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量情
2022-01-07抒情散文潇湘珍珠
听说过这么一句话,衡量一个男人是不是爱他的女人,对她有没有情、情有多深,只看他是不是舍得在她身上花钱就知道了。云的男人对在云的身上花钱,不是那么舍得。他们结婚的时候,云没有穿婚纱、没有带戒指,婚礼不热闹、不隆重,给云娘家的礼金也是少得可怜。……
听说过这么一句话,衡量一个男人是不是爱他的女人,对她有没有情、情有多深,只看他是不是舍得在她身上花钱就知道了。
云的男人对在云的身上花钱,不是那么舍得。
他们结婚的时候,云没有穿婚纱、没有带戒指,婚礼不热闹、不隆重,给云娘家的礼金也是少得可怜。最让人心酸的,是连房子都没有—新房是租的。
说句不中听的话,云的男人是没出汗、没费心费神,白捡了一个老婆。
云的姐妹说云傻。他家里的经济条件不错啊,父母是南下老干部,拿的是离休工资,两个哥哥大小还是官儿,如果尽心尽力了,怎么会弄不到一套房子?怎么会买不起一个戒子?根本就是他及他的家人没怎么看重你。
云的男人和他的家人当真没怎么看起云么?云不知道,也没有过多地往这方面去想。既然是夫妻了,再去计较银钱上的事,与事无补,与情无益,徒伤了和气。
钱少,就少花吧。别的女人怀了孩子,吃鸡吃猪脚吃水果,饿劳鬼似的,那肚子总也填不满。云倒好,早饭、中饭都是在食堂吃,晚饭自己做,男人也未格外为云做过什么菜。吃不起水果,只吃过几厅特价的水果灌头。
男人除开播了一粒种子外,又是轻轻松松地就当了爹了。
风吹草长。孩子认得钱了。在公公婆婆家过年。孩子奶声奶气地问,“为什么奶奶、伯妈、姑姑都有金戒子,就我妈没有?”云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赶紧抱着孩子讪讪地走开。
戒指终于有了。男人陪他的双亲去深圳玩,去了香港的中英街。回来时,给云带了戒子、项链、耳环。云没有欣欣然。项链和耳环当时就收起了,戒指也只戴了一段时间。
逆流顺流。云的男人跟风下海了。水深海阔、风高浪急,纵然海里有黄金、珍珠,也不是想打捞就能打捞到的。好几年,云的男人都只是兜了一袖海风。云也没怨怪,一个人带着孩子,靠着自己微薄的工资,紧紧巴巴地过日子。
经济状况有所好转,是近两年的事。最先体现,是在男人身上。抽烟的档次高了,从几块到十来块到二十几块。他的衣服、鞋袜都不要云给他买了—嫌云买的不是牌子货。然后是孩子。要吃的也好,要穿的也好,只要孩子开口,男人都是很痛快地掏钱。本来不计较的云,终于计较起来。
她在百货大楼的珠宝专柜看中了一条紫色的水晶项链。想买,很想买。
她跟男人说。男人答应等她四十岁生日的时候,买给她当生日礼物。
男人食言了。不是买不起,也不是一时资金周转有困难—他自己又换新手机了,价格远在那条水晶项链之上。
孩子反给了云一个惊喜。吃中午饭时,孩子神神密密地要云闭上眼睛,一阵悉悉索索之后,云感觉自己左手的无名指套上了什么东西。她睁开眼一看,是一个很精巧别致的银戒指。
两相比较,云心里很不是味,有事没事,就拿来当歌唱。
男人被她念得烦了。在她以为他是说着玩的时候,意外地把她带到了百货大楼珠宝专柜的柜台前。
云看中的那款水晶项链却没有了。恹恹地,要打道回府。
男人淡淡地,说,既然来了,就多转几个柜台吧。说不定还有更适合的、更好的款式。
果真。只不过不是水晶项链,而是十八K金的链子,挂着紫色的水晶坠子。云心痒眼痒手痒,要服务员拿出来给她看看。男人不喜欢,说那水晶太小,系在脖子上一点都不打眼。那服务员会来事,马上推荐一款绿色的翡翠坠子。云不看坠子,先看价格。价格不菲,比那水晶坠子整整高了一千。云期期艾艾地问,有没有折打。营业员笑意融融,说只有带钻的饰品才打八点五折。
云有点心动,但知道带钻的价格一定更高,就没吱声。男人依旧淡淡地说,看看就看看吧。营业员拿给云的是一个钻戒。会做生意的营业员,夸云的手漂亮,带上钻戒就更漂亮。还很会察言观色,顺着竿子往上爬,一心要把生意做大。云呢,也有心想看老公是不是真心要给她买。也不说要,也不说不要,任那营业员将几个不同款式的钻戒往她左右两只手的无名指上套。比较过来,比较过去,最后男人拿主意,选了一款中样儿的。
男人还惦记那款绿色的翡翠吊坠。说什么菩萨宝相,可以保佑云身体健康。一只钻戒让云有些感动,当着营业员的面,她说傻话。“身体健康不健康无所谓,只要你心里有我,就是最好的礼物。” 那营业员不笑云傻,暗笑还可以做成一笔生意。麻溜地从柜台里取出那翡翠吊坠,很细心地帮云换下了原来的项链坠子。绿莹莹的翡翠,跟那单调的白金,是有很大不同。不说男人那一脸的中意,就是云自己,也盖不住心里的喜欢。男人接过营业员开的售货单,去收银台刷卡去了。 被男人的情绪感染,云没有要营业员换下翡翠的吊坠—它留在云的脖子上了。原来的白金坠子,则装进了本来应该装翡翠吊坠的盒子里。 走在晚春的大街上,走在男人身边,手上提着赠送的一床踏花被子,云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样的不真实。“老公,今天花了你这么多钱,你不心痛吗?” 老公笑。“傻瓜,我要心痛,就不会买了。我去工地了,你路上小心点。” 肯一次花这么多钱给自己的女人买首饰的男人,不能算是不大方、不舍得了吧。按那所谓的量情标准衡量,可以不算是无情、情薄、情淡了吧。 回到家里,不知道是哪根筋来潮,云拿出了原来的那个黄金戒子。一个是白金镶钻,一个是普普通通的黄金。质地明显地有高低之分,款式也是一个精致,一个普通。云却把两个戒子拿在手上,掂量了老半天,也没有掂出一个轻重来。 最后,云把两个戒子都放进了首饰匣里。想也没想,就把生日时孩子送的那个银戒指戴在了手上。孩子送的戒指只有几十块钱,若按钱论,不及黄金戒子的十分之一,和钻戒就更没得比了。但那是孩子在云生日前一个多月里,每天从早饭钱里省一块钱,用辛辛苦苦省下来的钱买的。它在云的心里是沉甸甸的,是如三九天的炭火一般暖着云的心的。
男人还惦记那款绿色的翡翠吊坠。说什么菩萨宝相,可以保佑云身体健康。一只钻戒让云有些感动,当着营业员的面,她说傻话。“身体健康不健康无所谓,只要你心里有我,就是最好的礼物。” 那营业员不笑云傻,暗笑还可以做成一笔生意。麻溜地从柜台里取出那翡翠吊坠,很细心地帮云换下了原来的项链坠子。绿莹莹的翡翠,跟那单调的白金,是有很大不同。不说男人那一脸的中意,就是云自己,也盖不住心里的喜欢。男人接过营业员开的售货单,去收银台刷卡去了。 被男人的情绪感染,云没有要营业员换下翡翠的吊坠—它留在云的脖子上了。原来的白金坠子,则装进了本来应该装翡翠吊坠的盒子里。 走在晚春的大街上,走在男人身边,手上提着赠送的一床踏花被子,云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样的不真实。“老公,今天花了你这么多钱,你不心痛吗?” 老公笑。“傻瓜,我要心痛,就不会买了。我去工地了,你路上小心点。” 肯一次花这么多钱给自己的女人买首饰的男人,不能算是不大方、不舍得了吧。按那所谓的量情标准衡量,可以不算是无情、情薄、情淡了吧。 回到家里,不知道是哪根筋来潮,云拿出了原来的那个黄金戒子。一个是白金镶钻,一个是普普通通的黄金。质地明显地有高低之分,款式也是一个精致,一个普通。云却把两个戒子拿在手上,掂量了老半天,也没有掂出一个轻重来。 最后,云把两个戒子都放进了首饰匣里。想也没想,就把生日时孩子送的那个银戒指戴在了手上。孩子送的戒指只有几十块钱,若按钱论,不及黄金戒子的十分之一,和钻戒就更没得比了。但那是孩子在云生日前一个多月里,每天从早饭钱里省一块钱,用辛辛苦苦省下来的钱买的。它在云的心里是沉甸甸的,是如三九天的炭火一般暖着云的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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