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散文：贵人

《贵人》

文/冯铭


      母亲叫我到二婶家去借五碗米，说是要招待一个贵人。我便欣然前往。
      下午四时许，母亲煮好饭，切好菜，只等贵人一到，就可以炒菜了。我已去门外看了三遍，都不见有人来我家，眼看太阳要落山了，估计贵人也该到了，母亲才开始炒菜，并叫我到外面再去瞧瞧。
      我走至龙门，却碰见了村里的祁叔。便问他有啥事？他说，你娘呢？我说在屋里炒菜。祁叔就进我家屋里去了，我则继续在大门外等候。
      祁叔进了屋，母亲就喊我回去，叫我给祁叔倒茶，向祁叔递烟。
      菜炒好了，母亲又叫我拿了酒。我说，人还没来哩。母亲说，人已来了，我请的就是祁叔。我想祁叔一没当村长，二也不富有，干嘛要请他？母亲说，祁叔的水性好，在河里扎猛子没人能比他扎得远。我不以为然。所以母亲要我给祁叔斟酒，我却不斟。
      席间，母亲给祁叔夹了菜，又给祁叔斟了酒。祁叔喝了几杯，已有酒意，便问我愿不愿跟他学捉鳖？我说，不愿捉。祁叔说它咬不到你，我教你方法。我说咬不到也不捉，不想学。
      村里想学捉鳖的人很多，但祁叔从不对人说个“教”字。祁叔家与我家一样，生活属于贫农，他虽有捉鳖卖钱的手艺，却从不违背良心去捉。所以祁叔走后，我就质问母亲，我说，祁叔既不富有，又没有村长的地位，于我何贵之有？
      母亲说，祁叔虽贫不富，但他能把你从水中捡来，这还不贵？村长有权有势，但他却无助于别人，只有助于自己，那是权贵。贵人则不兴贫富，只要在危难关头来帮助过你，就是你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