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畔
2022-01-06叙事散文雨夜昙花
下车时,雨还在下。在车中,同伴们一直对我说:不要去了,我们直接到饭店。我不说话。他们对我的执拗无奈,只得下车。早晨,天蓝得就是夏天最美好的样子,这让我萌生了一个想法。中午,同伴邀约晚上出去品尝特色美食时,我摇头:要去松花江看日落。同伴为了迁……
下车时,雨还在下。
在车中,同伴们一直对我说:不要去了,我们直接到饭店。我不说话。他们对我的执拗无奈,只得下车。
早晨,天蓝得就是夏天最美好的样子,这让我萌生了一个想法。中午,同伴邀约晚上出去品尝特色美食时,我摇头:要去松花江看日落。同伴为了迁就我,把吃饭地点定在松花江边距防洪纪念塔不远的地方。怎知云层用一个下午的时间聚拢在天空,散会时,云的厚度已让天空承载不住,它正化为雨水洒落下来。
看不到日落了。同伴说。我不说话。他们只得随我去往防洪纪念塔。
坐在车中,雨一直在窗外飘洒。下了车,雨仍没有停歇的意思。同伴一头钻进超市:你去看日落,我们逛超市。他们完全不相信这样的天气,还有日落可看。
我没有犹疑,独自举了伞向防洪纪念塔走去。
我这样孤注一掷,只为刚到哈尔滨那天看到的景象。那天傍晚时分,暴雨如瓢泼,我在雨中去松花江边,一路走,雨水渐收渐小。到松花江边时已晚,没能够看到太阳,仍然不虚此行:地面汪了薄薄一层雨水,天空淡橙色的光亮映照到江面,映照到湿漉漉的江岸,整个天地都是淡橙色的,三三两两的行人举伞立在江畔,黑色剪影倒影入雨水中。
这景色让我瑕想:日落时分又如何?于是我把本已拿在手中的手机,又放回包里。
快到江边时,我知道,能看到日落。雨依然在点滴,但江那面的云层已散开,太阳把云层边缘印染上光亮的花边。
走到江畔,果然,天幕撕开一个口子,把太阳西落的地方裸露出来。雨点越来越稀,终于一滴也没有了。太阳的光越来越亮,江面与天空均被染成橙色。我在江边寻个空地坐下,等太阳穿出云层。
乘这空当,摸出手机,拔电话给小龙女。每次到哈尔滨,来到松花江边时,都要拔电话给她,听听她的声音。同一件事,连做三次,便像一个仪式。
挂断电话时,太阳刚刚穿出云层,瞬间,一道闪亮光芒投射到江面,江边的人,江上的桥,还有江岸,突然间沐浴在阳光下,各自光亮。小龙女的话语也像一道光,徘徊在耳边:舍不得你。我知道她的舍不得,是我已迢迢从西南来到东北,来到距她四十分钟的地方,却不能够相对而坐,聊一聊我们都喜欢的文字。
像是为了让我释放黯然,身后防洪纪念塔打开灯光,音乐随之而起,还有喷泉。我起身,去看喷泉。
以松花江后的天幕为背景,防洪塔很漂亮。这时的中央大街也很特别,一道彩虹从街道中跨出去,跨到哪里却不知,彩虹只有半截,另外一半,不知收在了谁的怀里。立在街道,看彩虹,直到它淡去,才再次走回江边。太阳已将落下,四周的桔色已泛红,唯有它身后的云,被映照得闪亮。
太阳滑进江畔的高楼后,云彩和江面并没有一刹那就变了颜色,仍然如太阳还在天空中那样,一片桔红。慢慢地,西边的天空染上一层玫瑰紫,然后,一寸一寸灰了,一寸一寸淡了。
日落是个仪式,就像日出一样。如果这一天能够看到太阳升起或落下,我不会错过。虽然很多时候,明知夕阳西下时的天空华美得让人不舍错移视线,却因为种种原因,只能放弃。就如小龙女,我们相识经年,从没有机会坐下来,聊一聊她喜欢的诗,我喜欢的散文。然而这不妨碍我们的友情。黑龙江于我而言,不仅有松花江,还有小龙女,我像记忆一个地方的美好那样,记挂着她。纵是旷日长久不联系,也依然知道,在遥远的东北,有个朋友叫小龙女。
我离开松花江畔,离开防洪纪念塔,走向中央大街。这时,同伴的电话来了:我们在超市门口等你,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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