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
2022-01-07经典散文
[db:简介]
歧路
二零一四年三月十九日晚九点整,从诗云书社走出来的第五步,我看到了一个人。他的名字我已经记不清楚了,用一年的时间记住的一个人,被半年的光阴吞噬。
他背着一个很普通的学生双肩背包,带着一副从背后就能看到的黑色的样式极为平凡的眼镜,身穿黑色羽绒服。在羽绒服与短衬衫可以同时存在的城市的妖异的春季的夜晚,他属于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尼龙布与棉花中的一类人。
我没有背书包,只有一本杂志一本笔记本拿在手里。也带着一副可以从背后看到的黑色的样式极为平凡的眼镜,身上穿这一件本就该出现在春季的薄衫,外面罩着一层比薄衫略厚的风衣——敞开着的。我是中间分子,外衣可以脱掉,也可以紧紧的系上。
我有三个月没有见他了,从去年的寒假到开学已有两月的今日。他没变,我变了。看到他,我的第一反应是把杂志和笔记本夹在胳肢窝里,腾出手来掏出口袋里的烟。烟是中华牌的,这不能说明我的富有,反而越发证明我的贫穷。因为这烟是别人的,我已经穷的连最便宜的香烟都无力购买,只能抽别人赠送的遗留物,抽一根少一根。
和他是有怨无恩的。从最初不了解之时的爱屋及乌的狂热崇拜和冷漠的忽视到互相简单了解之后的相憎相鄙,我们大概总共用了3个月的时间,半个学期。
我不恨他,但我厌恶不是男人的男人。男人,该做男人该做的事情。男人该做的事情是开拓、宽容、正直。他是全无半分的开拓的,而且不宽容。起码在我的感知里,他和正直没有丝毫的关系。如果按照血缘的远近来划分,他俩肯定不是一个祖宗。因为他的无所作为,因为他的小气,因为他背后无妄的诽谤。我厌恶这样的人,这厌恶因他生理性别和现实性别的不同而加倍的延伸。
他是传统的背叛者,背叛了我所钟爱的东西。我所坚定的东西,是他所鄙视的。
他立志出国,去一个我最讨厌的地方,一个我平时只在爱情动作剧的角度去审视的地方。这样的所有人,我几乎是一定要厌恶的。因为历史,因为民族:本来的一种历史,一个民族;现在的两种历史,两个民族。
三个月不见,我以为他已经走了,所以心情在病中也是好的。不料想今日看到了他。我步行在他的背后,不为重蹈覆辙,只是躲避反射的光线。人的后背上是没有眼睛的。我用平时频率的二分之一去限制在他背后之时的步速,这是他的速度。
漫长,走到了仁和的门口。皱起眉头,因为右转身的刹那他会看到我,所以我将皱起的眉头指向大地。他感应到了我的存在,这是一种互相排斥的独特力场。他加快了脚步,我也提高了迈脚的频率。
在一个鸟瞰图为矩形的环绕3号楼的路口,他左拐,选择了人迹罕至的那条路。我直走,庆幸摆脱了他的步伐的压制。我急速的向前走,左拐,走向男寝的门口。我想我在左拐的时候他还没有右拐。因为“健步如飞”是我快意独行的速度。
歧路,不只是一个拐角。或许也没有对错,只是不同的选择。背离传统,逃避故土。可能有一天我也不得不这么做,但那绝非我的本意。不要固执,但不能没有最基本的坚持。我想,对于他,对于这种人,我有鄙视与厌恶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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