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对头
2022-01-07经典散文
[db:简介]
童年时代,我和妹妹是一对小冤家,至今回忆起来,却甜蜜无比。
我有三个哥哥,享受他们的疼爱,却体会不到爱别人的乐趣。盼望妈妈能生出个可爱的妹妹,让我这个当姐姐的好好疼爱,万万没想到的是妈妈竟生出个“冤家对头”来,妹妹一天到晚与我作对。
每天天刚蒙蒙亮,妈妈就起干家务活。不一会儿,我和妹妹也醒了,不知是谁挑起了事端,一场激烈的脚仗就此拉开了序幕。我们没有睡在同一头,为打脚仗创造了有利的条件。我用力踢了妹妹一脚,她也不是“省油灯”,马上还以颜色。几个回合下来,妹妹渐渐招架不住了,便使出“杀手锏”——哭,她一旦声情并茂地哭了,我就惨了。
听到哭声,妈妈总是在第一时间内来到现场,不分青红皂白地臭骂我一顿,有时,还动手打我呢,毫无原则地偏袒妹妹,大获全胜的妹妹得意地冲着我扮鬼脸,笑到了最后,我只好知趣地鸣金收兵,这场“战争”暂且拉下了帷幕。我想妈妈要是法官,定会制造出无数的冤假错案。我只好戴着不懂事的高帽向隅而泣,一边默默地舔着挨骂的痛苦,一边想方设法地寻找“报仇雪恨”的机会,天可怜见这样的机会每个月至少有两次。
我的家乡是个偏僻的小渔村,那里驻扎着部队,为了丰富官兵的业余生活,每个月至少放映两场电影。在物质、精神都极度贫乏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对农村的孩子来说,最开心的事莫过于看电影了,那是精神上的盛宴。一旦听说晚上放映电影,就像过年一样高兴得欢呼雀跃、奔走相告,恨不得把这天大的喜讯传播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我的家距离部队有一公里左右,当时没有路灯,没有月亮的晚上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有时还有不知名的鸟凄厉的叫声,划过寂静的天空,狭窄的马路两旁都是密不透缝的木麻黄树,我生怕从树后跳出个手持刀斧的蒙面人,因此,我表面上雄赳赳气昂昂,实际上心里在不停地打鼓。大人们因为白天干活太累了,所以不去,看电影的几乎清一色都是小孩,我和伙伴们因为年龄尚小,还不是无神论者。在这样漆黑的夜晚,谁也不敢单枪匹马行动,所以,我们呼朋引伴,浩浩荡荡地开向目的地。在这支队伍中,我的年龄最大,于是就有了“发号施令”的权利,总是昂首挺胸、一马当先,背着双手,大踏步地走在这支快乐的队伍最前面 ,后面跟着一群听话的“兵”。
其中包括胆小如鼠的妹妹,再借几个胆与她,谅她也不敢单独行动,只好再三央求我带她去。因为是露天电影,得自备长条凳子,我总是把扛长条凳子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妹妹,有时趁机大声地训斥她几句;她脸上带着讨好的微笑,低眉顺眼、噤若寒蝉的,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媳妇,平时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奴性十足。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深刻体会得罪姐姐的后果有多严重。电影放映完了,走在回家的路上,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气不敢出,不用我发令,乖乖地扛着凳子打道回府,一旦回到“保护伞”——妈妈身边,“变色龙”——妹妹马上摇身一变,霸气十足。妹妹如此善于“变色”,为我下一次“报复”她埋下了伏笔。
现在回忆起来,童年的一切是多么的美好!什么时候能够再回到从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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