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纳的绘本
2022-01-06经典散文
[db:简介]
照片上的女孩叫椰地，佤族。照片拍摄于椰地的茶馆，海纳应该跟椰地一样的，单纯、朴素、特点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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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不经意的一瞬间想起海纳的。那时候我正在看电视，节目不怎么好，我看着电视，脑子里若有所思，又似乎不知所思。就在这时候，海纳两个字像一道闪电，照亮了我的思维。于是我激动起来，哦，海纳，多好啊！海纳，多好的两个字啊！
海纳到底是一个人呢？还是一个词呢？“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谁都知道的一句话呀，“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跟海纳配对的另一句话呀！有些知识人都知道，这是林则徐的名联，讲的是修身养性的境界。可是呢，我分明觉得海纳还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青春少女。有人说青春最美，青春少女个个都是美女，这么说海纳似乎也是一个美女，可我实在想不起她长的什么样。
我甚至不敢确定，我到底见没见过海纳。或者说究竟有没有一个叫海纳的女孩？我坐在沙发上，关掉电视，傻傻地想。
似乎，有这么一个人吧!大概，我是见过她的吧!我想。这几年走的地方太多，接触的人也太多，生活的画面一帧一帧，流水一样在时间里淌过，稍纵即逝。留下一点印象的十之一二，印象深刻的一二中的一二，最后成为至交的就只有千万中之一二了，而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大概只剩下仅有的几位了吧。海纳，显然不在这些之列，要不，我咋想不起来到底见没见过她呢？
老婆在我面前摆上了果盘。这是晚饭后的一段时光，她要辅导孩子的功课，就先给我面前摆上水果，然后他们就忙碌去了。但是我连水果看都不看，我知道老婆摆水果也许是为了禁止我抽烟。可是，不抽烟怎么行呢？我转移战场，从客厅走进书房，关紧门，打开窗，点上烟，猛吸一口，思绪随着袅袅的烟圈翩跹。
我感觉，我是见过海纳这个女孩的。地点应该是在昆明的一个茶馆。时间大概是八九月份吧，昆明最好的季节。我和几个当地新闻界文化界的朋友一起在茶馆喝茶，吹牛，这时候来了另外几个人，也加入了我们的吹牛队伍，其中就有一个人指着跟他一起来的一个女孩说：“介绍哈介绍哈，这一个美女叫海纳，你们看漂亮不漂亮嘎！”我大概是在这时候不经意地看了海纳一眼，感觉她其实并不漂亮，跟一般的云南女孩没啥区别。皮肤黑黑的，紧致，光滑。身材不高，却错落有致。五官玲珑，眼睛小小的细细的，不动声色。那朋友看到大家都看她，接着说：“这一个美女呀，还是个才女呢!又开公司又写诗，又有钱又有情，哪个帅锅（哥）想拿下她，就赶紧动手，晚了莫要后悔呦！”这时候就有了笑声和调侃声，我这时候又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细细的眼睛里目光深邃而清澈，就那么一扫，似乎大家就都在她心里了。我就想，这女孩子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哦！
这个叫海纳的女孩，我就见过这么一次。可是我今天却在突然间想起了她。
我想起她，与我后来听说的她的故事有关。我想，与其说我对海纳有点印象，倒不说我对海纳这个人的故事有点印象。
海纳的故事我是听她的朋友讲的。那朋友原来当过某州宣传部的部长，后来呢，退休，下海，玩儿……总之是很潇洒。他好像特别欣赏这个叫海纳的女孩，讲过很多海纳的故事。他说过海纳其实是一个茶农的后代，是从茶山里走出来的孩子。然后呢，写写诗歌，办办茶行，开开茶馆，走走四方，大概就这样。我想，这样的个女孩子现在太多了，会做生意的女孩子很多，会写诗歌的女孩子比江水里的鲫鱼还多，而四处乱窜的女孩，那简直就比四处乱窜的汽车还多还讨厌，有什么特别呢？
可是呢，部长下面的话就让我对海纳有点不同的看法，从而加深了我的记忆了。部长说，这女娃娃说不准，又信佛，又看哲学，做生意完全看心情，心情好了，不管吃亏便宜，连卖带送的；心情不好，十天半月不开门。反正茶叶嘛，也是自家茶山上长的……。这一下，就让我对海纳的印象完全变了，想想看，又做生意又写诗，又信佛又爱看哲学书，这女孩是有点特别的！
特别归特别，茫茫人海中佛只给了我们一面之缘。
今天我想起海纳，是因为我的绘本。我想，要是海纳来和我们合作出版绘本，又该怎么样呢？
绘本这个东西，一开始我也不在意。儿子小时候喜欢读《狐狸列娜的故事》，那时候他才四五岁，那套绘本是我给他买的第一套绘本，也是我自己第一次接触绘本。我给他买这套绘本，也有一个故事。
我在一个文学院进修，遇到一个对绘本有研究的幼儿教育工作者，她也在进修，我们就算同学吧，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毕业典礼之后，她对我说：“你这么好的文笔。应该好好研究一下儿童文学，尤其是绘本，这是国内最缺的东西，一定有发展前途！”我当时听了没说话，心里面直想笑。什么呀，绘本不就是图画加文字的小人书吗？小时候谁没看过？无非随着时代的进步，以前的小人书摇身一变，打扮阔气点，起个洋名字，就成绘本了。还什么最有前途呢？可是我笑是笑，并没忘记她的话。因为，她是个话很少很少的人，在我们同学中，她几乎没跟别人说过话。
进修回来，儿子在郑州等我，就带他去省新华书店玩儿，那里的空调最好，环境也好。我把他带到幼儿读物那里，小家伙一看到各色进口绘本，马上就走不动了。他伸手抓了一本《狐狸烈娜的故事》摊在地上，自己就趴那看起来了，那模样真可爱，于是我就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了那套绘本。
我那时根本想不到，十年前我无意中买来的这套绘本，居然成了我十年之后研究绘本的最好材料。
儿子现在上高中了，可是对于好的绘本依然爱不释手。我呢，歪打正着，居然也研究起绘本来了。当然，我研究绘本完全是受我当年同学的影响。
研究起绘本之后，我才发现，以前对绘本的认识太肤浅，太想当然了！绘本根本不是小人书，或者穿着马甲的小人书。绘本就是绘本，一个新的儿童文学的门类。不管是百度百科或者是其他的网上资料，都对这一点不持异议。不同的是有人说绘本源自中国，有人说绘本源自欧美，不管怎么说，都不否认绘本和小人书是有根本区别的。譬如说：小人书里面，文字是主导，故事情节是靠文字推进的，图画只是文字的辅助。而绘本不是，绘本的绘画本身就是一种表达符号，文字是另一种表达符号，两种表达手段相得益彰，共同来表达一个东西。再譬如：小人书里面的故事一般都是完整的，有着故事这一文学体裁所具备的完整性、故事情、趣味性和价值观。而绘本却不一样，它也许有完整的故事和情节，也许没有，就一个片段，一幅画面，一个情景等等，有些类似于古代的小令或者当代的散文诗。因为不必有完整的故事情节，所以绘本也不必具有明显的价值观念。
自从研究起绘本来，我觉得我喜欢上了这东西。十年前同学提醒我研究绘本，我没在意，结果她研究起来了，并且收获颇丰，如今已成为国内绘本鉴赏方面的专家，她自己还创作了一整套极具特色的绘本，大概有二三十本。今年春天，这绘本的文字稿件如期完成，进入图画创作阶段，绘画则非常奢侈地全部采用手工绘制，而且是国内一流的中央美术学院绘本工作室的大师们担纲。承蒙同学高看，邀请我加入制作团队，代表她处理编辑、出版等一应事务，这样我就对绘本有了更深的理解。
晚饭之后，我突然由绘本想到海纳，是由于在这套绘本的编辑、绘制、出版过程中，发生了很多事情。这让我突然就想起曾经有个叫海纳的女孩，是茶山走出来的，又做生意又写诗，又信佛又爱看哲学书。我想，这套绘本交给她来投资出版，该是个什么样子呢？
其实，现在和我们合作，投资出版这套绘本的，也是一个又做生意又写诗的女人，不过她已经年届不惑，诗写得好，散文写得也不错，长发飘飘，看到的人都说她像三毛。她为这套绘本的出版，大概已投资了三四百万了吧！估计还要再投资一二百万。除她之外，我的同学也就是绘本的创作者，也要投入二百四十多万元。所以，仅仅从投资来看，绘本与一般的小人书或者小说之类的，绝对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由绘本想起海纳，实在是一个无厘头的事情。可是呢，仔细想想，生活本身就是一个无厘头的闹剧，不是吗？就拿人的出生来说，难道谁是自己哭着喊着非要来到这人世上的吗？好像都不是，谁也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出生是这样，出生以后还是这样！所以我说，生活本身是一个无厘头的闹剧，生命的意义就在于给这无厘头的闹剧整出一点“厘头”来，创造一点价值出来。除此，一切皆为浮云！
可是，这个叫海纳女孩到底存在不才在呢？我疑疑惑惑，不敢确定。抽完了一盒烟，我想，也许，她只是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中的人物；也许她本身就是绘本的一个片段；也许，她什么都不是，她就是一个念头，一片浮云，或者，她只是浮光掠影中的一个刹那……
可是，海纳给我留了一个悬念，要是她来出版这套绘本，该会怎么样呢?
2014年6月11日00：4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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