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山不语问水长东
2022-01-07叙事散文18821721837
问山不语问水长东文/梧心木
“古道扬尘,长亭折柳,泛舟江湖,纵酒放歌”端的是桃源生活,无尘境界,却也该明白尘俗多庸扰世事皆争高。本念想着蹉跎了今日,再去蹉跎今日的明日,可转头细思,却不知浑浑噩噩催着光阴一路小跑到底是为了什么?远方有风景,远……
“古道扬尘,长亭折柳,泛舟江湖,纵酒放歌”端的是桃源生活,无尘境界,却也该明白尘俗多庸扰世事皆争高。本念想着蹉跎了今日,再去蹉跎今日的明日,可转头细思,却不知浑浑噩噩催着光阴一路小跑到底是为了什么?远方有风景,远……
问山不语问水长东
文/梧心木 “古道扬尘,长亭折柳,泛舟江湖,纵酒放歌” 端的是桃源生活,无尘境界,却也该明白尘俗多庸扰世事皆争高。
本念想着蹉跎了今日,再去蹉跎今日的明日,可转头细思,却不知浑浑噩噩催着光阴一路小跑到底是为了什么?远方有风景,远方有故事,远方有不可预知的火树银花,远方有一切不可捉摸的世情风物,而我或一一遍尝,或遭身更多,而后步履依旧,而后万般皆同。
早先的想法很单纯,称得起“朴素”二字,以为有梦就可以为马,疏天阔海,乘风叱咤。后来岁月潮生,光阴汹涌,曾以为的千沟万壑之后必有柳暗花明,山重水复之后定现灯火万家,却不知并非所有的苦难都有尽头。可生命又因苦难而美丽,人生因坎坷而辉煌。一生的脚程很长,也因多了诸多磨难而精彩绚烂,充实璀璨。
纵算光阴步步相催,即使我们被驱赶得仓皇落魄,也不该埋春怨秋,说短论长。自古天地无常,世人皆是被光阴追着跑,像是去赴一场不明就里的欢宴,又像是去匆忙地赶赴下一世的轮回。无分哪样,总有人在路上笑着,明媚欢妍;也总有人愁丧着,欲说还休。时光是带着我们一路奔跑,有人不负路边春光,美景佳物,一路顾盼一路歌,一路欢欣一路和。这样的人叫旅者,或晴空万里,或淫雨霏霏,于他们而言都是良辰好景;有人埋头赶路,一路蹒跚一路艰,一路越走越孤单,不肯驻足片刻着眼于草木溪川,夕照岚烟。这样的人叫过客,茫茫人世的匆忙过客,为了一个目标,不辞山不卸水地赶赴,到达之后又为了下一个目标匆忙起行,最终要抵达的彼岸,怕也是在征途中早早忘却,不知为何而行?不知因何能终?一如王开岭而言“我们唱了一路的歌,却发现无词无曲;我们走了很远很远,却忘了为何出发。”这与初心无关,只在始终。初时怀抱着万千希冀,以为的来日定是方长,以为的日子总是美好,于是驼负这美好而行,哪怕前路崎岖,川泽跌宕;哪怕餐风饮露,戴月披星,只在心里私下念着“如若光辉前仆,幸福定当后继。”姗姗来迟的日子里,定是祥和宁谧,一派安然,五风十雨,四季皆安。幻想的日子总是恍若黄粱美梦,易想易做不易醒,醒后发现万千美好终作泡影,天地孑然,一无所有,那才是真的人与西风两秋凉,万语千言尽早殇。
“多少故事,初始繁华收尾枯槁,
多年以后,扶看坟茔薄酒相浇。”
上千年前,老祖先就已告诉我们要“善始善终”而古往今来,数不尽的人撞破脑袋也想有个好结果,但有多少人能如愿得尝。皆是不了了之,皆是不欢而散,皆是蹉跎岁月,皆是一死鸿毛。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黛玉如此,草木如此,众生皆是如此。不仅要捱过刀光剑影的缠绵,还要风姿不减,舞步蹁跹。不仅要不惧岁月相欺,还要不负春光,诗酒趁年华。 可话虽如此说道,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惶惶年月要过得称心如意,顺水顺风,谈何容易?每朵花都有自己的无奈,就像每棵草都有自己的心酸。这偌大世间,人人也都在行走着,有的穿云而过,有的拂花而行,有的披荆斩棘,有的跋山涉水。各有各的美景,各有各的艰辛,只是都郁结在心里,沉淀在心底,不愿提及,不远说起罢了。 回过头来,光阴依旧轮转,春秋更迭,日月代序。我们接着嗟叹时不待我,岁月易逝。只张若虚那几句“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最是耐人寻味,最是惹人深思,最是莽莽红尘难捉弄,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而数风流人物,也唯有李白酒后大胆,酩酊之后,洋洋洒洒的一篇锦绣文字挥手而成“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今人古人如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恍若与张若虚遥相呼应,共叹这世人皆叹之事。千年光阴,岁岁流转,唯中天那轮明月,历人世沧海,光辉依旧,盛情依旧。仿佛看不厌这红紫人间的俗世百态,又仿佛早已看淡了这冗繁世界的万媚千姿,不屑一顾罢了。
所以最喜欢元好问那句“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或许他也曾去过剑门关,那里有大漠风尘,雁声月明;或许他也曾去过江南春,那里有秦楼楚馆,斜燕双飞;或许他也曾到过洮河北,那里有长河落日,遗存的半首《从军行》;或许他也曾打马长安过,那里有灞柳飞雪,迷了旅人眼。一路行南走北,看花折柳,尝尽了人情肥瘦,冷暖薄厚,方觉流光尽抛,喟叹之余,忙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添杯再续。觥筹之间,再无他言,管它轮番日月,岁月几迭;管它远山长河,不息几年。只举杯世事风物,酩酊而过,大笑一场,大梦一生。
又或者,他哪里也没有去,只是在时光愈拉愈长的日子里,参透了光阴,勘破了红尘,唯有酒才是他的好知音,不离不弃,不厌不烦。喜时分喜,忧时分忧,乐时享乐,愁时消愁,抚髀长叹“红尘匹马知音少,花与人俱好,人与花俱老。”不过以花佐酒,不过蘸茶为墨,不过疏狂半生,不过混沌一世,最后大彻大悟,潦草收场。 云梦大泽川迥开,白鹭振翮远山黛。 雨打满地松未扫,故人忙携诗酒来。
这样的志趣自是人人皆想要的,就是权倾朝野的王右丞也是拄笏看山的。但纵观历史洪流,又有几人能如此般闲逸,往往人人都追求的,往往都是很难企及的,而越想得到的,又很难得到,越难得到就越痛苦。这也无非是因为作茧自缚,是自己不肯放手,困自己于自己的欲海所形成的囹圄中,手里拿着钥匙,却去开别的锁,是自己不愿放过自己,是自己不愿解脱自己,任别人费尽移山之力,也不得半星作用。
再转头细想,其实做个市井愚民多好,即使身处喧嚣繁华,只要内心清明,一样的可以枕着世俗入梦。松下煮酒或焙茶,日下晾谷或晒豆,一样的安详与静谧,一样的朴实与素雅,一样的打鱼晒网挖河泥,一样的折莲采藕看天气,半生随缘,半生洒然,和乐欣欢,了此一生。
过日子就该这样,可别像我写这篇文章,潦草结尾,仓皇收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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