结束。 在镂刻木雕时使用的金属,转而也成为了镂刻与锤磨的对象。
金属,是所有雕刻及锻造等工艺品加工的主要工具,现在,金属,要对金属自己进行最新的创造了。在这里,同样有山,同样有水,同样在山前水畔。 这是同样古老的工艺对新的时代的呼应,这样的呼应,被更加广大的世界的人们听到了,这是时光之花雕刻成的一枚光泽鲜亮的果实,它们开放着,并且一经开放,就已经凝固了构思者的奇妙想象。 金属的辉光,映衬着一个位于山的边沿的村庄:鹤庆新华村。 有人说,新华村的人因经济的增加和名声的扩大而走出了传说,其实,他们只是回到了传说的更深处。愈是民族的,就愈是现代的,不然,在金属的外表下,何来文化的根与源? 一个民族,无论它居住在什么地方,只要他们在与自然相互接触的过程中发生并产生了什么,那么,无论这些生产物在外形上有多么巨大的不同,只要细致地观察与琢磨,在它们之间,总有着相同之处。 在大理宽广而丰富的土地上,一个民族的无穷创造,在木与石的工艺中已让我们目不暇接。当剑川的木匠,在上好的云木上雕刻着千年不绝的想象,从凤凰山下的鹤庆坝子西侧这个叫做新华村的民居中,也几个世纪地传来了另一批民间工艺美术大师打造金属工艺品的、犹如风铃一样作响的叮叮当当之声。 我们又要从对水的叙述开始了。大理,水是一个永恒的主题。 同样是在绿野平畴的尽头,恬静得像一位白族少女的黑龙潭,一泓静水,滋养着宁静地泊在漾江烟柳中的这个白族村庄。走进这个叫新华村的小小山村,便是一派火热景象:家家炉火通红,敲打金银铜器皿和饰物的声音不绝于耳,打破这高原独有的静谧,并且抒情地讲述着古老的传说。在远古的远古之前,一直清幽的黑龙潭中浊浪滚滚,黑龙飞天作怪,为害乡里,村民同心协力将其制服,在打制用来锁住黑龙的铁链的日日夜夜里,一门逐渐成熟、完美并衍传数百年的手艺诞生了。 于是在今天,在高原明媚如水的阳光下,我们幸运地看到了这些制作精美巧妙的艺术品。你会惊叹这些黝黑的面容后蕴藏的无穷想象,你甚至会惊叹,上天与时光,在不经意间,总会在这样恍若是世外桃源的山谷之中,赐与这些质朴的勤劳者,制造惊叹的能力――银壶与银杯中,斟满了高原生活琥珀般的琼浆;刀鞘与匕首还会给予丛林中的勇士巨大无穷的力量;法号,将在草原与雪山上空碧蓝的天际间吹响群山;而一根根银链,最终会佩戴在充满歌声与美丽的少女颈项上、青春与热情的回眸在黑夜里溅出满天星光…… 美,不应仅仅只是远在天边的云彩;美,更应该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它像那些真诚的笑一样,从我们的内心发出,成为我们最为亲近的、甚至显得平常的器物。 比如说,在这些金器银链之外,那些图案丰富的大理扎染布,仿佛是直接从民居间描满山川万物的墙壁与窗门上取下来的。它们是孪生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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