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的好

土路的好 梅青
什么算得上是好路呢？毋庸置疑，平坦，开阔，直达，地面结实的诸如水泥路或柏油路抑或砖路。
这些尤其对于我们出行的车轮的转动或脚步的抬迈踩踏，在效率上最有利，我们的行路便最通达快捷，这实在是好事，没有了起伏坎坷的耽误，什么都快了很多，所以，四处铺满平坦的大路的城里的生活和人生，乃至社会，都是快节奏的。 这自然也是好的，然而，原本踩惯坑凹不平，狭小曲折的乡间土路的我的脚，进了城，工作生活久了，渐渐适应了，习惯了，喜欢上了那平坦的硬路儿，自然在这好路上，走的或骑的或干脆坐车，也快了起来，就好似飞起来一般。然而一旦快了起来，感觉不光少了颠簸曲折起伏的麻烦，脚上和心里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一个没着没落的，一个空落落的，还有眼睛空蒙蒙的，因为走的快了，任是多少好风景，好景色都是一掠而过的影儿。快节奏的生活又哪能容得你去欣赏，不光是没时间，更没心境；这么好的路，行的急了，更没了机会。整个身体也在高速的路上乏了不少，心就更累了，然而却感受不到充实，因为速度省略了麻烦也省略了许多美好。 这是好路的悲哀，高速的便捷需要身心做出代偿。自然我不是在鼓吹，这是人类的退步，这些路于生活经济社会都无疑是有益的。不过，作为路的体验，于我们的人生和身心的感悟有可贵的启示。 以愚见之，人生路，莫慌张。我不禁想起了土路的苦和难。现在想想，那也是好的，像极了人生路，走土路也是一种修行，是身与心的旅程，虽不舒服，亦可苦中作乐，便成了享受，人生也贵在这样。 每次坐车回老家都有一段这样的土路，爬坡过河，蜿蜒曲折于田间，路面极不平整，车辙，人畜脚印，坑坑洼洼，高高低低，深一脚浅一脚，难走死了。

若是风雨，更是泥泞，走一路，鞋底沾上厚厚的一层泥鞋垫，水浸入鞋底鞋侧，满是污泥。然而，有经验的高手亦如经历丰富的老人总是识得如何踩踏，不会跌倒，甚至不沾泥水，行的又快。


感受地面的松软，湿干，噪滑，研究怎么落脚，甚至要铺草造路，摆砖垫脚，抑或跨步跳跃，甚至干脆拖鞋，爽快而肆无忌惮的光脚淌水踩泥，亦要小心泥水中的石块木屑树枝硌脚。 如此，这就是脚的有趣的历险体验，自然并不舒服，然而人生路也是没有长久的舒适，也需要经验和切身的体会。


长期走平路会把脚养懒，尤其脚腕不灵活了，脚面也发僵，冷不丁的走土路，不免歪脚。这边一如常在顺境的我们，一遇到困难，不易顶住，甚至身心受挫一般，难以做到胜败乃兵家常事的豁然大度。


同时，总是坦途的心也是倦怠庸散的，乍走土路不免处处累心，却不似农家人走的潇洒，快活，甚至享受。 土路，绝不似柏油路那么单调，你永远预料不到你会碰到什么，因为置身其中，又走不急，路旁风物看得最真切，跟你也最亲近，一种回归大自然的享受，眼睛最是受用，心也放松了很多。到了家了中，路上的一草一木一虫一鸟还历历在目。还记得路上采野菜摘野花找野果，雨后还有蘑菇……这哪是高速路上能体会的？


人生路，莫慌张，我自然不是讲以后大家都去走土路吧！只不过，在高速久了，让自己的脚在土路上踩一踩，给自己的身心做一次路面的旅行。这或许对我们的生活和人生有益处。 所喜的是，城里的好多公园里修了好多不平坦笔直的石子路，这也是少逊色的替代。至少，不必回老家，亦可练足了。
[ 本帖最后由 李兴文 于 2013-9-7 14:0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