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海的秋天
2022-01-07叙事散文夏日荷风
七里海的秋天倘若你选择了晚秋时分来看七里海,那么总会有一种精灵独霸了大部分的海岸风情,那就是苇花。苇花,倘若只是一朵,我就会想到孕育它的母体的思想性,想到法国哲学家帕斯卡把人比作的一株最脆弱的会思索的芦苇,由此想到苇花便会是思想的花朵,空……
七里海的秋天
倘若你选择了晚秋时分来看七里海,那么总会有一种精灵独霸了大部分的海岸风情,那就是苇花。
苇花,倘若只是一朵,我就会想到孕育它的母体的思想性,想到法国哲学家帕斯卡把人比作的一株最脆弱的会思索的芦苇,由此想到苇花便会是思想的花朵,空灵、剔透,闪烁着光,映衬于蓝天之下;苇花,倘若只是几行,我就会想到日本的俳句,想到《红楼梦》里黛玉的诗句,想到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它们向着光,热和微笑,展现着艺术的蓝色,让人在追忆中品味凄美;可是苇花,倘若一片,一大片,当我面对着它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只会呈现出一片空白,我会哑然失语,我会感觉我是随它而荡漾的风,一丝,一缕,温暖,精致,调皮,我随时会失踪,又随时会出现于某一枚苇花的微笑。或者,那个时候,我只剩下了耳朵,天际间便只有了苇花间的密语;或者,那个时候,我只剩下了眼睛,天际间便只有了苇花那银灰相间的色彩;或者,那个时候,我只剩下了手臂,天际间便只有了苇花那温暖的抚触。抚触,抚触,再抚触,咦,身边怎么那么多猫猫狗狗的小宠物?它们相互耳语着、低述着,声音轻柔,意境缠绵,一个海市蜃楼的温柔乡,一个亦真亦幻的红楼梦,竟被此境氤氲得活色生香起来。
因距海水的远近之差,苇花的性状、色泽也不尽相同。距离海水较近的,多受了海水、湿气的滋养,整棵芦苇是挺拔的,除苇根处的几枚叶片泛黄,多数苇叶依然以浅绿色为主,只在叶端略显些黄意,却不影响整片苇丛清雅的韵致。开在这样苇叶间的苇花,是最年轻的苇花,也是心气最旺盛的苇花,它们的花瓣均匀地向着四个方向散开,梦想却直入云霄。远远望去,青青苇丛,接蓝蓝海水,蓝绿相拥,相得益彰,生生在萧疏的秋中,制造出一番“别有洞天”的意趣来;而那些距离海水较远的芦苇,却做了秋季的迎合者,叶片萎缩了,枯黄了,苇花也低垂下头,以一副思索者的神态,把人们瞬间带入一个诗意的哲学范畴。
在任何时候,对美的感受都离不开距离。此刻,移步,沿着小石子路一走,海边林丛的景深便拉开了。时近晚秋,花多已谢,可海边树木除了偶尔的几棵火炬树,依然是大片的绿色,这样,苇花的灰色便成了一种比对和点缀,让秋的层次走向深重,更具高雅;能在晚秋中盎然挺立的植物,多有一种风骨,那些以攀附为生的纤弱植物此时多已枯萎,可是如此,自然中便显得多了几分生硬和空旷,而偏偏又是这些苇花,以翩翩风情,袅娜舞姿,意象化的抚慰和微笑,在疏远的古树下、绵长的石路旁、清冷的海水边,陡然增加了太多温暖的弧线和柔性的线条。这样,即便是秋风萧瑟,人置身此地,脑海中涌起的也不再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伤感,却是“人生何处不逢春”的激情。
因了苇花,海边的秋天,便真真的有别于内陆的秋天了。即便他依然身着正装,又有谁不能够透过苇花的优雅看到他满腹的风情?又有谁不能够透过苇花的颦眉看到他密织的思盼?
驻足远眺:密密丛林之中,清风阵阵;漫漫苇花之间,情韵涟涟,其间,谁家女子着彩衣,握苇花,对着相机镜头连摆造型?哪处车辆沿石路呼啸而过,觅苇花之纵深,撷幽静之风情?
在海边,有一种茅藜草花和苇花相仿,却美过于它。它的花色似苇花,却更趋于白色;它的花型像极精修齐整的多个小柳枝镀了银色的雪,且布满了细长的绒绒线,这些绒绒线又同样修剪齐整地向着同一个方向伸开。并拢时,此花成了一把可爱的毛毛刷,刷在脸上、手臂上,毛茸茸地可爱;风稍一吹来,细长的毛毛线就向着同一个方向接连次第地打开,像是顺着人意表演节目的合欢花。茅藜草多生长在离海岸较远的路边,它们夹杂在枯木衰草之间,并不像芦苇一样大片地成气候地生长,可是,却总会吸引了行人的目光,使疾驰的车速骤减,使女人们纷纷现出靓丽的服饰和它们拍照留影。茅藜花儿飘飘,心儿也塞得满满,不妨多摆些姿势,让手臂划出更多的弧线去与青春相遇,让脸上绽放更多的笑容与甜美邂逅。手挽手,跳跃,让女人的意向更多的趋近于一只蝴蝶。入车,对视,相互嫣然一笑,这片茅藜花,便永远地种植在了女人的心田,且会接下来,在一些不为人知的时刻,触动着内心最柔软的琴弦。
想来,人生的最大诗情,不就是在茫茫自然之中,邂逅一簇滋养心灵的野花吗?
当然,苇花之所以荡漾如歌,茅藜草花之所以多情成诗,还的归功于沿海的那片湿地,还的归功于滋养着它们的那片大海。
晚秋的海,倒是真真成了烘托花儿的绿叶了。它沉静着,似在思索,又似在回忆,它心静如水地做着大自然的背景色,再也不想涌现出一片热烈的波浪。人到中年,看透了世间纷争,习惯波澜不惊的处事,这海便自然迎合了我的审美。沉静的内涵最为丰富,当我对着大海驻足凝视的时候,自深邃的海水中,翻卷开一页一页唯美的散文。从那一页页散文的留白中走出的我,像是秋雨散文中对家乡的描述,既熟悉,又陌生。我面对着那个我,除了握手之外,就只有泪水了。握手是因为那个我对我永远的不弃,泪水是因为在一次次崭新原点的不断更换中,我疲惫的身影后,始终有一抹深情的微笑。
其实,相对于我而言,海更不寂寞,此刻,那片片沉思着的苇花,不正是以祥云的姿势,向大海敞开的温暖情愫吗?
而这份相守的诚意,正是七里海体内的脉管,你听,此刻,在秋日的寒冷中,它正有力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健康地走向冬天。
---------[ 本帖最后由 夏日荷风 于 2013-10-31 15:3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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