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生日快乐

流浪猫
前一周六清晨去体检，下楼顺便扔垃圾。扔完转身的时候，在垃圾房边上的树下草丛里，看到一只肥猫。白色的，点缀着些微几块浅灰。天色初亮，略显阴沉，它蜷缩着卧在那儿呼呼大睡，神态安详。那一刻我特别羡慕它，轻轻地走近过去，拍照发朋友圈，配文是：“便是人间好时节。”有朋友回复说：“你不如收养它吧。”我笑着回：“它过得比我舒服多了。”好吧，它是否过得比我舒服，我当然不得而知，舒服与否本就是很主观的认知。单说物质，我比起沦落草丛的它的确要好很多，但要说心态，能够在草丛里睡那么香的它，想来要超出我很多了。想起那天跟朋友聊天，我说如今人的很多烦恼，说白了都是吃饱了撑的。小时候追求的那些，多数都已经实现，饺子如今每周都可以吃，但是，却也并没有就比小时候更幸福，因为，想要的，也更多了，更难满足了。有时候觉得活得像头牲口，前面有饲料勾引，后面有鞭子抽，停不下来，也不敢停下来。

有脊梁
上周日参加了单位组织的活动，那本是党员的活动，但因为党员人数不多，而经费却又实在不少，所以也就允许我们这些“热心”分子参与。上午9点在公司集合，坐大巴去鲁迅纪念馆，中午在小酒馆聚餐，下午去共青森林公园玩。从我家走到公司要二十分钟，想着一天的行程，怕天天累，我提议我开电动车载他去，让叶子自己步行过去。之所以不开车，是因为单位所在园区是要收停车费的。天天否决了我这个提议：“这样不公平，妈妈一个人走，会很孤单。”我把这话转告了叶子，她很欣慰，但支持我的提议。因为我俩都快抱不动小家伙了，叶子担心他玩一天回来，是否还有力气从公司走回家，而且我们早点回家，还可以先烧晚饭。对于叶子这个说法，天天接受了。鲁迅纪念馆不大，就两层，去之前我们告诉天天，鲁迅的职业是作家，浙江人，原名周树人。在纪念馆内，天天说了一句让我俩震惊的话：“我也要做有脊梁的人！”

扩食谱
在纪念馆里也就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对小孩子而言实在没什么可看的，而叶子曾经在那附近工作过，不止一次组织人去参观，也懒得再看。至于我虽然是第一次去，但点卯致敬一下也就够了。馆外的鲁迅公园人山人海，有数十上百人的大合唱，有三五人的武术练习，还有放风筝和遛弯的。刚好有一个云南那边土产的特卖会，我们一家人就过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叶子花20块买了个石榴，又花二十块买了俩柚子。那石榴不错，本来不吃石榴的天天，竟然开始吃了，难得扩大了一次食谱。不过小家伙最爱吃的是另外一个摊位的瓜子，有一袋打开的，可以免费试吃，我抓了一把有二十个吧，他吃得很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买，主要是下午去公园，瓜子皮比较头疼。午餐很丰盛，那家餐厅最贵的一道菜才58，而且我们也没点它。便宜归便宜，鸡鸭鱼肉都齐全，量大管饱。天天爱吃地锅鸡，而另外两个孩子爱吃沙律牛排。好吧，面对蹄膀，我的减肥又要推迟了。

送祝福
共青森林公园我也是第一次去，叶子倒是带天天去过两三次了。我对公园的兴趣比纪念馆大，满目青翠的感觉很舒服，更何况总还有小桥流水的点缀。“如果再有个百十米高的小山爬爬，就更好了。”我感慨道。叶子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小朋友们玩得很开心，虽然主要的游戏也无非是你追我赶地跑来跑去。看到五六对拍婚纱照的，天天对其中一对大声说：“新婚快乐。”又跟我说：“他们是2020年结婚的。”那位穿着婚纱的准新娘笑着对他道谢说：“我们是2021年结婚。”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我，问我：“爸爸，是不是没有人嫁给你？”我愣了一下，问他：“为什么？”他说：“你太胖了。”惹得同游的同事们都哈哈大笑。叶子从我的背包里取出她早上切好装在不同保鲜盒里的西瓜、哈密瓜和菠萝分给孩子们吃，赢得同行老人们的一致赞誉：“看看人家，难怪人家孩子长那么高。”好吧，除了这些，我们还准备了薯片、石榴、桔子和柚子。不过，同行的那几位母亲，好像有点不开心，木秀于林啊。

好朋友
来回的路上坐大巴，我都让天天跟我一起坐，让叶子单独坐。只要一起出去，陪同照顾天天的事儿我都揽过来。一方面是我很喜欢跟他腻在一起，另一方面也是让叶子可以轻松些，她可以看看手机，或者眯一会儿。去程，我跟天天看路边的风景，给他讲故事；回程，他累得睡着了，跟他同龄的那个小女孩，也睡了，躺在座位上，头靠在妈妈腿上。天天比那女孩高出一个头，两个座位已经不够他躺，我只好把一只胳膊给他枕着，另一只手小心扶着他的额头。车进园区，我亲亲他，在他耳朵边吹口气，他醒了。拿出湿巾给他擦把脸和脖子，然后坐电动车回家。晚餐的菜是现成的，有我前一天做的排骨，只需要烧饭和做个鸡汤即可。中午都吃了不少，晚餐也就都吃不多。饭后，叶子休息，我陪天天做作业，继续给他讲故事。7点半，叶子给小家伙洗澡，我躺着玩手机。就听到天天在浴室里说：“妈妈，你又要说爸爸是吗？爸爸可是我的好朋友！”

生日快乐
10月20日是叶子的生日。我想过给她买什么生日礼物，却终于没想出来，最简单的化妆品和首饰她说过不要买，而她也不爱吃巧克力。其实最好的是买个手机，我跟她说苹果手机刚好出了新款，买一个就当生日礼物了。她说：“刚出来买什么？！”好吧，可能是想等双11或者新年的优惠，虽然可能也就优惠100块钱，但那也是钱嘛，够天天吃三顿家有好面。我个人不喜欢苹果，觉得不实惠，且刘海屏太丑，不如买个RENO4PRO，至于叶子怎么想，我不是很确定。几年前的她，肯定更喜欢苹果，但这几年，她的消费观念在变了。20日一早，我就给她发了个888元的大红包，但直到中午，她也没收。我打电话过去让她收了，她说：“别发了，发完你又没钱了。”嗯，我没私房钱她知道，有一次就是，发完红包，隔天出差，我只好又找她要钱。“这次不会，我特意攒出来的。”我笑着说，她才收了。下班我特意早走了一个小时，去买了玫瑰和百合，还去买了烧鹅和她爱吃的卤鸡爪。

别说了
我捧着花，拎着卤货进屋，她正坐在椅子上给孩子们上课。看到我，叶子甩了个眼神过来，轻声说：“别说了。”我把到了嘴边的“生日快乐”憋了回去，把花分开插进餐桌和卫生间的花瓶里，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想让孩子们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上个月是岳母的生日，孩子们一起庆祝过了，吃了蛋糕，然后隔天家长们还有人补送礼物，这样不好。吃晚饭的时候，叶子吃了两个鸡爪子。等到7点半，孩子们都回家了，我们把桌子摆到客厅中间，一家人围着，唱生日歌，吹蜡烛。天天很幸福，他强烈要求先关灯，要关灯后对着蜡烛许愿和吹蜡烛，还吧唧亲了叶子一口。蛋糕是叶子从元祖买的，她一直偏爱这个品牌的蛋糕，说是它家用的奶油好。蛋糕不大，不过我们吃得更少，也就吃掉四分之一，剩下的，叶子第二天自己就可以搞定，她爱吃。
河蚌赌徒 2020年10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