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顶考风波
2022-01-07抒情散文安永红
顶考风波安永红那年的元月十号,县职校开设的小学教育专业大专辅导班考该专业的《文学理论》课程,时间在早上九点至十一点。因为这件事情,我只好窝在家里大门不能出街上不能去。早起八点半,我让妻子给F老师打去电话,就说昨晚上我被大姐大姐夫叫去了,去给……
顶考风波
安永红 那年的元月十号,县职校开设的小学教育专业大专辅导班考该专业的《文学理论》课程,时间在早上九点至十一点。因为这件事情,我只好窝在家里大门不能出街上不能去。早起八点半,我让妻子给F老师打去电话,就说昨晚上我被大姐大姐夫叫去了,去给外甥女喝定亲酒,今天顾不上来给他顶考或在暗室给他做答案。我怕弄不好,坏了我的名声,影响我的工作调动方面的人际影响力,何况给他的第一次也是我的考试生涯的第一次顶考就已经弄得满城风雨。 两年前的七月份,F是乡教委的专干,可能是以后县上教育界的活跃人物,加之他为顶考一事专门来家拜访,却不过情面,我只好应承下来。那天考的是《现代文选》,是我的强项。进场不到半个小时,填空和选择两道大题至少能得六十分。我左顾右盼一番,见其他人的课本都堂而皇之正大光明地置放于眼前桌上,视监考老师于无视,旁若无人理直气壮脸无半点愧色,抄了个天昏地暗。我轻轻一笑,又自顾低头答写起来。我的举动,是个异类,早已引起了一男一女监考的双双关注。尤其是我清高自负的蔑笑,引得男监考继女监考查看了我桌上的准考证之后又来拿着准考证瞅瞅照片又来盯盯我本人。我心中坦荡,我没抄,没抄的还丢人?我心无顾虑。一则F老师说过一切都合适着哩,二则想着大不了被人赶出来又不折损一根汗毛。我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一边答,一边瞅瞅监考的反应。这对男女叽咕了几句,瞧瞧我,再没言语。 我以为风已平浪已静。大概我的光临,给他们平淡无奇枯燥无味的监考生活增添了一些调料吧。这样一边想着,一边笑着,低头答着试卷。不到几分钟,巡视来了,其中有市上来的一个略显矮胖的女人,还有县职校的S老师和一位不认识的人。巡视进来不巡视全场考纪,却径直走向讲桌前坐着的二位监考。男监考低声向女巡视说了几句,矮胖女人准确无误地走向我的座位,证件看都没看,毫无表情地,准确地说应该是蕴含着一股威严和隐而不发的杀气,简洁而客气地说:请你出去!说完给我让道。盛请之下,我怎好坐着不动给人给己难堪?我收拾了该收拾的,留试卷于桌上,灰溜溜地出来。我想没什么,只要试卷不作废,保证六十分及格,何况这类考试就是只求过关。 刚走到门外廊上,S老师问我的名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明知故问,狗东西难道忘了我姓什名谁了不成?毕业分配那年,文件还没正式打印的前一天,是教育局办公室起草文件的这位主任点名叫我问话,说是他知道我和我对象的分配是主管招生的D局长看着办的,我对象分到了郊区,我却分到了山区。我想去问问D局长为什么把我没有分到城郊,见我迈动脚步他似乎知道了我之所想,就说,D局长去省城出差了,你的事,要不你今晚到我家来一趟咱们商量商量。本就生气的我,对他在县教委大院公然索贿更为生气。后来我去请教一直为我打探消息的一位L老师。L指点着买了四条红兰州烟。红兰州烟当时刚刚走俏,牌子亮,价钱高。要知道那年我工作第一个月领到的工资才是刚过百元。L老师引着我,大老远的跑了六七里路,把我领到S家的大门外。S收了我的东西,事情却原封没变。我对他有成见。不料他却对我安抚一番,让我进去再认真答会儿。我知道他这回可能收了F的东西。我反身进去又坐下,刚掏出水笔,还没找到该写的地方,已经走出门外的那位女巡视忍无可忍了,大踏步地走进来走到我眼前,怒不可遏地揪起我的左臂,只差没有说声滚了。三十名考生全瞅着,确切地说除了我这个冒牌的F老师,应该还有二十九名考生,全都一副心闲无事看热闹的架势,停住笔,抬起头,静观事态变化。同排右首只隔着一个女考生的那边坐着的是那位姓王的家伙,与F是忘年拜把兄弟,却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神色。 出了校门,我在小卖部里给F打了电话。F不在,是他儿子接的,我急急地说明了原委,赶忙让他想办法与他爸爸联系。身有残疾的儿子脑筋相当够用,给他爸爸发了汉显传呼。我一直很纳闷也很佩服的是,传呼显示板就那么屁大的一点地方,能发几个字几句话?要说明事件内容,还要告诉事件紧急程度,还有地点,你想,语言要何等精练?不到十分钟,F却急急地赶来了。我让F想想办法,进去再联络一下,不致作废卷子。F没言语没动身,大概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倒是我替他狠狠地批评了一番那两个监考。F只说了一句:那个男的是我老乡,同一个庄里长大的。 回家不到一个半小时,妻子放学回家说她们学校的老师都晓得了我给F顶考被人赶了出来的事。过后不到两天的一个场合,我从一个老师口中得知那个姓王的家伙四处传扬着,说我给人顶考被人赶出来又进去又被赶了出来。看来,一个人不能太出色,出色招来嫉妒甚至暗箭。替人顶考,不论其行为表象与本质上的是非曲直以及明显有着的假善丑,就事议事的这次反响就够让我反思好一阵子了,何况还有另一次的顶考风波。 同年十月,G老师让我替他顶考《写作》,是在乡教委办公室向我张口的。我的人面善心言语又慢,经不起别人的软缠硬磨,人前打不过转身,不会委婉拒人,往往让对方一锤定音容不了我张口反驳。G是李崖小学的校长,有点专权,把乡教委的Y主任看不在眼里。G校长和Y主任合不来。G走后,Y主任竭力说劝让我千万别去为G顶考,从各种角度替我论证了对我极为不利的几大因素,又从F的顶考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让我做出不顶考的决定。当时我没想到我居然成了Y主任射向G校长的一支冷冷的暗箭。我听了Y的话,临考的前一晚向G打电话说第二日约好了几个人去七八十里之外的一个木材市场买盖房的木头。 事后我想,G要戳穿我的谎言,方法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只要在读一年级的侄女跟前问我在不在不是就可以证明一切了吗?那时我们还窝居在老院里。侄女报名时是母亲领去的,李崖小学的好多老师认识我母亲,也就知道一年级有个我的侄女。G问过我侄女没有,我一直不知道。后来Y主任把我推荐为市级骨干,表填了,材料复印了,光复印费就花了几十元。报到县教委,我的退了下来,这个学区只有G校长一个人的,把一个骨干的名额浪费了。Y主任让我去县教委教研室问问。主管的是Z老师。Z曾是妻子的同事,他看过我报纸上发表的文章,对我说了敬佩的话语之后说了详情,说是G来亲自报送自己的材料时,问他说我的没有论文——后来,我把自己的教学心得好好地整理了一番,先后见诸报端的论文就达五万字之多——咋能评上,他说我有文章,可G一口咬定没有论文就不能向市上报批,就只好退回。我知道了是G向我射了一支冷冷的暗箭。是连锁反应。我成了人家的牺牲品。 G的《写作》果然没有过关。我想,既然你是这样的一个角色,我就该以惯有的以德报怨方式化解矛盾,并且让你对自己曾经的行为感到羞愧感到悔恨,让你永远背上沉重的十字架。我决定主动替G的补考加一把力。 我的主动,出了G的意料,更是让他感激不已。他的感激方式便是于人前人后一有机会就说我的好话。那天我被他请在职校校长的办公室。被请来的还有县一中当时的一位语文权威。“权威”对我的一番问候不外乎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一类的客套话,并且对我的进取之志表示了诚恳的敬意,对我的考研之举表示了自愧不如的谦卑。我知道这是G的一番吹捧,吹捧了别人抬高了自身。后来,试题是如何从试场传到了那间专备的房子的,我没看清,只记得房子不算小,人不算少,七八个大人,八九个高中学生,有时你抄我的一道,我看你的一道,一套题被人指派着分了工,某某答几题,结果还是乱了套各写各的,明显是各为其主,乱纷纷吵嚷嚷的,比考生本人还要焦心。被G请来只写作文的我,一看作文题目还挺难的,刚要准备打腹稿,我被人指挥着说作文有人写让我做某道题的答案。不知我答了的一份送给了谁,我不得而知。庆幸的是,总算给G帮了一次忙。这次帮忙的结果是,和妻是同事的G的妻子在好多老师跟前夸说我和我妻的好为人,我家喜迁新居的那天还让G亲自跑来贺喜。 替G考试作弊的那晚,我立下誓言决不再替人顶考。只是我不明白怎么把获取文凭的考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只要缴够一定的现金熬够一定的时间,每次轻轻松松通过四门,拿上了毕业证不知道学了些啥,哪像早年的自考,努力了每次也只能通过两门,通过三门不但要脑筋好基础好还要付出十分的汗水? 后来,手机在工薪阶层普及了。一个任教于农村小学的同学在一段时间内给我频发短信,我感动得心中春意融融。不料,在紧接着的一次自考前夕,他要我给他顶考《现代汉语》,说是考了三回都没有通过,毕业证就迟迟不得到手。我知道这一考关涉了他的文凭进而关涉到职称的顺利晋级,但我只能婉言拒绝。拒绝的结果是,同学不再给我来短信,几次街上见了都是躲路而走。 前不久,又一个在乡级中学要评中教一级职称的同学要我给他顶考普通话等级证,说是他的普通话说不好每次怯于去考,事到临头只有请我出马。我知道这一考关涉了他的职称进而关涉到工资的高额晋升,但我只能婉言拒绝。拒绝的结果是,同学不再给我电话,几次路上遇了也是冷脸冷语冷冰冰的客套。 有了第一次顶考,就有了别样的烦恼;有了第一次拒绝顶考,就有了烦不胜烦。 我想,与人相处,要挺直脊梁,难免要付出代价,比如失去友情,比如招来暗箭,但是,即使有所失去,也不能失去原则,失去骨气。当然,要抖去脊梁上不该有的重负,还得锤炼通脱的心境。
安永红 那年的元月十号,县职校开设的小学教育专业大专辅导班考该专业的《文学理论》课程,时间在早上九点至十一点。因为这件事情,我只好窝在家里大门不能出街上不能去。早起八点半,我让妻子给F老师打去电话,就说昨晚上我被大姐大姐夫叫去了,去给外甥女喝定亲酒,今天顾不上来给他顶考或在暗室给他做答案。我怕弄不好,坏了我的名声,影响我的工作调动方面的人际影响力,何况给他的第一次也是我的考试生涯的第一次顶考就已经弄得满城风雨。 两年前的七月份,F是乡教委的专干,可能是以后县上教育界的活跃人物,加之他为顶考一事专门来家拜访,却不过情面,我只好应承下来。那天考的是《现代文选》,是我的强项。进场不到半个小时,填空和选择两道大题至少能得六十分。我左顾右盼一番,见其他人的课本都堂而皇之正大光明地置放于眼前桌上,视监考老师于无视,旁若无人理直气壮脸无半点愧色,抄了个天昏地暗。我轻轻一笑,又自顾低头答写起来。我的举动,是个异类,早已引起了一男一女监考的双双关注。尤其是我清高自负的蔑笑,引得男监考继女监考查看了我桌上的准考证之后又来拿着准考证瞅瞅照片又来盯盯我本人。我心中坦荡,我没抄,没抄的还丢人?我心无顾虑。一则F老师说过一切都合适着哩,二则想着大不了被人赶出来又不折损一根汗毛。我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一边答,一边瞅瞅监考的反应。这对男女叽咕了几句,瞧瞧我,再没言语。 我以为风已平浪已静。大概我的光临,给他们平淡无奇枯燥无味的监考生活增添了一些调料吧。这样一边想着,一边笑着,低头答着试卷。不到几分钟,巡视来了,其中有市上来的一个略显矮胖的女人,还有县职校的S老师和一位不认识的人。巡视进来不巡视全场考纪,却径直走向讲桌前坐着的二位监考。男监考低声向女巡视说了几句,矮胖女人准确无误地走向我的座位,证件看都没看,毫无表情地,准确地说应该是蕴含着一股威严和隐而不发的杀气,简洁而客气地说:请你出去!说完给我让道。盛请之下,我怎好坐着不动给人给己难堪?我收拾了该收拾的,留试卷于桌上,灰溜溜地出来。我想没什么,只要试卷不作废,保证六十分及格,何况这类考试就是只求过关。 刚走到门外廊上,S老师问我的名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明知故问,狗东西难道忘了我姓什名谁了不成?毕业分配那年,文件还没正式打印的前一天,是教育局办公室起草文件的这位主任点名叫我问话,说是他知道我和我对象的分配是主管招生的D局长看着办的,我对象分到了郊区,我却分到了山区。我想去问问D局长为什么把我没有分到城郊,见我迈动脚步他似乎知道了我之所想,就说,D局长去省城出差了,你的事,要不你今晚到我家来一趟咱们商量商量。本就生气的我,对他在县教委大院公然索贿更为生气。后来我去请教一直为我打探消息的一位L老师。L指点着买了四条红兰州烟。红兰州烟当时刚刚走俏,牌子亮,价钱高。要知道那年我工作第一个月领到的工资才是刚过百元。L老师引着我,大老远的跑了六七里路,把我领到S家的大门外。S收了我的东西,事情却原封没变。我对他有成见。不料他却对我安抚一番,让我进去再认真答会儿。我知道他这回可能收了F的东西。我反身进去又坐下,刚掏出水笔,还没找到该写的地方,已经走出门外的那位女巡视忍无可忍了,大踏步地走进来走到我眼前,怒不可遏地揪起我的左臂,只差没有说声滚了。三十名考生全瞅着,确切地说除了我这个冒牌的F老师,应该还有二十九名考生,全都一副心闲无事看热闹的架势,停住笔,抬起头,静观事态变化。同排右首只隔着一个女考生的那边坐着的是那位姓王的家伙,与F是忘年拜把兄弟,却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神色。 出了校门,我在小卖部里给F打了电话。F不在,是他儿子接的,我急急地说明了原委,赶忙让他想办法与他爸爸联系。身有残疾的儿子脑筋相当够用,给他爸爸发了汉显传呼。我一直很纳闷也很佩服的是,传呼显示板就那么屁大的一点地方,能发几个字几句话?要说明事件内容,还要告诉事件紧急程度,还有地点,你想,语言要何等精练?不到十分钟,F却急急地赶来了。我让F想想办法,进去再联络一下,不致作废卷子。F没言语没动身,大概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倒是我替他狠狠地批评了一番那两个监考。F只说了一句:那个男的是我老乡,同一个庄里长大的。 回家不到一个半小时,妻子放学回家说她们学校的老师都晓得了我给F顶考被人赶了出来的事。过后不到两天的一个场合,我从一个老师口中得知那个姓王的家伙四处传扬着,说我给人顶考被人赶出来又进去又被赶了出来。看来,一个人不能太出色,出色招来嫉妒甚至暗箭。替人顶考,不论其行为表象与本质上的是非曲直以及明显有着的假善丑,就事议事的这次反响就够让我反思好一阵子了,何况还有另一次的顶考风波。 同年十月,G老师让我替他顶考《写作》,是在乡教委办公室向我张口的。我的人面善心言语又慢,经不起别人的软缠硬磨,人前打不过转身,不会委婉拒人,往往让对方一锤定音容不了我张口反驳。G是李崖小学的校长,有点专权,把乡教委的Y主任看不在眼里。G校长和Y主任合不来。G走后,Y主任竭力说劝让我千万别去为G顶考,从各种角度替我论证了对我极为不利的几大因素,又从F的顶考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让我做出不顶考的决定。当时我没想到我居然成了Y主任射向G校长的一支冷冷的暗箭。我听了Y的话,临考的前一晚向G打电话说第二日约好了几个人去七八十里之外的一个木材市场买盖房的木头。 事后我想,G要戳穿我的谎言,方法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只要在读一年级的侄女跟前问我在不在不是就可以证明一切了吗?那时我们还窝居在老院里。侄女报名时是母亲领去的,李崖小学的好多老师认识我母亲,也就知道一年级有个我的侄女。G问过我侄女没有,我一直不知道。后来Y主任把我推荐为市级骨干,表填了,材料复印了,光复印费就花了几十元。报到县教委,我的退了下来,这个学区只有G校长一个人的,把一个骨干的名额浪费了。Y主任让我去县教委教研室问问。主管的是Z老师。Z曾是妻子的同事,他看过我报纸上发表的文章,对我说了敬佩的话语之后说了详情,说是G来亲自报送自己的材料时,问他说我的没有论文——后来,我把自己的教学心得好好地整理了一番,先后见诸报端的论文就达五万字之多——咋能评上,他说我有文章,可G一口咬定没有论文就不能向市上报批,就只好退回。我知道了是G向我射了一支冷冷的暗箭。是连锁反应。我成了人家的牺牲品。 G的《写作》果然没有过关。我想,既然你是这样的一个角色,我就该以惯有的以德报怨方式化解矛盾,并且让你对自己曾经的行为感到羞愧感到悔恨,让你永远背上沉重的十字架。我决定主动替G的补考加一把力。 我的主动,出了G的意料,更是让他感激不已。他的感激方式便是于人前人后一有机会就说我的好话。那天我被他请在职校校长的办公室。被请来的还有县一中当时的一位语文权威。“权威”对我的一番问候不外乎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一类的客套话,并且对我的进取之志表示了诚恳的敬意,对我的考研之举表示了自愧不如的谦卑。我知道这是G的一番吹捧,吹捧了别人抬高了自身。后来,试题是如何从试场传到了那间专备的房子的,我没看清,只记得房子不算小,人不算少,七八个大人,八九个高中学生,有时你抄我的一道,我看你的一道,一套题被人指派着分了工,某某答几题,结果还是乱了套各写各的,明显是各为其主,乱纷纷吵嚷嚷的,比考生本人还要焦心。被G请来只写作文的我,一看作文题目还挺难的,刚要准备打腹稿,我被人指挥着说作文有人写让我做某道题的答案。不知我答了的一份送给了谁,我不得而知。庆幸的是,总算给G帮了一次忙。这次帮忙的结果是,和妻是同事的G的妻子在好多老师跟前夸说我和我妻的好为人,我家喜迁新居的那天还让G亲自跑来贺喜。 替G考试作弊的那晚,我立下誓言决不再替人顶考。只是我不明白怎么把获取文凭的考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只要缴够一定的现金熬够一定的时间,每次轻轻松松通过四门,拿上了毕业证不知道学了些啥,哪像早年的自考,努力了每次也只能通过两门,通过三门不但要脑筋好基础好还要付出十分的汗水? 后来,手机在工薪阶层普及了。一个任教于农村小学的同学在一段时间内给我频发短信,我感动得心中春意融融。不料,在紧接着的一次自考前夕,他要我给他顶考《现代汉语》,说是考了三回都没有通过,毕业证就迟迟不得到手。我知道这一考关涉了他的文凭进而关涉到职称的顺利晋级,但我只能婉言拒绝。拒绝的结果是,同学不再给我来短信,几次街上见了都是躲路而走。 前不久,又一个在乡级中学要评中教一级职称的同学要我给他顶考普通话等级证,说是他的普通话说不好每次怯于去考,事到临头只有请我出马。我知道这一考关涉了他的职称进而关涉到工资的高额晋升,但我只能婉言拒绝。拒绝的结果是,同学不再给我电话,几次路上遇了也是冷脸冷语冷冰冰的客套。 有了第一次顶考,就有了别样的烦恼;有了第一次拒绝顶考,就有了烦不胜烦。 我想,与人相处,要挺直脊梁,难免要付出代价,比如失去友情,比如招来暗箭,但是,即使有所失去,也不能失去原则,失去骨气。当然,要抖去脊梁上不该有的重负,还得锤炼通脱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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