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病来如山倒
2022-01-05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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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手
那天下班回家,一推开门,就觉得家里跟过去不同了,敞亮了许多。环视了一下客厅,能感觉得出叶子重新布置过。工作量应该是不小的,虽然我并不确切记得那些物件原来的位置。叶子偶尔会批评我:“连家里东西放哪儿都不知道。”这话批评的当然是我对家里的东西不上心,不细致。有对的一面,事实上我的确不是那么上心;也有不对的一面,就像我有时候会怼回去的说法:“东西都是你放的,你放哪儿也没跟我说过啊。”这话同样只对了一半,没说是多数时候的事实,偶尔她也会告诉我的,而我仍然记不住。或许是因为我的记不住,所以她也就少跟我说了吧。就如她所说:“你反正就是认定了家里有我是吧?”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知道,是肯定的。家里有了她,我很安心。只是,确实也辛苦了她,里里外外一把手并不容易。那个晚上,叶子洗洗涮涮忙活着到九点多。我陪天天学习和玩,偶尔看一眼忙碌的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烧菜
周六晚上,叶子闺蜜两口子到我家玩。这是叶子仅剩不多的社交了,而我的主动社交活动虽然更少,但被动的社交远比她多,比如工作。那天是天天一周中最忙碌的一天,他有钢琴、拉丁舞和乐理三门功课要去学。是叶子和外婆带他去的,我在家里休息。叶子通过微信告诉我去买黑鱼、虾,鸡翅和酸菜,我跟她一一核实斤两和价钱,然后去菜市场。暴炒花甲、油爆虾和酸菜鱼是叶子做的,她闺蜜老公做了一个金针菇拌黄瓜,而我烧了一个可乐鸡翅,这是我昨天就许诺天天的。就烧菜来说,叶子的水平绝对不弱于普通路边饭店的大厨,而我就很业余了。好在,天天并不是很嫌弃。“鸡翅能打90分。”他边啃边点评:“有点粘了。”小家伙吃多了叶子烧的菜,如今也算是一个小小美食家。他说的是对的,当时我怕烧焦了,除了可乐外,又加了点水,结果加多了,焖煮的时间长了点。好在,味道还算过得去。
妈妈吃不完
周日换叶子和岳母休息,我负责带天天玩和学习。当然,这是原来的计划,随着天天周日那门专注力培训班毕业,这周也就没课了。我跟他一起被古诗,又新学了《舟夜书所见》,这也是我第一次背诵它。对这诗有点印象,但确信不是当年课本上的。天天对查慎行的姓很有兴趣,兴冲冲去考叶子怎么读,然后失望地回来了,因为叶子答对了。午饭岳母烧的鸡肉,晚餐我包的饺子,照例是给自己包了韭菜馅儿的,而给叶子天天包了西葫芦肉馅儿。饺子上桌时,天天忙着啃鸡腿,问他吃不吃,说不吃。因为中午剩菜比较多,我就没给自己煮饺子,只给叶子煮了十个,天天五个。既然他不吃,我就把那五个吃了。不想过了会,小家伙突然又想吃了,他看着叶子很真诚地说:“妈妈,你吃不完的对吗?”叶子笑着把盘里剩下的俩饺子给了他,他开心地用手抓了就吃。
饭后溜达
在我包饺子的时候,岳母带天天下楼去玩了二十多分钟。饭后我想带他下去,小家伙拒绝了,说跳绳脚都疼了。不过,他把我赶下了楼,因为我维新运动的步数还不到他的一半。早上我其实已经带他下楼锻炼半小时了,同样的跑步圈数,他手表上显示的步数是我的一倍多。我想了会儿才明白,是他的步子小。晚饭后他有半小时电视时间,然后跟着叶子学习,而我下楼去运动。电梯里碰上了三楼的一对夫妻,年纪看着比我大点,但又不足以让我喊阿姨。刚好他们也是去遛弯,就一起走出小区,去了南面的小桥上。清凉的晚风下,彼此交换家里的信息。其实主要是我跟大姐在说,大哥听了没多会就走了。大姐笑着解释:“回去打麻将呢。”聊天中知道她们家是大丰的,但大姐一直强调是上海农场。她怀疑我是老师,因为早晨经常看到我带孩子在运动。“还以为你们放暑假了呢。”她笑了。她们是一家三口人住在这里,她儿子在浦东上班,搞IT,单程就要俩小时,比我小一岁,至今未婚。“管不了了。”阿姨笑着摇头,又羡慕我房子买得早,划算。我家比她家早买了三年,便宜六七十万吧。
睡觉前
大姐先回去了,我看了看步数,光顾着聊天了,并没增加多少。这个数字回家是不好给天天交差的,于是回到小区后就在里面暴走。在37号楼门口那个拐弯的地方,遇到两辆汽车顶牛,女司机和男司机互不相让。我没看热闹的兴趣,只在走过时依稀听到了几句。溜达了一大圈,十分钟后回来,发现还在对峙。男司机在玩手机,对面车里在打电话。我走开了一段路,然后给物业打了个电话,就说那里两辆车吵架,把路堵了。多大点事儿啊,估计彼此都需要一个下来的台阶吧。凑够了一万步,回到家,天天对这个数字还是不满意的,他走了一万五,强烈要求我也走到。叶子喊了一声他的全名,他老实了。我亲了他一口说:“今天爸爸没有严厉的批评你吧?我们明天继续加油,一起努力。”最近的目标就是,尽量做到一整天都不批评他,想办法寻找更能接受的方式去跟他沟通。当然我也告诉他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都要努力。”
病来如山倒
周一早上七点我就从家里出发了,要去医院补充降压药。走之前,下了十二个饺子吃。天天还在睡,他昨晚上说脚疼,今天就让他休息一天。天挺热的,戴着口罩也不舒服,医院里排队的人很多很多。配好药,坐公交车再步行到公司已经快九点半了,钉钉上提醒“严重迟到”。其实无所谓,综合工时制对迟到不太介意。白天一整天为了一篇文案跟领导沟通,心挺累的。他很喜欢那篇文案,因为喜欢,就提了很多“锦上添花”的建议。好在,经理们一起阻止了他的突发奇想。有些事儿,过犹不及,尤其是公关领域的稿子,专业性其实很强,但并不是谁都知道。
下班后回家,家里就岳母一个人,桌上一盘炒洋葱,一晚冬瓜排骨汤。叶子和天天出去玩了,不回来吃。我觉得有点累,就想先躺一躺。躺下后,感觉就不对了,虚汗哗哗地涌出来,很快就湿透了衣服。岳母隔着门跟我说她下楼去逛逛,我答应着,起床勉强吃了两三口饭。一点胃口都没有,又躺回去,半小时后,上吐下泻开始了。觉得不对劲了,赶紧打车去医院。司机看我拿着毛巾擦汗,赶紧把口罩戴上了,问我是否发烧。我说没有,就算发烧,这么出汗也烧不起来。他放心许多,根据我说的症状,怀疑我是中暑了。
好在晚上八点的医院里人并不多,抽血检查结果是肠胃炎,等化验结果时,又拉了一次。我给叶子发微信说了情况,她收到微信打电话过来,问要不要过来陪我,我说不用,让她先睡,我带钥匙了。她说好,又说不舒服明天就别去上班了。九点开始挂上点滴,说是三个小时,实际上打了四个多。挂水的人不多,但也不少,约莫占了大厅的四分之一。有两个工人在照顾他们喝多的工友,身上橙色T恤衫上有板材和橱柜的字样,那衣服款式跟我身上穿的一模一样。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打针时一直在哭,他那1米9的爸爸蹲在边上小声安抚着,偶尔急了音调会升高,却又很快会自责地降下来。
12点一刻挂完,舒服了很多。想着这时候出租车估计不便宜,尝试着用某团约了一辆,竟然真有。回家的车费是23块,比去的时候还便宜了一块钱。
河蚌赌徒 2020年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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