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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也怜侬海上花

2022-01-08叙事散文lichezhiyuan
花也怜侬海上花“鸟去鸟来山色里,人歌人哭水声中。”心中默念着杜牧的诗句,身无长物的女人,怀里只有一本《海上花》,这本书自她13岁时第一眼看过便不曾离开过她。如果上世纪20年代初胡适之不曾考证过这本书,或许父亲就不会买来,她也便不会看到,也就……
花也怜侬海上花 “鸟去鸟来山色里,人歌人哭水声中。”


心中默念着杜牧的诗句,身无长物的女人,怀里只有一本《海上花》,这本书自她13岁时第一眼看过便不曾离开过她。如果上世纪20年代初胡适之不曾考证过这本书,或许父亲就不会买来,她也便不会看到,也就不会有今天。

1952年的初冬,异样的寒冷。初离上海赴港时,她还未曾想过就成永别,“自从罗湖,她觉得是个阴阳界,走阴间回到阳间”(《浮花浪蕊》),那时的她似乎还有些憧憬的兴奋。然而赴港之后的窘迫,让她不得不更现实的面对生活。但这难不到她,她不是别人,她是天才,她是张爱玲!

“男人做错事,但是女人远兜远转地计划怎样做错事。女人不大想到未来——同时也努力忘记她们的过去——所以天晓得她们到底有什么可想的!”

这就是张爱玲,她象自己说的那样“远兜远转地计划怎样做错事”,她完成了《秧歌》和《赤地之恋》。面对现实的窘迫,她并不是“不大想到未来”而是没有资格。唯一的选择就是忘记,但却还要“努力”,倒是什么也不去想的好。

“其实他们却原是贩子,也一向聪明绝顶,以前的种种,无非生意经,”(鲁迅《驳“文人无行”》)对于张资平之流,鲁迅是执意要“扒光了投枪”的!但对于一个“无力”的弱女子,即便如“天才”的张爱玲,先生即便在世,又何忍下手呢?

一生都在宿命里挣扎的张爱玲看来,所谓的立场也好主义也罢,只不过是两群男人之间的争斗,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她才说“女人……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一个极度爱慕虚荣的小女人,当“冷战”开始时要么讨好那一帮要么取悦这一帮,绝没有中间的路可走,否则,那就不是张爱玲。

我没看过《赤地之恋》,而《秧歌》原本是一个谎言,然而没人想到的是几年之后谎言竟变成了现实。张爱玲一下子从一个二流作家被推上了“先知”的神坛,成为一个现实中的预言家!

故事说的是:在长期的大饥荒背景下,村民处于崩溃的边缘。村干部在年关将近时还向各家摊派慰问军属的年礼,“每家摊派半只猪,四十斤年糕,上面挂着红绿彩稠,由秧歌队带领,吹吹打打送上门去。”,在别人怂恿下,劳模谭金根带着村民冲击了有民兵守卫的粮仓,结果谭金根被打死,老婆月香一怒之下点燃了粮仓,自己也纵身跳进了火海。第二天一早,村民们照常扭着秧歌簇拥着年礼去给军属拜年,秧歌队伍里看见了谭大娘。


从1954年《秧歌》发表到1960年“三年自然灾害”开始,其间不过短短6年,谎言就变成了预言,在张爱玲看来,女人就像“月香”和“谭大娘”,要么选择在反抗中被活活烧死,要么选择在卑微下苟且。月香的理想,谭大娘的无奈,对于张爱玲而言,不就是现实中的自己吗?


《秧歌》作为禁书,张爱玲在国内本是不受欢迎的。在这里不得不提到一个人和他的一本书——旅美学者夏志清和由美国耶鲁大学出版的他的《中国现代小说史》。书中对作家钱钟书、沈从文、张爱玲等人给予高度的评价,尤其对张爱玲的《金锁记》,称其为“中国从古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中美建交后,夏志清和他的《中国现代小说史》为张爱玲进入国人视野并在之后形成的张爱玲热奠定了理论基础。以至于钱钟书先生对夏志清非常不满的说“你怎么把我和张爱玲放在一起捧啊?!”一辈子不接受任何荣誉的钱钟书第一次因为“荣誉”而动怒。


也许是受丈夫的影响,百岁老人杨绛老先生在提到张爱玲时很是不屑,“受不了她。现在社会上把她捧得不得了,有一张她摆姿势的照片,说她是美人。我的外甥女和她是同学,她说“张”一脸花生米,awkward,在学校里拼命让人注意她,奇装异服。人都来不及选,汉奸都跟上了…”

我们相信钱先生和杨先生所说的那个时代的真实的张爱玲,或者并不美,甚至还有些令人“受不了她”!但这又何妨我们去理解今日之“张爱玲”,那个虚荣得甚至有些可爱的“无力”的小女人,那个穿了旗袍在暮色余晖中,醉眼朦胧的把玩欣赏着一杯红酒的、美丽的女人,还有那本伴随了她一生的花也怜侬的《海上花》!    [ 本帖最后由 lichezhiyuan 于 2012-3-24 01:08 编辑 ] lichezhi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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