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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窗前一棵树

2022-01-08叙事散文何足道哉
窗前一棵树我的窗前,有一棵榆树,枝叶茂盛,随风招摇,拂窗。不知这棵树是什么时候长大的。直到它枝叶临窗的时候,我才注意到。我们这里,榆树大都不需要专门种植的。春天,桃花杏花盛开的时候,榆树也会在枝条上生出一串串的榆钱来。它是榆树的花朵,也是榆……
  窗前一棵树
  我的窗前,有一棵榆树,枝叶茂盛,随风招摇,拂窗。
  不知这棵树是什么时候长大的。直到它枝叶临窗的时候,我才注意到。
  我们这里,榆树大都不需要专门种植的。春天,桃花杏花盛开的时候,榆树也会在枝条上生出一串串的榆钱来。它是榆树的花朵,也是榆树的果实。当繁花过后,桃花杏花凋谢,纷纷飘零的时候,榆钱也成熟了,随着风,飘飘扬扬。所不同的是,花瓣飘飘洒洒,迷茫出来的是一种凄凉的景致,是“无可奈何花落去”。而榆钱,却是一种慨然离开,欣然地归去。每一片榆钱,都是一粒种子,一片希望。它们会在不断飘飞中,寻找可以生存的土壤。一旦落地,就会发芽、生根、渐渐长大,蓬蓬勃勃。所以,在我们塞外,榆树是一种最常见的树。院落,街道,原野,沟沟坎坎,都可以看到它们。就是因为它们具有野草一般的顽强与坚韧。
  我猜想,窗外这棵榆树,一定是从很远的榆树上面飘飞过来的。是的,桃花谢了春红的时候,榆钱也成熟了,一种黄褐色,有些憔悴,却不乏饱满,跟随着那些凋落的花瓣一起飞。它们飘飞着,以密集的队形,像空中坠落的雨点,飘飘荡荡,没有一点诗情画意。但是,它们是种子,它们飞翔,不是毁灭,是繁衍生息。
  它们在城市的上空飞,在原野的空中飞,在一切可以飞翔的地方飞。原野,河道,草地,山谷,都能看到它们飞翔的姿态。它们带着希望去飞。城市却很难容得下它们。城市那些可以生长草木的地方,大都被比榆树更加名贵的树木占领了。那些榆钱被风吹着,落在城市的街道、公园、庭院、角角落落,却难以生存下来。一粒粒成熟了的榆钱,千山万水过来,刚刚落地,就被环卫工人清扫,收走了。即便偶尔落在公园的草丛中,或者地砖的缝隙里,幸存下来,生根、成长,也会被连根拔掉,难免一劫。就像人一样,想在城市里生存,是有条件的。
  这是一扇朝西的窗户。窗户外面,是一家幼儿园。我想,窗外这棵榆树之所以能够在这个城市生存下来并且如此茂盛,一定跟这幼儿园有关。
  这是一所私立幼儿园,两层小楼古色古香,无论造型还是布局,都精巧而别致。院子不大,每一处设计,都独具匠心,处处显示出繁华中的古朴,古朴中的书香气息。一座这么古拙而幽雅建筑,办成一所幼儿园,足见这主人的情怀的确不一般。幼儿教师都正是怀揣梦想的年纪,她们用一双双巧手,把古朴的建筑精心装饰,古拙中又显出几分现代感,几分童稚的雅趣,几分梦幻的元素。孩子们在这里,接受最现代的教育,同时又被浓厚的文化气息熏陶着,因此,这所幼儿园里,真正是一座难求。唯一不足的是院子里缺少树木,花坛里的花花草草,与庭院相比,有些单薄了。一粒榆钱飘来,落下。一落地就发芽,一发芽就生根,一生根就被幼儿园里的姑娘们像孩子一样精心呵护起来。这样一棵榆树,岂有不蓬勃生长的道理?
  小小一棵榆树,同幼儿园的孩子一起渐渐长大了。不知道,这棵榆树,是否如那些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们一样,怀有绮丽的梦呢。
  当我注意到它的时候,这棵榆树已经枝繁叶茂,可以轻叩三楼的窗棂了。
  在城市里,住在三楼,竟然有枝叶轻叩窗棂,岂不恍然如梦么?
  太阳落山了。一个个孩子被家长接走,喧闹了一天的校园,静下来。落日的余晖泼洒过来,树枝、树叶都成了金色的。金灿灿的光,在枝叶上跳跃。我的窗前,幻出多彩的梦境来。几只鸟飞来,是几只小麻雀。它们落在枝头,有的还落在我的窗台上。它们在我的窗前叽叽喳喳叫,跳来跳去。鸣声与身影起起落落,虚虚实实。我的窗前,就热闹起来。
  这几只小麻雀应该算是旧相识了。
  冬天的时候,树叶落了,光秃秃的枝条少了树影婆娑,这窗外的风景,也逊色了许多。不知从哪里来了几只小麻雀,落在僵硬的枝条上,高一声低一声鸣叫,显得有些凄凉。我推开窗,它们“哄”地飞了,落在小楼高耸的房脊和挑起的屋檐上。我拿一把小米撒在窗台,金灿灿的。小麻雀又回来了。先是一只两只,后来,就有好几只。一边在窗台啄食,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萧索的窗前,有了几分生动。
  一扇窗开着,一只小麻雀飘落下来,一双精巧的小爪子踩着窗台一摞书上面,歪着头,圆溜溜的眼睛调皮地看着我,似乎给我一个问候。我慢慢伸出手,想用指尖轻轻触它。它却飞走了。外面的麻雀,也一同飞去。
  月亮升高了。


树影婆娑一地,有无限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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