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辣椒贩子

       散文：辣椒贩子
　　
　　文/张兆成
　　
　　百度上说，辣椒原产墨西哥，明朝末年传入中国。开胃增进食欲，食之强身健体的辣椒，明朝以前的中国人，竟然没有此口腹之欲，实在是一件不能再遗憾的事情了。所以，也就找寻不到一两句唐诗宋词诗经里的雅词绝句，来丰富一下本文了。
　　秋天来了，辣椒红了，和候鸟一样的辣椒贩子，也来了。这个下午4、5点钟才上岗的人，光着膀子赤膊上阵。这个辣椒贩子，看不出实际年龄，在三到四十岁之间的样子，光着嘴巴，没有几根胡子。赤裸着上身。男人的目光，见不得女人光着上半截身子，见着的除非是有病的女人。不知道女人是不是，也一样愿意看见男人赤裸的上身？应该是同理吧！
　　来卖辣椒的大多是小媳妇，和这个辣椒贩子一见如故。
　　小媳妇们骑着电三轮，驮着用化肥袋子装着的刚刚采摘下来还带着绿叶的鲜红的辣椒。着急地说，都等你大半天了才来。
　　贩子嘻嘻哈哈地说，你们不知道啊？夜来收下的辣椒，今天上午批发零售出去就晌午歪了，我再回家吃口饭歇一歇；夜来晚上收你们的辣椒回去晚了，俺老婆非要补上，大白天搂着我舒服了才让我上路的。说的人们，围着他一阵哄笑！他又说，我也是个人啊，又不是台机器。又说现在的人们，买辣椒不是早的时候了，很难伺候了。问你这辣椒辣不？你说辣。他又说，俺不敢吃辣。你说不辣，人家又说不辣还叫辣椒吗，俺另去买人家那辣的辣椒的！让你哭笑不得的！我就把一样的辣椒，分成两样盛着，再有人问我的辣椒辣不辣？我就先问你是喜欢吃辣，还是不喜欢吃辣？这样，喜欢吃辣和不喜欢吃辣的人，我都能让他们满意，都能让他们从我这儿买到他们满意的辣椒！其实，辣和不辣的辣椒，还是那一样的辣椒，就是心理上的毛病！一边站着看事的人也说，现在这嘴呀都吃坏了，吃着啥东西也不香不跟过去的好吃了。那个干了一天繁重的农活回来，在灶膛的灰烬里埋上几个辣椒一棵葱，等一霎扒出来，用蒜臼子一敲巴，就着棒子豆子窝头，吃一头一脸的汗，吃起来那个香那个带（愿意）吃啊！辣椒贩子又说，这几年辣椒生意也不好做了。有点辣味的辣椒都不敢吃了，不吃辣椒哪有种啊！蒋介石输了丢了中华民国的江山，就是因为他不喜欢吃辣椒的缘故；毛主席离了辣椒不吃饭，辣椒就是他的命，所以，才率领着咱们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吗！
      还有来到看事的和卖辣椒几个村的人，听着他的胡扯狗油，又都笑了。他的手上忙活着检验着人们的辣椒，嘴上还是没有闲着，又说，现在的小青年们，都吃挓挲了，吃出了一个个的娘娘腔，面皮白得一个个抽大烟似的，有学问的没学问的都扛上二饼子了，看人看东西都用眼扒瞅，唉——。这就是吃辣较少的缘故，你甭不信，书上都说了，红辣椒富含维生素A，比胡萝卜含得还多，保护眼睛和视力，最好了！还不忘了推销他的辣椒。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
　　贵贱不收别人辣椒的理由是，你的辣椒太弯弯了。不管看中谁的辣椒，大点小点都行，鲜辣椒都得是精精神神的，都要翻捡着挑一遍。软的两半截的瘪空的，都给扔了出来。引得主家不高兴了就说，不烂的你给俺扔出来做啥？他又说，不烂，可是它不硬了，就是软活尼！就要硬的不要软活的，硬的直的多花钱，我也愿意要的，你们这样的8毛钱一斤，那样的1块5毛钱我也给呀。妇女就在他身上捶打一拳，笑着骂一句什么，你这个人嘴里没有一句正经的！
　　这个辣椒贩子撅着大腚，不停下地分拣着辣椒，累得裤腰带都松懈了下来，露着上半截腚锤子了。一个妇女领着的四岁多的小孙子看见了，用小手指头抹着自己的脸庞羞臊地说，丢丢丢，不害羞不害羞，爪（撅起）起腚来卖辣椒！这个收辣椒的贩子，自顾忙活着自己的活，反而没有领会小屁孩从大人嘴里学来的羞臊的话，笑嘻嘻地说，嗯，你这个爷爷就是买卖辣椒的！又是引得人们一阵轰笑。在笑声里，人们忙活得身上出满了汗水，可是一点也看不出累来。佛教里说，辣椒、韭菜、姜葱蒜有辣味之类的是属于荤食。这个人倒腾辣椒久已，染到身上的辣素少不了。说起话来自然就荤俗不堪。不过这样的幽默笑话，真是一个好的东西呀！能够解乏，还能够融洽陌生人和买卖人之间关系。
　　人们为了早卖上自己的辣椒，动手给他忙活着，帮忙分拣着辣椒，往化肥袋子里装着他挑好的辣椒，还按照他的吩咐，把大个的直的硬邦邦的辣椒选出来，覆盖在化肥袋子的上面做筐头用。他直接就说，在卖辣椒的时候，大的好的都在上面，俺和你们一样啊，也是想着卖出一个好价钱来呀！俗话说，买卖俩心眼呀！这人有小动作倒是不虚伪，实话实说！
　　妇女们趁机就说他狠，说他不实在！他则说，呵呵，不狠不挣钱呀！从博兴来你们高青这边来收辣椒人不少，都不干了，他们都说买卖辣椒挣不着钱，赔本赚吆喝，除了我谁也干不了这个营生呀！我不狠我实在，我也挣不着钱，你们一年的辣椒，卖给谁的呀？
　　卖辣椒的妇女们，又随和着说，唉，现在，做啥的也不容易呀！
　　其实，这个收辣椒的贩子，还是很实在很讲信用和细心的！有好些来卖辣椒的人，只是辣椒的成色浅一些，软活一些，就不收他们的；收到好的辣椒，明着价钱不能再长了，还会在私下里，价钱以外再赠送给卖辣椒的妇女一些钱的。挑拣出品质不好的辣椒来，不掺杂使假，保证把最好的辣椒，卖给自己的客户；用的是卖辣椒的化肥袋子，第二天来的时候，再送给主人家。其实，这不就是辣椒贩子的一些做人的本份，和好的品德吗！
　　无信不立，没有诚信，这个辣椒贩子多年了都来收辣椒，早干不成了。
　　229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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