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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一件小事

2022-01-07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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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骤然变冷,寒风嗖嗖地吹打着一切,血液都要凝固了。
  
   我木然地从家里跑出来,漫无边际地游走。很久,我还在街上晃悠。妻子的电话打个不停,心急如焚,你在哪里?快回家!我无精打采地走回来,妻子迎面跑来,紧紧地抱住了我,你生气了?我漠然置之,没有。她说,生气就离家出走,是你的一贯作风。你不能要求周围的人都对你好,我对你好就行了。
   
  我的思绪蓦地溜回昨天。妻弟大学毕业,去了部队。他是成都电子科大的高材生,颇为精通电脑。他在部队,哪个首长家的电脑出现故障了,都会叫他来修。而偏偏这时,我家的电脑也出现故障。他休假在家,我提出让他来修。妻子将电话打过去,他如约而来。他蛮专业,拿一个电笔,一一检测,查电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有的问题,他亲自解决;有的问题,他解决不了,就送到电脑城维修。之后,他重装了一下系统。待他准备离开,妻子已下班回到家。妻子拦住他,别急着走,我家几个灯管和电暖的插头坏了,你给换一下。我匆匆跑出去买插头和灯管。
   
  我踏进家门,弟媳姗姗而来。妻弟有条不紊地开始换灯管和插头。他就像一个大将军,坐在椅子上傲睨一切。他时不时地瞅我一眼,显得烦躁不安。弟媳嘟嘟囔囔,催促他赶紧走。她站在妻弟身旁,时而撅着小嘴,时而抬起头骄傲地打量了周围的几眼。待完毕后,即将离开之时,妻子忙不迭地往他们手里塞了些礼品。我怀着感激之情把他们送到车上。他和弟媳上了车,频频回头朝妻子微笑,招手,却对我熟视无睹。我好迷茫……转过身,妻子说,你刚才出门,我弟说,你们结婚都五年了,他怎么什么都不会啊!还说,这些活太简单了,到外面花钱找人干,实在不值!我别过脸,不作声。没多久,妻子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你以后叫他操心,你一个人操心要操到死啊!
   
  我的脸刷地变了颜色,当时就心凉到底。
   
  妻子去了一趟超市,回来后絮絮叨叨,我弟刚才又打电话了,狠批了你一通。他还说,你以后不要让他再写作了,写作是婊子和妓女干的事!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我没了尊严,犹如太阳没有了光芒。我歇斯底里地冲妻子吼,你给他说,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他修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以后不会再叫他了!
   
   妻子脸色大变,你不干家务,只知道写作,也没见你写出钱来。我说,以后会的。
 
  以后?得多长时间,八年,十年?我等不到。我只想你现在做立刻能见到钱的事。
 
  我也没有不管家啊,我有干家务。
 
  你有我干的家务多吗?你要上班,我也要上班,你挣工资,我也挣工资。
 
  我不是带了一天孩子吗?
 
  那你就不应该带吗?
 
  我伏在床上,轻声啜泣。妻子对我的写作,时而支持,时而反对,摇摆不定。
   
  哥哥凑巧打来电话,听了我的陈述,说道,你的小舅子太不理解你了啊。你放宽心,好好写你的就是了。
   
  许久,妻子叹了口气,爬到床上,脱去我的鞋袜,给我盖好被子,躺在我的身边,轻轻抱住了我。她犹豫了半天,慢吞吞地说道,我叫我弟把电话打过来,我让他以后别再说你了。我说,不用!我以后不叫他就是了!
   
  傍晚,我搬着小凳子坐在院里愣神儿。写作的意义,不在于赚钱。无奈,现在的人总是以能否赚钱来判断它存在的价值。且不说写作能不能赚钱,至少这是我的精神寄托。周围有的男人,不是和麻友聚一起打麻将,一宿一宿不回来,就是偷偷摸摸地到娱乐场所找小姐。即使我不写作,电脑也不可能成为摆设。我可以做其他事情,例如玩游戏。那样,就会很好吗?
     
  同时,我也开始反思自已,试图改变自己。后来,我在灯管坏了的情况下,试着自己在家里换。那天夜里,妻子回到家,看到屋里亮堂堂的,激动得满脸绯红。
   
  第二天,我骑着电动车载着妻子在街上驰骋。她说,你以后还会叫我弟来修吗? 我说,不会了。电脑坏了都不会找他修了?不会了。妻子嫣然一笑,你对我好,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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