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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冬韵

2020-09-24抒情散文木门长子
走进冬天,便会感受到冬的味道,尤其在四季分明的北方更是如此——枯枝枯枝总是枝桠向上,如同妇人干枯的手指曲折地指向苍穹。它似乎在眺望也似乎在述说,伴着冬里的凛冽和偶尔有的雪花孤独而寂寞地存在着。有时候,你不会觉得它是有过生命的树干,曾溢满昂扬
   
  走进冬天,便会感受到冬的味道,尤其在四季分明的北方更是如此——
  枯枝
  
  枯枝总是枝桠向上,如同妇人干枯的手指曲折地指向苍穹。它似乎在眺望也似乎在述说,伴着冬里的凛冽和偶尔有的雪花孤独而寂寞地存在着。有时候,你不会觉得它是有过生命的树干,曾溢满昂扬的绿,曾在绿里卧听风雨,而是看到它就是一幅画,是长在黑与白之间的风景。
  枝的尖端或者挂着一、二片红黄的叶子,或者吊着等待风干的果实,也或者只是僵蛇一样地矗立着。天空或蓝或灰,或宁静或安祥,但都是一种衬托,是让树的枝在冬里散发出特有神韵的那种衬托。
  枝干是褐色的,泛着一些青黑,树种的不同决定表皮色泽深度的不同。树皮同样是干裂的,上面布满了细细的纹路,如同老妪的脸一旦展开便会有菊样的璀璨。但它是不展开的,因为要锁住身体里的水份,要为来年留下希望,也要在冬风里告诉自己什么是坚韧和顽强。
  很多时候,我喜欢站在风里感受温暖,这种温暖不是来自季节,而是来自枝杈曾有过的力量。因为,它懂得怎样生怎样长怎样保护自己,怎样为自己积攒下养份。它或者在盘算着哪一处要伸长要拔高,哪一处应该修剪,哪一处可以砍掉了。这样的懂得便让它的生命更加鲜活,也让他的鲜活更加精彩。枝是树的延展,也是树的希望。它的生命力让岁月感知,让时空感知,也让看到它的所有目光感知。
  当猎风四起,枝桠总会露出甜美的微笑。
  落叶
  
  叶从来是不后悔落的。它的生长似乎就是为了秋里的飞落。当小小的嫩芽在春的吹拂下诞生,当浓浓的凉意在夏的树阴下吟唱,叶就成了一群精灵,在风里起舞在雨里晃动。那种晃动是柔美的、和谐的,是诗意的也是浪漫的。人站在树下,眼里总是盈满绿,绿也总会衬托着蓝白的天空。
  冬里的叶与夏叶的稠密、春叶的娇嫩不同,在抽开了脉络上的汁液萎成枯黄之后,它如褪下彩妆的女子沉稳而淡然。也许它明白,也或者它有了自己真正的了悟——该付出的都已付出,该给予的也已给予。新生正在枝桠上潜伏,希望正在树干上升起,它的落只是一个行程。所以,叶是从来不吝惜飘落的,也从来没有为飘落而感伤。反而,在风的吹动中它会发出嘎嘎的笑声。
  风里落下的叶,有的成了农人燃火的物件,有的成了树下装饰的风景,有的则成了铺在漫天遍野的绒毯。叶偶尔也会留在枝头。它的留不是害怕枝的寂寞,只是想给有雪的日子多些色彩。静的夜里你会听到叶的歌声,轻灵、细微,曼妙而悠扬,随风潜入到你血液的每一个细胞。
  雪里的叶子是最美的,因为有白的衬托,也因为在冰一样的晶莹里让人感受到绚丽。在雪上行走,不小心的踩踏间,就会有跳跃的音符在耳边回响,卿卿我我的如同女子睡着时的呓语。醉在这样的乐章里,享受舒缓与沉静,又夹带一些冰雪的味道,心灵便会产生某种撩魂的悸动。
  风的来临,吹起埋在雪里的叶,似乎有着喃喃的述说,也似乎有着铭心的表白。但无论如何,人是听不到的,能听到的怕只有落叶了。
  冬风
  
  冬风总是猎猎作响,比如吹动楼顶上的彩旗,比如穿过山岗上的树丫,再比如吹开潇洒小伙没系的衣襟俏丽姑娘多样的裙摆。在有雪的日子里看风吹起雪花,团团如绒,片片如羽,漫过山、漫过河、漫过风里摇动的枝枝杈杈,就会有一种别样的心境。在这样的心境里感受猎风的味道,那味道就是甘甜的、缠绵的,如同吞在口里迟迟不肯化掉的冰淇淋,也如同洁净的手指伸到冷的空气里触到的凉意。
  冬风没有春风柔和,也没有秋风肃杀,它有着自己独特的干硬和尖锐。在触到风的那一刻,你会不经意地打个寒噤或者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它也总让你的鼻尖通红,让你的脸颊涂抹脂胭。但它是快乐着的、吟唱着的。
  冬风裹携起枯叶和尘埃,也会歪歪头看一眼跌倒的小孩子。它是顽皮的也是深情的,它懂得用自己的劳动扫净污渍和肮脏,也懂得用自己的耐心和冷酷凝固喧嚣和浮燥。
  冬风还有一项特殊的任务,那就是在完成一系列的“扫荡”之后,为雪找到一片空旷的天地,让美丽的白色在万物的眼眸里呈现。
  冬是喜欢白色的,这点风最懂。
  冰雪
  
  冰雪都是白色的。冬的来是因为气温的下降,冰雪的来则是要装点冬的面容。它们像一对姊妹,挽着手唱着歌,一路潇潇洒洒,又一路蹦蹦跳跳。来的时候,它们会招呼天空扯开银灰的幕布,去的时候它们会招呼太阳高高地挂上树梢,它们追着各自的影子奔跑,像极了变幻的精灵。
  雪,最美的时候不是初落,而是在一夜之间洒满房顶、枝桠、草坪,浩浩荡荡地裹着风飘扬。那阵势犹如水冲河滩,毫不留情却也神态安然。每一片雪花的落下,都有着欣喜和洒脱;每一缕风的吹过,都有着清新和清凉。摊开掌心,你会看到它慢慢地融化;轻轻吹拂,你会看到它倏地就由西飘向了东。于是,就有了游戏,有了打闹,有了孩子们在雪地上的翻天覆地。当雪钻进你的脖颈,童年的味道也会随之荡开来。
  冰,不只是因为雪才在。冷的时候,它会让地上的水渐渐地变白,直到脆响坚硬。有孩子喜欢玩冰,圆圆的冰棒或者薄薄的冰片托在手心里,哈着气,跺着脚,嘴里笑着心里骂着脸上快乐着。有时候,雪的猝然融化会让冰不小心就挂上了门楣、柴堆、农家收割的玉米秸,个个瞧上去玲珑剔透,玉般晶莹,如小竹帘一般精美、雅致。
  最好的日子是躲在冰天雪地的树林里仰脸看天,猎风吹起你乌黑的头发,脸儿也早已冻得红紫。身上的白衣与大地的白色融为一体,树上的叶子与地上的叶子相互映衬,那是一种特别的韵味,也是天地的神合。心灵在那样的神合中愉悦着、幸福着,如同投进爱人的怀抱一样,身体的每一部位都会舒坦开来。
  雪和冰是最好的朋友,好到形影不离,好到有雪的地方就会有冰。所以,太阳出来的时候,你千万别早早地离开。你得看雪消了凝成冰,看冰消了化成水,然后再深情地留下一抹记忆。
  有枯枝的地方就有落叶,有落叶的地方就会有猎风,有猎风的地方一定有冰雪。而冰雪的正是冬的灵魂,在耐心地书写着冬天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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