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随笔两篇:博客博客
2022-01-07抒情散文绝版蔷薇
(1)灵魂会分做几瓣? 朋友烟在博客里说过去的一年,很多事,很多感想却找不着地写,她说“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放哪里似乎都不妥帖,怕万一说漏了,万劫不复。”内心里似乎认定了博客就是日志,那是很私人的东西,不适宜张扬。而且只有纸张更适宜记日……
(1)灵魂会分做几瓣?
朋友烟在博客里说过去的一年,很多事,很多感想却找不着地写,她说“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放哪里似乎都不妥帖,怕万一说漏了,万劫不复。”
内心里似乎认定了博客就是日志,那是很私人的东西,不适宜张扬。而且只有纸张更适宜记日志使用。我也有博客,只是很少去写。从小我记日记,用一个个塑胶皮面的簿子,小的,大的,薄的,厚的。大大小小积累到今天有六七本了。 大概所有人记日记的感受是矛盾且复杂的。小时候听说上进青年们流行记那种雷锋式日记,希望一举赢得生前身后名的日记,人都是这样矛盾,死了,还在乎后人怎样评说自己?但只要还活着,总是这么忍不住地天真,希望活着的别人重视自己,为自己嗟叹,赞颂。
记着日记,心里始终摆脱不掉做贼一样的心虚,惶恐。害怕有一天,我忽然不在了,谁动了我的日记,看了会怎么想。也害怕像少年一样,被母亲发觉了偷看。于是,日记里,最隐秘最真实的部分总是掩掩藏藏地欲说还休。
于是烧过一本日记。点燃纸页时感觉自己生命的一个时段也被烧掉了。白色的,布满黑色蓝色墨迹的纸张在火焰下抽搐,萎缩,咔咔地响,最后成为一叠灰烬时,想起那个焚稿断痴情的女子,用火烧掉一部分生命和思想的痕迹。其实我厌恶她那样的神经质,爱得过于浓烈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伤害。但是当火光一点点舔掉我的手记时,那一刻我终于与她有了点滴的灵魂的相通。 看着日记本的灰色簿面在火焰中燃烧时,感觉得到一种缘于身体的痛。不知道未来某一天,躺在焚化炉中焚烧时是不是这样痛。而且,那只炉子是躺过很多具奇形怪状的身体的。比医院的病床,宾馆的床还要容易引发不洁的联想。但死人无法抗议,再富有再热爱他(她)们的家属们也无法抗议,即使君临天下富甲一方的人,也无法拒绝和所有平凡、甚至污秽的躯体共享同一座天梯。 难怪那个女子总是有叹不完的似水流年繁华落尽的伤感。有人说所有哲学问题不过是 一个生与死的问题,那么,她真是一个哲学家,太早悟到了生命的另一端。可是生命了结了,一切与生有关的联想烟消云散,身体真的不会感受到吗?灵魂会不会感受到?人会不会有灵魂?如果有,它回首时,看着自己的前世今生,看着自己抛舍不下的人儿,它会不会痛? 不论灵魂是否存在,焚烧日记时我感到痛,是真的。在世人面前,在亲人面前,在许许多多不同的人面前,我扮做一个个不同的角色,拼命地希望扮好我的角色,与各个面目身份迥异的合作者需要的角色。一个一个个体分裂的博客,一本一本撕了,烧了,又小心留言的日记,做证了现实和灵魂永远无法统一。 (2)我们都是倾诉狂
我有一个博客,很少去,似乎只当它是一段异地他乡的念纪,如果回来了,就不再启用。像用泥封住一瓶花雕的口,然后亲手将它放入地窖。模糊地想:也许很久以后,我老了,我怎么样了,总之,该是个特别一些的日子,我会再来,打开它,用掉它。 可是我很久没来,也似乎总也没有特别的日子。几个朋友谈起博客,建议我也开一个博。点开几个名人未名人,朋友的博客,粗略看了一下,大概分专给许多许多人看的,和只给三两知己看的。我这个博客给谁看?一直只给自己。为什么不给朋友?人是群居性质的动物,喜欢聚,喜欢热闹,喜欢偷窥,喜欢探望他人不大不小的隐私,是天性,何必苦苦支撑一个异己名分?况且,只有交付才有回报。这是社交的规则。 何况有了网络,有了博客,实践一再狠狠证明:人的倾诉欲望是无穷的。我不说自有人说,天天都有人在说,在揭示隐秘。在告诉别人一个半真半假的自己。电视和报纸副刊上都开了一种叫“倾诉”的栏目,供一群痴男怨女倾诉,倾诉他们的隐私,他们的私生活。这绝对是合理的。 据说老徐的博客点击率很热,但书卖得很冷。商家分析原因有二,一老徐文笔一般;二,老徐只记家常流水帐,没暴隐私。在好奇可以害死猫的人世,老徐的书卖不动最主要的原因肯定是后者:没暴隐私。 什么叫隐私呢?能惹起无数陌生人的眼球关注的东西不外乎性,没有人会对一个陌生人的小情小绪感兴趣。即使老徐说了一些自己对某事件、某个人的看法,可是若要想避免人情交恶,那种中规中矩的评叙是绝计不能勾人银两的。最好最折中的办法应当是暴自己,暴自己一段若隐若现的私情,既可以满足读者的好奇,又可以满足自己的倾诉欲望,还有虚荣。 所以,所有人,有名的,没名的,读过书的,没读过书的,都是倾诉狂。 那么说吧,说吧,我们都是倾诉狂。
于是烧过一本日记。点燃纸页时感觉自己生命的一个时段也被烧掉了。白色的,布满黑色蓝色墨迹的纸张在火焰下抽搐,萎缩,咔咔地响,最后成为一叠灰烬时,想起那个焚稿断痴情的女子,用火烧掉一部分生命和思想的痕迹。其实我厌恶她那样的神经质,爱得过于浓烈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伤害。但是当火光一点点舔掉我的手记时,那一刻我终于与她有了点滴的灵魂的相通。 看着日记本的灰色簿面在火焰中燃烧时,感觉得到一种缘于身体的痛。不知道未来某一天,躺在焚化炉中焚烧时是不是这样痛。而且,那只炉子是躺过很多具奇形怪状的身体的。比医院的病床,宾馆的床还要容易引发不洁的联想。但死人无法抗议,再富有再热爱他(她)们的家属们也无法抗议,即使君临天下富甲一方的人,也无法拒绝和所有平凡、甚至污秽的躯体共享同一座天梯。 难怪那个女子总是有叹不完的似水流年繁华落尽的伤感。有人说所有哲学问题不过是 一个生与死的问题,那么,她真是一个哲学家,太早悟到了生命的另一端。可是生命了结了,一切与生有关的联想烟消云散,身体真的不会感受到吗?灵魂会不会感受到?人会不会有灵魂?如果有,它回首时,看着自己的前世今生,看着自己抛舍不下的人儿,它会不会痛? 不论灵魂是否存在,焚烧日记时我感到痛,是真的。在世人面前,在亲人面前,在许许多多不同的人面前,我扮做一个个不同的角色,拼命地希望扮好我的角色,与各个面目身份迥异的合作者需要的角色。一个一个个体分裂的博客,一本一本撕了,烧了,又小心留言的日记,做证了现实和灵魂永远无法统一。 (2)我们都是倾诉狂
我有一个博客,很少去,似乎只当它是一段异地他乡的念纪,如果回来了,就不再启用。像用泥封住一瓶花雕的口,然后亲手将它放入地窖。模糊地想:也许很久以后,我老了,我怎么样了,总之,该是个特别一些的日子,我会再来,打开它,用掉它。 可是我很久没来,也似乎总也没有特别的日子。几个朋友谈起博客,建议我也开一个博。点开几个名人未名人,朋友的博客,粗略看了一下,大概分专给许多许多人看的,和只给三两知己看的。我这个博客给谁看?一直只给自己。为什么不给朋友?人是群居性质的动物,喜欢聚,喜欢热闹,喜欢偷窥,喜欢探望他人不大不小的隐私,是天性,何必苦苦支撑一个异己名分?况且,只有交付才有回报。这是社交的规则。 何况有了网络,有了博客,实践一再狠狠证明:人的倾诉欲望是无穷的。我不说自有人说,天天都有人在说,在揭示隐秘。在告诉别人一个半真半假的自己。电视和报纸副刊上都开了一种叫“倾诉”的栏目,供一群痴男怨女倾诉,倾诉他们的隐私,他们的私生活。这绝对是合理的。 据说老徐的博客点击率很热,但书卖得很冷。商家分析原因有二,一老徐文笔一般;二,老徐只记家常流水帐,没暴隐私。在好奇可以害死猫的人世,老徐的书卖不动最主要的原因肯定是后者:没暴隐私。 什么叫隐私呢?能惹起无数陌生人的眼球关注的东西不外乎性,没有人会对一个陌生人的小情小绪感兴趣。即使老徐说了一些自己对某事件、某个人的看法,可是若要想避免人情交恶,那种中规中矩的评叙是绝计不能勾人银两的。最好最折中的办法应当是暴自己,暴自己一段若隐若现的私情,既可以满足读者的好奇,又可以满足自己的倾诉欲望,还有虚荣。 所以,所有人,有名的,没名的,读过书的,没读过书的,都是倾诉狂。 那么说吧,说吧,我们都是倾诉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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