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阳光搬动的村庄
2022-01-07叙事散文陈思侠
阳光搬动的村庄■陈思侠在肃北蒙古族自治县党城湾的正北面,党河大峡谷的东岸上,有一座小小的村庄。村庄原先叫芦草湾,后来肃北县在党城湾建县城,就改叫城北村了。从党城湾通向城北村的路是一条碎石路,路边淌着清凌凌的雪融水,在九月赤烈的阳光下,掬一……
阳光搬动的村庄
■陈思侠
在肃北蒙古族自治县党城湾的正北面,党河大峡谷的东岸上,有一座小小的村庄。村庄原先叫芦草湾,后来肃北县在党城湾建县城,就改叫城北村了。从党城湾通向城北村的路是一条碎石路,路边淌着清凌凌的雪融水,在九月赤烈的阳光下,掬一捧仍能感到透心的凉。
喝几口雪水,比吃西瓜还要舒心。陪我采访的索伦格对同行的几个人说,城北村西瓜才真叫甜哩。
城北村有一个西瓜“状元”,叫董元才,在村口住着。没进院,就碰上了他,把采访的事儿一说,董元才这个脸膛黝黑的汉子很爽快地说,走,去西瓜地。西瓜地离居民点不过百十米,但这是一片潜流横溢的沼泽区,要踩着一块块垫好的石头过。石头被水浸着的边缘和芦草密集的水湾里,浮着一层厚厚的绿藻。许是潜流流速快,绿藻没有一点腥味儿。一伙人蚱蜢一样跳过一块块石头,再越过一条农渠,就是一片阔叶相交的瓜田了。董元才拨拉着西瓜,手掌一拍,脆响的生、沉闷的熟,一会功夫就摘了三四只,我们赶紧说,别摘了,吃不了这么多。
城北村的西瓜,沙瓤,真叫甜。董元才乐呵呵地说,这地海拔低、土质沙,去年冒出种瓜的念头,一试种还真成了。今年董元才种了4亩地,还带动了好几户乡邻,全村种植西瓜近9亩。董元才说大家都管这西瓜叫“肃北瓜”,是致富的金蛋蛋呢。
董元才家的堂屋里,挂着一张拍摄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黑白照,上书武威董氏家族第Х代移居肃北纪念。董元才说城北村和附近几个村的人,大都是从武威迁移过来的。在董家收拾得干净折大院里,我看到很有古凉州特色的廊檐,雕花的那种,很拙朴,但显见着大气。廊檐下是几根粗大的廊柱,漆得红红的,让人有一种步入豪宅的感觉,有点像以往文章里记述的大户人家的模样。
我忽然想问董元才,这儿比武威老家强多少倍?又想到这种场合下问这个问题,显得欠妥,也毫无实质意义。好多年来,我见到新闻同行在移民区的文章里,总要有新旧两地的对比,就想像笑。你想想,董氏家族的第Х代,或许十几口人,或许上百口人,在那个年月里壮行千里,别凉州、出雄关、穿大漠,在党河岸边的芦草滩上垒起黄泥屋,立稳了身子,又破天荒种出了西瓜,直至今天又修建了凉州风格有檐有柱的大宅院,那是什么样在支撑着他们?甚至这座村庄,多年前不过是一片荒草滩,而今炊烟袅袅、鸡犬相闻。
我品出董元才西瓜的另一种滋味来了,比甜更有味,更有劲道。这是农民才有的。也许在今天繁华的都市无人谈及,但我却不能不去正视:那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对环境不屈膝,对生活不惟逆的百姓精神。这种精神是一点一点积蓄起来的,一代人或是几代人。你看不出它明显的变化印迹,但它终于显露了出来。董元才一家的日子在变,整个村庄的人,日子都在变。他们对武威的怀念是真诚的,就如同对脚下这沃土的虔诚。但这里对董元才抑或他们的后裔来说,是家园。因为他们已是地地道道的肃北县城北村人。
离开董元才和城北村,我始终被那种力量震憾着。当一声声“肃北瓜”的叫卖声传入耳际时,我回望着渐渐朦胧的城北村,心里想,那种只有农民才有的胸襟,是照亮城村这个小小村庄的阳光,它会搬动村庄,让村庄飞翔,在九月的阳光下,在雄关内外,在平川或大漠深处,在广袤的河西大地上。 地址:甘肃省酒泉市肃园街23号楼4号信箱/735000
离开董元才和城北村,我始终被那种力量震憾着。当一声声“肃北瓜”的叫卖声传入耳际时,我回望着渐渐朦胧的城北村,心里想,那种只有农民才有的胸襟,是照亮城村这个小小村庄的阳光,它会搬动村庄,让村庄飞翔,在九月的阳光下,在雄关内外,在平川或大漠深处,在广袤的河西大地上。 地址:甘肃省酒泉市肃园街23号楼4号信箱/7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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