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芳菲】香椿入梦
2022-01-06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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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入梦
黎明时分,半梦半醒之间,眼前似乎闪过老院子里的香椿树,口里念着“……带着光亮,额头上写满乡愁”,一个激灵完全清醒,又三个多月没回家了,和父母有电话联系,终觉少点什么。
回家,今天一定得回家!
踏上回家的路,车转路弯,映入眼帘的是麦田上方一道玫红花墙,农民也开始种花树了!拉下车窗取景,和路过的乡亲打招呼,闻到熟悉的乡土气息,心底有说不出的轻松,憋了好久的话停留在嘴边,一会儿一看车窗外。
进家门,闲话几句,娘转身忙碌在灶边,父亲的脸上扬起笑容,你妈刚才还说想你,你可来了。惹得侄女悄悄问:你看见俺姑就那么高兴吗?父亲来一句,那可不是嘞,俺妞回来了,得劲!听老父亲拉话家常,他讲地里的活儿,说村里的事儿,唠叨家中琐事,感叹新年疫情,几个月没见面,光秃秃的树枝上已经钻满绿芽。
院墙外的香椿树上,红芽儿摇曳,摇得心里直痒痒,搬梯子靠砖墙,拿木钩儿扭枝拽椿芽儿,母亲也来帮忙,一钩一扭一声响,椿芽乖乖落地,孩子们嬉笑着捡拾,还要试试自己能不能拿住钩。
母亲问我打算怎样吃,和母亲说起儿时腌香椿的事儿,沸水焯过,剁碎腌制,红辣椒青绿椿芽,热馍瓣开,夹一层,一捏一咬,香椿的香味儿满嘴乱跑,鼻尖儿辣得冒汗,哧哧哈哈接着吃。提起奶奶家院子里的香椿,说到跟随奶奶一起摘香椿的事儿,父亲插言比别人家的味儿正,乡亲们互相赠送,红芽儿比绿芽儿味儿醇厚。
香椿炒鸡蛋,是标配,香椿的香,鸡蛋的软,完美组合。和儿时一样,给母亲打下手,摘洗干净,母亲一遍一遍地纠正我的做法,鸡蛋少了,香椿多了,一会儿又颠倒过来,笑而不语,母亲说到哪儿里,就改到哪里,再冒充一回小孩子,机会难得。用刀轧碎的香椿拌上鸡蛋液,搅匀,倒入油锅里,听嗞嗞啦啦的声音,浅浅油烟伴着熟悉的香味儿,还有母亲脸上浅浅的笑容。还想吃点腌香椿,娘又忙着剁碎一些香椿芽儿。摘的香椿芽儿多,一次也炒不完。娘说带走。炒熟的香椿吃不完,娘又说带走。
领着孩子们要去沙土岗上玩耍,边走边辨别儿时的痕迹,这个地方长过香椿树,那个位置还有臭椿树,树和叶子都一样,气味相反,一香一臭。曾经长满紫穗槐的老园子里,有几棵椿树,槐树,还有杏树,比对椿树树叶不同的黄毛丫头,闻见臭椿就捏住鼻子,不想呼吸。香椿树叶闪着光亮常入梦。
奶奶住过的老院子,现在是五叔的家,那棵老椿树还在吗?阳光穿过椿叶,斑驳的树影中,坐着一个黄毛丫头,似梦非梦,飘在眼前。
返程时,母亲特意叮嘱拿上香椿,不忘补上一句话,你五叔家香的椿芽儿还小,摘了一小把,你也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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