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双节快乐

双节至
中秋和国庆同一天这事儿，我其实是有印象的，果然新闻上就说了，2001年也是。那年我正读大学，坐了20多个小时的火车和长途汽车回家过节。临行前没给父母打电话，想着给他们一个惊喜。那时候我也没想到，这会是我跟父母一起过的最后一个中秋节。五年后的春天，娘走了，一百天后，父亲也走了。那是2006年，那年我放弃了那个追了很久的女孩子，追不动了，累了。两年后的中秋，我在朋友圈里写道：“明月惹相思，问君安否，唯求别来无恙；天涯共此时，且饮一杯，但愿千里婵娟。”很多朋友留言打趣我：“想谁呢？”父母去世五年后，我遇到了叶子。认识一年半后我们准备结婚了，婚前我带她回了趟老家，让她见见我的亲戚们。“你得去确认一下我不是骗子。”我笑着对她说。那也是在国庆假期，当然，不是中秋了。

外婆家
1日一早，岳母就起床洗衣服和收拾东西，叶子也催着我跟天天赶紧洗漱吃饭。只是，虽然头天晚上各项准备工作就已经完成了大半，但由两位女士主导的流程还是耗费了两个多小时，等到叶子开车载着我们四口人出发，已经九点了。后备箱里塞满了各种好吃的，有羊肉和卤鸭等硬菜，这是为一家人准备的午餐；也有避风塘的速冻虾饺和包子，这是给天天准备的早餐。至于水果和零食那些，主要是给她自己准备的。虽然高速免费，但路上并不堵，这应该跟学生不让出上海市有关。好吧，也不是不让，那通知上说得很委婉。从我家到金山不到一个小时，叶子最快时开到110，不到十点也就到家了。她和岳母忙着准备午餐，我则是抡起拖把和抹布开始打扫卫生。岳父一个人在家，上下三层的房子显然不能指望一个“单身汉”保持清洁。

好好玩
对于过节，哪怕是双节凑一起，哪怕是有八天假期，其实我跟叶子也并没有多兴奋和开心。成年人，尤其是为人父母之后，那种万事不关心的彻底放松，就很难有了。我还好，毕竟偶尔还可以出差，叶子已经很久没能脱离柴米油盐和小家伙了。去年过年，叶子要求我跟天天在孩子外婆家多住几天，而她提前回上海家中，享受两天一个人的幸福。我当时拒绝了，觉得这提议有毛病，大过年的，哪有人家这样？当时吵了一架，不过后来想了想，这个要求其实也不过分，我还是找机会给她补了两天“假期”，让她也喘口气。同样希望喘口气的，是天天。这孩子懂事儿，哪怕叶子和我给他安排了那么多功课，多数时候也都是默默承受，努力完成。“爸爸，我今天可以多玩会儿吧？”小家伙企盼地望着我说。“没问题，你今天写完这些字就可以不学习了，好好玩。”我肯定地说。小家伙很开心，整个人仿佛涌现出一种强大的生机，他很少那么开心了已经。

度假中
除了第一天，天天这个假期过得跟平时一样充实。每天背诵古诗，写字，做英语、数学试卷和做数独。当然，还有每天两百个跳绳这项任务。至于抛接篮球和踢足球这些，只能算是游戏。所有这一切，我都陪着他，寸步不离。相对于平时上学，好处就是早上可以多睡半个小时。嗯，叶子可以赖床更久一些，岳母“不敢”硬让她起床，但是天天不行。当然，叶子也不可能闲着，她要配合岳母烧午饭和晚饭。岳父和岳母还有一些农活要干，比如收毛豆。这些农活我没干过，不会其实也不想干，就只是在边上看看。好在我的任务也就只是照顾好天天，偶尔也顺便照顾一下邻居家的小男孩，他跟天天一样上一年级，不过他貌似没有什么学习任务。有空的时候，我带着他俩在村里转悠，给他们出抢答题，看谁先认出水稻、玉米、南瓜、柿子、白菜……“爸爸，我答对的更多对吗？”天天不止一次这么问我。我开心于他的不想输，也难过于他的怕输。

回家吧
叶子一开始是准备5日回家的，跟我说：“你愿意可以早点回去。”得了她的允许，我过去就只带了几件内衣和一套换洗衣服。“我3号下午回去吧，4号打扫一下房间，你们5号回来。”2号的时候，我对叶子说。她答应了，但到了晚上，她决定3号下午带上天天跟我一起回家。好吧，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儿。如果我走了，照看孩子的事儿就落到她头上了。当然，她给出的理由是让爸爸妈妈多在家休息几天，否则还得照顾我们，每顿要烧一大桌子菜。菜的确是很丰盛，鸡鸭鱼肉齐全，我陪着岳父喝黄酒，天天他们喝椰汁。每顿饭都喝，天天举着椰汁给大人敬酒，小嘴越来越甜：“祝妈妈每天都快乐，越来越美丽。”不过，天天其实也想早点回家了，因为家里有更多的玩具，而且，早上可以避开不让他睡懒觉的奶奶。

吃面条
3日晚餐是我烧的，炒了莴笋，炖了鸡汤，当然也包了饺子。4日早上小家伙和叶子一起睡到8点多才起床，伸着懒腰说：“太幸福了。”房间里又响起了钢琴声，天天弹，我搬个小椅子在边上听，摇头晃脑地夸赞。数独题，天天开始会做六宫格了，他结合了叶子和我教他的方法，做得不慢。叶子想让他尝试九宫格，我说：“等一年级下学期吧，这学期就只做六宫，提高速度就好。”实在不想孩子太累了，天天好几次都说：“我都没时间玩。”午餐我们去了一家面馆，叶子买了团购券，三碗面只花了五十多。天天最爱吃的就是面条，大排面或者鸡腿面，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心目中最佳餐厅就是家有好面和味千拉面。吃完了，我们坐公交车去万达，叶子要给天天把轮滑课办延期，他实在上不过来了；而我和天天去逛他喜欢的手机店。一进万达就是哈根达斯，叶子带天天进去想买他最爱吃的冰淇淋，结果发现忘带会员卡了。“下次吧。”叶子又带着我俩出来了。天天只是失望了一小会儿，就放下了。没放下的是我，陪天天玩的时候，给叶子发微信：“他很想吃，你还给他买一个吧，贵就贵点。”那天叶子还是给他买了，小家伙一边吃一边说：“妈妈，你真爱我。”

河蚌赌徒 2020年10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