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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童年小学

2022-01-07叙事散文一叶知心
怀念童年小学前日开车回沈的路上,凝望沈城郊外一闪而过的乡村,突然想起日本黑柳彻子笔下的《窗边的小豆豆》,这里虽然没有小林校长那种亲和宽容的教学方式,却有一个淘气男孩真真切切的成长,人性的成长。每每在最痛楚和最有成就感的时候,总是会突然静下来……

怀念童年小学

前日开车回沈的路上,凝望沈城郊外一闪而过的乡村,突然想起日本黑柳彻子笔下的《窗边的小豆豆》,这里虽然没有小林校长那种亲和宽容的教学方式,却有一个淘气男孩真真切切的成长,人性的成长。
   每每在最痛楚和最有成就感的时候,总是会突然静下来,一种责任在提醒着自己。会感觉到这是真实的我吗?是现在这个玩世不恭,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的人吗?最初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那时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耳边飘起的是很多年前流行的罗大佑《童年》的旋律。那是一个青青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湿湿的泥土朴实的气息,在与同伴玩耍时,听说村子里的小学要开学了,我应该可以上学了。在这个想法的激励下,我没有与父母商榷,便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学名,背着个大姐淘汰下来的一个旧书包去上学了。
   这个只有四个年级,只能念四年的学校在村子东边的一个很高的山岗上,几间灰褐色的破土房,斜斜的恒在一个庭院里。我不知道它经过多久的岁月了。学校的四周是挺拔的、绿绿的白杨树,呼呼的守护着学校。
   我们一起玩耍的小伙伴都吵闹地拥挤进教室。毛毛的头发,洁白的牙齿,天真的笑脸。课桌是长条的,凳子是长条的,我们三四个同学伏在一个桌子上。欢声笑语和那兴奋劲像山中的泉水叮咚响,远远地、彻彻的荡漾在那久远的时空里。
   那时的我常常仰起头看教室屋脊的窟窿,这些窟窿是由于房屋年久失修形成的。但在我的眼睛里,这些屋脊上窟窿是那么的可爱。透过这些窟窿我可以望见湛蓝的天空,可以望见鸟儿在翱翔,可以感触到风柔柔的拂过我的脸。
   那时的我没有丝毫的惊诧,觉得教室就应该是这样的。那是我的第一天开学,第一次走进了孔孟的学堂,开始了我的求知。
   老师姓周,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同学们都不喜欢他,也都很恐惧他,他从不会给我们笑脸。且他的脾气暴躁,经常会动手打我们。
   那时的天气很好,风调雨顺,雨水总是在最人们需要它的时候到来。我们男孩子都习惯光着脚走路去上学,到了学校脚上的泥水就风干了,拧动脚趾头泥巴就会从脚上掉下来。
   每当天空飘雨的时候,屋脊上面的窟窿宛如瀑布一样把雨水全部灌进教室。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远远躲到没有窟窿的地方瞧热闹。看周老师用铁锹将教室的门前挖个大坑,让雨水流到里边去。然后再用水盆往教室外面排。整个过程都由周老师自己做,他做得很娴熟。
   记得一次雨后的傍晚,我们放学了。整个学校欢腾着,我们都笑呵呵地淌着水,从学校的山岗上下来往家跑。由于那天的雨下得特别的大,整个山路上全是山岗上奔腾而下的雨水。水流湍急,我感觉很有趣,就跑到水的激流中间去。突然一个趔趄,我被激流冲倒了,整个身子被湮灭在雨水里,随着激流向山下冲去。这时的我根本无法站立起来,呛了几口雨水,突然一双很巨大的手把我拉了起来。等我浑身泥浆地站起时,眼睛从泥水的缝隙中看清拉我起来的是周老师。他说“以后要加小心”,而后就冰冷地走了。
   我吓得浑身颤抖,小心翼翼踩着泥水回到家里,没敢向父母说实话,那时的我很调皮捣蛋。闯祸的结果肯定是父母的呵斥,那时的我就晓得了自作主张。
   在以后的岁月里,就是淘气、顽皮、放学放羊。学习成绩我是拔尖的,因为周老师对我管教很严,我搞不明白为什么?那时我曾经想过是不是我和周老师有些远亲或者是当生产队干部的父亲暗中做了他的工作。总之周老师对我的提问要比别的同学多得多。当时我挺讨厌他,但我怕他拧我耳朵,那时我们的耳朵通常要比同龄的孩子大一圈,因为总是被周老师拧,被他拧耳朵和打手板是家常便饭。
   周老师教了我四年,我便到临近村子另一所有高年级的学校上学了。那个衰败的小学也渐渐忘疏了,周老师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
   许多年过去了,那个小学也消失匿迹了。只剩下了被水土流失而遗留的不高的山丘,学校被铲平了,被一个有远见的人开垦成肉鸡基地了。每次休假回村,偶尔能看见周老师,他苍老了许多,语调钝钝的含带着一些怯怯的感觉说:“当年我就看你能出人头地”。但每次总是重复完这句话后,就沉默寡言了,剩下的就是笑,其实他笑起来也蛮和蔼的。少年时的我有着些许年少的轻狂,我承认他说得对,我的卓越是天生的。
   现在已经很少回老家了,原因还是工作太忙了,这次春节回村子,听乡亲们说,周老师冬月离去的,得的是肝病。
   闻听到这个不幸时,我举头再凝望那个往昔的山岗,那里我的希望小学已经永远不存在了。耳畔回荡着的是那久远的、曾经的、朗朗的读书声。
   那个下雨天总是泥泞小路也彻底的无影无踪了,我的车轮驶过的是一条柏油马路。
   那个背着旧书包的光着脚丫的单纯少年也没了踪迹,现在驾着车的纵情而过的是那个很直面的、桀骜不驯的急匆匆的、很耐人寻味中年男人。
   那个对我谆谆教导甚至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周老师去世了。压在自己心底许多年,每次都希望向恩师说声“谢谢”那两个字,也一直未成如愿。
   我迷离自己的太多,我辜负了别人也太多了。每次自己在痛楚的煎熬和挣扎之后,每次总是在一个任务的胜利之后,每一次总是在酩酊大醉之后,感觉一切都索然无味。
   最纯真的自己应该是哪个稚嫩的脸蛋,清澈明亮的眼睛,背着旧书包的那个小男孩。他有着炽热的心,绚烂的笑。他总是走在那个乡间上学路上,走在郁郁苍苍的白杨树旁,望水在舞蹈,听风在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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