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地》
2022-01-06叙事散文孙光利
凌晨5点,我醒来后便发现母亲不在炕上,就问也已经醒来的妻子,她说因为哥哥肚子疼,母亲就替他和父亲浇地去了。听了这话,我一翻身就从土炕上下来了,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后便走到了院子里。正要走出门的母亲看见我起来,便说 :“天还早着呢,再歇歇吧。”我……
凌晨5点,我醒来后便发现母亲不在炕上,就问也已经醒来的妻子,她说因为哥哥肚子疼,母亲就替他和父亲浇地去了。听了这话,我一翻身就从土炕上下来了,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后便走到了院子里。正要走出门的母亲看见我起来,便说 :“天还早着呢,再歇歇吧。”我说:“睡不着了,去地里转转。”
父亲要浇的地叫柳荒里,至于为什么叫柳荒里,我从来没有问过任何人,也不想去加以诗意的想象与杜撰,我只知道那里有父亲的三亩庄稼地。十多年前甚至更远一些时侯,在每年的假期里我都要跟着父亲去那里劳动,有时是收割麦子,有时是侍弄棉花,那时候,柳荒里的地边、水沟边上倒是长满了一棵棵的柳树,后来,由于大家都嫌柳树遮了阳吸了地气,就先后把那些柳树砍了。父亲就是用这些土地喂饱了我们一家人的肚子,也是用这些土地把我与哥哥供进了大学,在十多年前,那可是我们乡村人家都为之羡慕的事情,至今,父亲仍然以此为自豪。
早已经在柳荒里的河岸上等候多时的父亲见我和母亲来了,先是埋怨母亲来得有些晚了,然后就喊母亲
去车上架水泵。我急忙走过去想搭搭手,父亲说:“你小心自己的腰就行了,歇着吧。”母亲也说:“我架水泵正好的,不用弯腰。”是啊,母亲的腰已经过早地让生活累弯了!即使在不干活的时候,她的腰也是这样弯着的。我站在一边看着头发花白的父亲和弯着腰的母亲架着水泵步履蹒跚地向河岸走去,瞬间,心里便有一种疼疼的感觉。看了片刻,我正想动手搬下车上的输送带。这时,母亲已经走过来,她说:“我搬吧,小心你的腰。”我说:“没事的。”母亲还是搭手和我架了下来。等把一切都从车上搬下来后,父亲又喊母亲过去按水泵。由于地势低,父亲就让母亲在水泵下面垫上两块砖头。但母亲拿着砖头就是不知要垫在哪儿,父亲在后面推着拖拉机高声说:“真笨!你没看见水泵架悬空着吗?就垫在那里。”母亲是有点笨,可是,换了我,我又何尝看得见把砖头垫哪儿呢?我已经距离生活太远太远了!多年来,父亲的脾气一直是这样凶巴巴的,自我记事起,母亲就没少挨过他的吵骂,在那时我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在今天就不同了,今天,我已经是一个三十六、七的中青年了,正值年富力强的好时光。看着腰身渐渐弯下去的母亲挨父亲的吵骂我却不知说什么是好。瞬间,泪水就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流下来。是啊,由于椎间盘突出,卖力气的或我已经再也不能干了;可是这庄稼地里的技术活我一点也不会,眼色活我又看不见,哪里及得上儿时的玩伴书堂、金钟他们,个个都是侍弄庄稼的一等好手。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了。 哦,一切终于收拾妥当了。父亲用力摇响了停在河岸上的拖拉机,河水也就顺着长长地输送带缓缓地流进了刚刚收完麦子的庄稼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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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车上架水泵。我急忙走过去想搭搭手,父亲说:“你小心自己的腰就行了,歇着吧。”母亲也说:“我架水泵正好的,不用弯腰。”是啊,母亲的腰已经过早地让生活累弯了!即使在不干活的时候,她的腰也是这样弯着的。我站在一边看着头发花白的父亲和弯着腰的母亲架着水泵步履蹒跚地向河岸走去,瞬间,心里便有一种疼疼的感觉。看了片刻,我正想动手搬下车上的输送带。这时,母亲已经走过来,她说:“我搬吧,小心你的腰。”我说:“没事的。”母亲还是搭手和我架了下来。等把一切都从车上搬下来后,父亲又喊母亲过去按水泵。由于地势低,父亲就让母亲在水泵下面垫上两块砖头。但母亲拿着砖头就是不知要垫在哪儿,父亲在后面推着拖拉机高声说:“真笨!你没看见水泵架悬空着吗?就垫在那里。”母亲是有点笨,可是,换了我,我又何尝看得见把砖头垫哪儿呢?我已经距离生活太远太远了!多年来,父亲的脾气一直是这样凶巴巴的,自我记事起,母亲就没少挨过他的吵骂,在那时我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在今天就不同了,今天,我已经是一个三十六、七的中青年了,正值年富力强的好时光。看着腰身渐渐弯下去的母亲挨父亲的吵骂我却不知说什么是好。瞬间,泪水就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流下来。是啊,由于椎间盘突出,卖力气的或我已经再也不能干了;可是这庄稼地里的技术活我一点也不会,眼色活我又看不见,哪里及得上儿时的玩伴书堂、金钟他们,个个都是侍弄庄稼的一等好手。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了。 哦,一切终于收拾妥当了。父亲用力摇响了停在河岸上的拖拉机,河水也就顺着长长地输送带缓缓地流进了刚刚收完麦子的庄稼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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