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残忍

舌尖上的残忍　
　
　　文/（兴化）苏宝大
　　
　　听说过“春天的小鸡”吗？这样富有想象力的名词，其实于残忍分不开。“春天的小鸡”，就是流行的童子鸡，也叫未婚鸡。从字面上不难解释，就是所谓没交配过的公、母鸡。所以，就干脆来了这么个雅名——未婚鸡。据说这样的小鸡，口感：鲜嫩，味美，营养高，还能治胃病。现在人不愁吃，但现在人更会动着脑子，想着法子，变着花样来吃。
　　
　　由此我想到的是，前几年，我们村上的几户养猪专业户，开始不养肉猪了，因为肉猪和猪肉价格下跌。而相反的跟风潮养起了老母猪产仔。母猪产仔，时间短，见效快，赚钱多。满了月的仔猪，一头能卖一百二至一百五十元的不等。养猪的算来算去，产仔猪绝对划算。仔猪一满月，一个电话打出去，就被贩子抢走。我们这里的老百姓大多人家养过猪，都晓得刚刚满月的仔猪硬断了奶，逮回家根本养不了，总觉得很奇怪，这小仔猪，贩子又能送到哪儿呢？
　　
　　后来，村上有个养猪的老汉，想知道究竟，左问右问贩子。贩子才贴着他的耳根，偷偷地告诉了他，是送到城里的饭馆里，是餐桌上的一道美菜，叫“烤乳猪”的。老汉一听，吓得不轻，差点尿了裤子，瘫到地上，半天没反映过来，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失灵。再一问，果然如此。原来老汉的仔猪，今天从贩子手中数了钞票，明天就得上餐桌。这是老汉做梦也不会想到的。
　　
　　这仔猪据说运到广东或广西，是传统的头道名菜。传说北京也有“烤乳猪”，名字叫得响当当，比两广更要好听，叫“宫廷烤乳猪”，北京嘛，皇帝坐过的地方。据我的一个在广东待过的朋友说，他在那儿也吃过。吃的感觉：皮脆，松化，肉嫩，入口即化。我听了首先想到的倒不是味口怎么样，是“残忍”二字。
　　
　　城里有钱人现在真是想着吃。只有想到的，没有想不到的。天上飞的，地下爬的，水里游的……哪样都要吃，哪样又都敢吃。黄鳝吃光了，开始吃蛇；青蛙吃光了，开始吃癞蛤蟆；什么都吃光了，开始吃蚂蚱，吃蝗虫，吃知了（蝉）。现在又开始吃老鼠了……当然啦，就是苍蝇不敢吃。再说吃老鼠，还要有胆量和勇气的。除四害，大家也欢迎。
　　
　　二月前，我家的黄狗“蝴蝶”，生了四只小狗崽，看着瘦弱的母狗，奶水不足，觉得小狗可怜，我想送二只狗崽于邻居喂养。邻居听了，乐意接受。但来了一句，吓得我不轻：乳狗比乳猪更要好吃。我一听，倒吸几口凉气。他倒学起城里人的时髦来，想吃我家的乳狗来了。造孽呀！我怎舍得让他糟蹋我家的狗崽？后来，长大，我赶紧送了别人。
　　
　　又让我想起一件事来。某年的夏天，我胃部不适，疼痛难忍，去医院作检查。医院里查来查去，医生丢我几句话：回家休养，注意饮食清淡，多活动，少喝酒，少抽烟。临走，医院里的老战友偷偷问我，胎盘吃不？能治多种病。我摇摇头，说：我喉咙浅，咽不下那样的东西。他又说：不加盐，不加油，不加味精……白烧，焖煨，眼睛闭起，跟喝中药似的简单。最后还加了一句，还能美容。我谢了老战友的好意。一个五十大几的人了，还谈什么美容？还是没那份勇气接受。
　　
　　几年前，我在某家论坛上，听说某医院里就有过这样的医疗纠纷。说某产妇生了婴儿后，胎盘神不知鬼不觉地飞了，家长死活不依的讨取。后来医生反驳：小孩生下后，就没见到胎盘。此小孩难道是怪胎不是？平民百姓也不会说出此话的。这生小孩没胎盘？我虽然是个男的，但我学过生理与卫生的课，这小孩怀胎九月，难道没在娘的那个子宫壁上孕育？总不会小孩在娘的肠道里或胃部里孕育出来的吧……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真有这样的笑话。
　　
　　舌尖上的美食背后孕育的是人对这个世界对大自然的残忍。连女人生下来的胎盘，都敢偷着吃，并当成上乘品，你说现在人还有什么想不到，还有什么不敢吃？要是哪一天，谁发明了或谁口中传出：喝童子尿，能美容，能长寿，能治百病……我敢断定，那幼儿园的厕所门口，定会每天从早上的八点开门至晚上放学，会有很多不同年龄的人，手里拿着小瓶子，排着长长队伍的美女们、老太太们或患绝症的老人们，在等着，盼着，前来尿尿的小孩们。真的不敢去想象。（文字1593）
　　
　　                                             2014年6月10日星期二
　　
　　江苏省   兴化市永丰供电所  225744   QQ2293890902    苏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