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芳菲 这个春天

这个春天

1月31日， 忧

  阳光如此干净明亮，街上的气氛却如此诡异：一街两行排满了静卧不动的车，各个小区门口拉着红布条摆着桌子坐着守护人，大小门面闭门落锁，寥寥无几的行人步履匆匆神色凝重……      
  如果不是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和这明媚温暖的阳光，会叫人怀疑这就是子夜的城……


2月21日，春自何来 
                                        
  晨间，小区门口，横幅下有桌，桌上有纸笔，纸上有水瓶，瓶中插几枝迎春，红萼黄花绿茎。
  向午，风暖，日光明净，人车疏疏。
  窗外的微风里，枝丫上该有芽孢鼓胀。
  我在想南向的那个地方，田垄里有散落的野菜，浅溪边油绿的水草开始成片。
  有一片杏子林，有没有半开的花？


2月23日，南塘蒹葭犹未发

  不见那水车已很有些时日了，只记得它是不大转动的。今日又见，它正在一罐接一罐的水流接续中不紧不慢地转动着。
  有点村舍俨然里那种古朴味道。
  春还有点浅，并没有多少绿意来衬它，但它的吱呀转动，和因此而来的水花，在阳光下迸溅四射，晶亮雪白，很有些活力和韵致。
  小塘四周夏季是有很多蒲草的，深绿的长叶亭亭，轻而柔韧，极少折倒。那时候，相邻的小塘里有一池的荷叶，荷花不多，白色，我还在夜里去过，月影里分不清花叶。
  水车跟前夏天也有几丛芦苇，不成规模，总有折断的苇杆扔在高处的大石上。
  隔着路看到的，水车前那一丛，却不是芦苇，是蒹葭，经了寒冬枯黄的蒹葭。
  蒹葭枯着，立着，它下面的浅水里，该有许多正在醒来的根芽。等新生的蒹葭一寸寸长高，遮了他们前世的身形，那些枯黄的前世形，自会倒下。
  这是轮回，无穷尽。


3月8日，风过杏林

  这不是我心里惦着的那片杏林，那林子在一个叫菩萨坡的地方，在南。
  没有菩萨没有庙的小山包种满了杏树，从枝头芽苞如米，到花残青杏小，到杏黄枝低，都曾落在我眼里。记忆最鲜亮处，是坐在石头上，枯草是一席地毯，有新芽在缝隙间努力长出来，而杏花，正要让白瓣黄蕊从猩红中
  挣脱出来。已经暖了的风，正在耳边拂过，那时的话语，说不出的悠远与温柔。
  留着几张图片，写道：风就在我身边，我等的是春雨。
  这杏林也静幽，枯草中也有新叶，微风也来抚面，但，它不是我的记忆。
  唯有眼前这枝杏花，像极了曾经那枝，它在风中与我静对，似要问我什么。

4月12日，春深

  是看着那一架紫藤醒来的。
  早春时节，它的灰白色枝枝蔓蔓堆在灰白色水泥廊架上，还留着冬天的冷。一天一天，路过时我都会隔着黑色的铁栅栏瞥上几眼，一边回忆它去年紫花垂累的美丽，一边担心它会不会不醒。
  有了一团团的小花穗。
  花穗胀大，有了紫色。
  一兜一串的花穗已经饱满到仿佛风吹即绽了，它还是迟疑了两三天。等什么呢？
  就在一夜之间，紫藤开满了廊架。网络图片上的紫藤花海是那种满眼不留缝隙令人眩晕窒息的壮观，而这架，在竹子与桂树的掩映中开的安静，开的疏然有致。
  有早开的花在渐深的紫色中枯败，有晚开的花在继续盛开，有绿叶在繁花中壮大。
  四月的微风中，诸花已谢，樱桃未红，梧桐树还没有成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