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有一种成熟可以触摸

　　　　　　　　　　　有一种成熟可以触摸
　　　　　　　　　　　　　杨木华 　　蓝天高远，苍山青翠，整个雨季郁结的阴霾在这个瞬间消散，一切在灵动中收获着自己的收获。久在樊笼里的我，今日得清闲。约上几个老友，到漾濞秀岭的梨园一游。 　　秀岭是漾濞小城西面群山中的一座，也许是源于一山的春华秋实得名。从老滇缅公路出漾濞城向西，沿公路盘旋而上，路边梨树渐渐多了起来，吸引着我们的目光与欢呼。新鲜感还未稍微减退，一山的梨树已经呈现在眼前。当累累果实在眼里摇晃时，秀岭梨园到了。 　　走入梨园，空气中弥漫着秋天淡淡的蜜香，我们的视觉和味觉同时被触发，矜持的慢步，性急的躁动，奔到树下，抓一个梨，塞到口中，不顾流出的汁水染湿衣襟，狂咬起来。咬完一个，才发觉味道没有想象的好，没有尝出传说的美味。再选一个红透半边的大果，再尝，滋味依旧，这时才感到一丝丝的失落的我们，缓缓向梨园深处的农家乐走去。进入农家乐，主人极其热情周到，首先端出一大盘梨，一看，怎么是黄梨？主人说，这久驰名的玉香梨还没完全成熟，摘了这种早熟的黄梨给客人吃。看来心急不仅吃不得热豆腐，还吃不得梨。一路吃来的是玉香梨，但还不到成熟的时节，自然吃不出预料中的美味。拿起沉甸甸的黄梨，轻轻削开梨皮，白皙嫩滑的果肉，似凉玉在握，如凝脂在手，捧如手心。不忍入口时，汁液早已渗出，急忙送入嘴中，本想细细咀嚼，哪料三两下就化为无形，直奔心脾而去，待要思量，嘴里唯剩余甜的回忆。尝完一瓣，又再细细观赏一番，又才拿起一瓣品尝。先前的大嚼，让我们只能这样斯文。 　　午后秋风渐起，对牌桌没兴趣的我怀揣旧书，沿梨园里交错的大路往高处走，去看一山的收获。此时的梨树叶已经褪去浓绿，黄、红渐渐占领了叶片的边缘地带。偶尔，也有叶片翻出金黄或火红的外衣穿上，期待那绚烂的回归。在梨园里漫步，走倦时，就在梨树下小坐。闭上眼聆听秋风的脚步，一山的梨树和我一起静静地竖耳等待，等待风起的那刻。听，哗啦啦，声音越来越近，秋风远远地来了，我们一起张开双臂，任飒飒凉意穿越意识深处，把雨季的阴霾扫给蓝天淡成片片白云。那遍山的梨树叶，也跳起深情的舞蹈，抖动啊再抖动，摇摆啊还摇摆，似只只蝴蝶，张开双翅，把生命舞蹈成一树的金黄翠绿。当洪涛穿越梨园时，只听见叶片沙沙沙沙的振动，仿佛离别的恋人，叽叽咕咕，耳鬓厮磨，舍不得离去。等你睁开眼眸时，风停叶住，唯有心中的意念还在摇晃。再一阵秋风袭来，遍山的梨叶又随之翩跹，再次露出叶下半藏的果实，待你看够了，才把帷幔轻轻放下。那些果实，被梨叶包围着，仿佛犹抱琵琶半遮面不胜娇羞的少女，偶尔伸出红透的脸蛋，窥探远道而来的客人。主人说，当一树红叶翩飞时，就到了采摘果实的时节。 　　叶未红，秋风却早已吹红了枝杈间累累的果实。坐在梨树下，伸手就是季节的馈赠。我们刚入梨园时，只看梨外在的红，透出的黄，以为那就是成熟。梨园主人却说成熟与否要摸了才知道，梨粘手时才是熟透。那时梨已经把果肉中的甜汁慢慢渗出，在果皮表面凝结成薄薄的一层蜜汁，那时就是摘果时节。仅凭外观，是看不出梨的成熟与否。秋到梨园，主人朴实的一句，却似有极丰富的内涵。是的，真正的成熟不是表象，而是一种内在的蕴含，是一种从内往外渗透出的甜蜜，是一种尝试之后才会明白的滋味——有一种成熟可以触摸，这样触摸到的成熟也才是真正的成熟，厚重的成熟。梨园中那淡淡的蜜香，是经年的厚积，一季的薄发，我们嗅到的，是时光的味道。 　　在梨园中走走停停。当听够了，走累了，就拿出书本，随意翻开一页，大声读上几句，默默看上一久，除了风声，不会再有人来打搅。看看书，你还可以看看树下的秋花，正争分夺秒地怒放，听那些嘤嘤嗡嗡的蜂儿，也要把一季的花粉累积，把最好的冬蜜酝酿。当夕阳把梨树的光影，从我身边轻轻绕过，斑驳的光点悄悄把我手捧的书页合拢，我知道，这一季，已经成为过去。 　　当夕阳西下，点苍山的沟壑清晰呈现的时候，我们吃过农家乐的美味菜肴，在眷恋中离开了那个叫秀岭的地方。在心底，我默默地对着那硕果累累的群山祈祷：当明年梨花开遍山野的时节，我也许会来看你。当明年成熟挂满枝头的时侯，我一定会来体验你粘手的采摘！ 联通：云南大理漾濞一中初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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