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生活在城里的母亲
2022-01-07抒情散文李梦游
生活在城里的母亲李梦游在城里工作的二哥买了房子之后,像所有从农村走出去的孩子一样,首先想到的是把父母接到城里去享福。父亲去世后,母亲仍然坚持一个人独自生活,这更叫城里的二哥放心不下,几次回乡下接母亲,也许是二哥的孝心感动了母亲,她终于去了城……
生活在城里的母亲
李梦游
在城里工作的二哥买了房子之后,像所有从农村走出去的孩子一样,首先想到的是把父母接到城里去享福。父亲去世后,母亲仍然坚持一个人独自生活,这更叫城里的二哥放心不下,几次回乡下接母亲,也许是二哥的孝心感动了母亲,她终于去了城里。 母亲仿佛地里的庄稼,一辈子在乡下土生土长,没有出过远门。母亲不识字,她仅会写的三个字就是她的名字,那是家乡刚解放那年,她参加妇女扫盲班学的。这个城市不算大,却因古城闻名全国,前来旅游的人络绎不绝,母亲在城里的不习惯可想而知了。 二哥的家在三楼,对年轻人来说不高,但在母亲眼里,所有楼层的门都是一样的,都有些高不可攀。城里房子里的卫生间洁净漂亮,比乡下的厨房还要干净,母亲对在那样的环境之下解手非常的不习惯和不理解,她宁愿下楼去单位的公厕里,麻烦的是母亲往往记不清楼层,常常找不到回家的门,二哥就在门上贴了一张红纸,上写“李宅”两个大字,母亲认识“李”字,就不愁摸门不着了。但是那门锁要左扭右转的,母亲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打开,被楼上的邻居看见,连忙过去帮忙,母亲才免了长时间守门之苦。 迫不得于,母亲很少下楼出门,太寂寞了就去找楼下的老大妈聊天,可是,她们各讲各的家乡话,土里土气的,简直无法沟通,时间长了,本该精彩生动的闲谈因为语言不通的缘故,而失去了应有的魅力。 晚饭后,或节假日,二哥二嫂一定会带母亲到街上散步,一边观赏城市风光,一边消散母亲心中的郁闷。如果遇到老乡,母亲很快高兴起来,缠着人问家乡的庄稼长得怎样?蚕豆有没有遭“斑潜蝇”的害等等;特别要打听她在乡下的儿子和孙子有没有人生病,养的鸡猪顺不顺利?家里的老母猪有没有下崽,这段时间猪仔价格如何?老乡笑着一一作答,母亲听了很满意,放心了许多;不管老乡有没有事,硬要拉着到二哥家坐一会,吃一顿饭,所以从城里回来的老乡都说母亲在城里活得很滋润,人胖了,精神也好。 在乡下,母亲常常挂念城里的二哥一家,一、二个月不见他们的影子,就叫我打电话问个平安,还说她昨晚梦见他们回来,她得去街上买点菜准备着。在电话中我说:二哥,妈很想你们,抽空常回家看看。二哥答应一声,不久就出现在家门口,母亲惊喜得热泪盈眶,连声说:我的梦灵着哩。 在城里,母亲又放心不下我们,老是想找人打听家里的事;有一次,母亲思念不过,独自到街上闲逛遇熟人,二哥下班见不到母亲,急着四处打听,又骑上自行车沿街寻找。母亲迷路了,她一直往东走了两个小时,返回时忘了二哥单位所在的街道,幸亏母亲没有横穿公路,她只在公路南边行走,走一段路叉进街道看看,又走一段,又叉进街道瞧瞧,她以一个农村老妇人的思路,执著地寻找她在城里居住的家,直到满头大汗的二哥喊她,她仍然没有弄清回家的路,没有弄清这个城市的东南西北,甚至她回家多年后仍说:丽江城里的太阳是从西边出的。 过了三个月,母亲终于无法适应城市生活,无法舍却对家的牵挂,她坚持要回家,二哥无奈只好送她回乡下。 班车翻过一个垭口,母亲远远地看到家乡的田野碧绿一片,她的心像一只小鸟,欢快地在家园的天空飞来飞去,又仿佛一尾鱼回到海洋自由自在地遨游。
李梦游
在城里工作的二哥买了房子之后,像所有从农村走出去的孩子一样,首先想到的是把父母接到城里去享福。父亲去世后,母亲仍然坚持一个人独自生活,这更叫城里的二哥放心不下,几次回乡下接母亲,也许是二哥的孝心感动了母亲,她终于去了城里。 母亲仿佛地里的庄稼,一辈子在乡下土生土长,没有出过远门。母亲不识字,她仅会写的三个字就是她的名字,那是家乡刚解放那年,她参加妇女扫盲班学的。这个城市不算大,却因古城闻名全国,前来旅游的人络绎不绝,母亲在城里的不习惯可想而知了。 二哥的家在三楼,对年轻人来说不高,但在母亲眼里,所有楼层的门都是一样的,都有些高不可攀。城里房子里的卫生间洁净漂亮,比乡下的厨房还要干净,母亲对在那样的环境之下解手非常的不习惯和不理解,她宁愿下楼去单位的公厕里,麻烦的是母亲往往记不清楼层,常常找不到回家的门,二哥就在门上贴了一张红纸,上写“李宅”两个大字,母亲认识“李”字,就不愁摸门不着了。但是那门锁要左扭右转的,母亲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打开,被楼上的邻居看见,连忙过去帮忙,母亲才免了长时间守门之苦。 迫不得于,母亲很少下楼出门,太寂寞了就去找楼下的老大妈聊天,可是,她们各讲各的家乡话,土里土气的,简直无法沟通,时间长了,本该精彩生动的闲谈因为语言不通的缘故,而失去了应有的魅力。 晚饭后,或节假日,二哥二嫂一定会带母亲到街上散步,一边观赏城市风光,一边消散母亲心中的郁闷。如果遇到老乡,母亲很快高兴起来,缠着人问家乡的庄稼长得怎样?蚕豆有没有遭“斑潜蝇”的害等等;特别要打听她在乡下的儿子和孙子有没有人生病,养的鸡猪顺不顺利?家里的老母猪有没有下崽,这段时间猪仔价格如何?老乡笑着一一作答,母亲听了很满意,放心了许多;不管老乡有没有事,硬要拉着到二哥家坐一会,吃一顿饭,所以从城里回来的老乡都说母亲在城里活得很滋润,人胖了,精神也好。 在乡下,母亲常常挂念城里的二哥一家,一、二个月不见他们的影子,就叫我打电话问个平安,还说她昨晚梦见他们回来,她得去街上买点菜准备着。在电话中我说:二哥,妈很想你们,抽空常回家看看。二哥答应一声,不久就出现在家门口,母亲惊喜得热泪盈眶,连声说:我的梦灵着哩。 在城里,母亲又放心不下我们,老是想找人打听家里的事;有一次,母亲思念不过,独自到街上闲逛遇熟人,二哥下班见不到母亲,急着四处打听,又骑上自行车沿街寻找。母亲迷路了,她一直往东走了两个小时,返回时忘了二哥单位所在的街道,幸亏母亲没有横穿公路,她只在公路南边行走,走一段路叉进街道看看,又走一段,又叉进街道瞧瞧,她以一个农村老妇人的思路,执著地寻找她在城里居住的家,直到满头大汗的二哥喊她,她仍然没有弄清回家的路,没有弄清这个城市的东南西北,甚至她回家多年后仍说:丽江城里的太阳是从西边出的。 过了三个月,母亲终于无法适应城市生活,无法舍却对家的牵挂,她坚持要回家,二哥无奈只好送她回乡下。 班车翻过一个垭口,母亲远远地看到家乡的田野碧绿一片,她的心像一只小鸟,欢快地在家园的天空飞来飞去,又仿佛一尾鱼回到海洋自由自在地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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