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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鸽群

2022-01-08抒情散文田瞳
鸽群在城市上空盘旋飞翔。蓝天,白云,鸽群,一幅和谐安祥而生动的画。蓝天白云是静的背景,鸽群是动的画笔。你站在楼房的阳台上仰望天空,看鸽群从空中飘然而过,你的心境也如洁净的晴空一片蔚蓝。鸽群在空中盘旋,它们认识城市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楼房。……
    
  鸽群在城市上空盘旋飞翔。
  蓝天,白云,鸽群,一幅和谐安祥而生动的画。蓝天白云是静的背景,鸽群是动的画笔。你站在楼房的阳台上仰望天空,看鸽群从空中飘然而过,你的心境也如洁净的晴空一片蔚蓝。
  鸽群在空中盘旋,它们认识城市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楼房。
  我家阳台上也住着一群鸽子。阳台不大,是那种很简陋的老式阳台,鸽子住在这儿,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往阳台上一站,它们就会飞过来跟我套近乎,争着落在我的肩膀上,有时甚至在我的头顶上争夺地盘。我的乐趣自然也就在其中了。
  有一个夜晚,来了偷鸽子的贼。
  我家住在二楼,阳台离地面不过一人多高,贼娃子很容易就扒上来了。半夜里我睡得正甜,好像还在做着一个很诱人的梦,突然听见窗外阳台上扑啦啦一阵响动,鸽子!我猛地惊醒,大喊一声,跳下床就往阳台上跑。等我拉开阳台的门,小偷已经跳下去了,我听见阳台下边嗵的响了一声,是小偷落地的声音。那小偷的动作真快,我竟连个影子也没看见。回过头再看阳台上睡的鸽子,一只也没有了!
  我顿时愣在那里。我的鸽子呀!可恶的贼娃子,竟给我连窝端了。那是六对鸽子,十二只,飞到空中已经是像样的一群了。没想到一群鸽子突然间就被贼偷光了。那一时我的沮丧之情是可以想象的,还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苦涩的滋味,真恨不得抓住偷鸽的贼痛打一顿。
  第二天早晨,我一起来就走上阳台,我心里盼着能有一只鸽子幸存下来。可是,我把每一只鸽子睡觉的地方都看了一遍,结果是一只也没有,一只也没有留下。
  我怔呆在阳台上。往日的早晨,我的鸽子比我醒得早,天色未亮就在外边咕嘟咕嘟叫唤起来了,天天都是鸽子叫我起床。而此刻,阳台上静悄悄的,再也听不见那熟悉的咕嘟声。我失落极了,痛心地仰望着天空,那是我的鸽群每日里振翅翱翔的天空,而现在呢?
  远处天幕上,有几个小小的黑点在迅速移动着。那是一群鸽子。谁家的鸽子这么早就飞起来了?
  鸽群越来越近,径直向着我们这座楼房飞过来了。突然间,我的心口猛跳起来。啊,那是我的鸽子!它们在明媚的晨光里飞回来了!
  这时我明白了,鸽子在夜里受到袭击的时候,刹那间忽啦啦全都飞起来了,并没有落入贼手。它们在危急时分逃过了劫难,不知临时落在了什么地方。鸽子在夜里是不能飞行的,它们在某个地方避了一夜之后,天色刚一放亮,就向着自己的家飞回来了。
  啊,我的鸽子!它们回来了,十二只,一只也不少。它们远远看见我站在阳台上,一齐拍着翅膀疾飞过来,好像在欢庆胜利一样,眨眼间落满了阳台。
  这就是我的鸽子。那小偷半夜三更来冒险,是白忙活了。
  是呀,小偷要想抓住鸽子,不是容易的,因为鸽子睡觉的地方给小偷带来很大难度。平时,鸽子是不在窝里睡觉的,只有在抱窝时才卧在自己的窝里。夜里,鸽子都是睡在外边,而且总是选择高处能够栖身的地方。窗子上边的墙上,有一条凸出来的砖头棱,不过一个纸烟盒那么宽,鸽子却喜欢蹲在那儿睡觉。在我看来,这简直有点不可思议,它们睡着的时候,身子只要稍微一动,就会跌下来。可是鸽子却能安安稳稳睡上一夜,从来没有掉下来过。鸽子睡在那样的地方,偷鸽人就是爬上阳台,想抓住它们也是很费劲的。
  偷鸽子的贼总是在深夜乘鸽子睡着的时候,冷不防突然下手。但鸽子是极有灵性的动物,只要有一点轻微的响动,立即振翅起飞,其速度快如闪电。
  我家的阳台是鸽子的一方领地,鸽子一族在这方领地上快快乐乐地生活着,生生不息地繁衍着后代。鸽子给人类带来的也总是和谐、欢悦和安谧,鸽子使我们的生活更为多姿多彩。
  鸽群每天飞出去,免不了也会遇到一些意外的事。我有一只黑色雄鸽,飞出去多日未归,不知是被什么人抓住,自然是丢失了。不料,过了几个月后,有一天忽然回来了,它落在阳台上咕咕咕咕一个劲儿地叫,直到把我从屋里叫出来,一看见我,立刻拍着翅膀,显出异常亲热的样子,我伸出手,它就飞过来,落在了我的手掌上。那以后它再没有飞走。我猜想,那个抓住它的人可能是以为已经过了几个月,它不会再飞走了,就放开让它飞,哪知它怀念的仍是昔日的家园,一到天上就向自己的家飞来了。鸽子是很重情义的动物,从不背叛自己的主人。后来这只雄鸽又出了一回事,有一次飞出去三天没有归巢,我暗想它是不是又回到那一家去了?到了第三天下午,天色快黑时,我听见有个什么物件从楼顶落下来,扑啦一声跌到了阳台上,开门一看,原来是那只黑鸽。它摔在阳台上,气息奄奄,身子轻微地颤动着。啊,看这样儿,定是吃了田间的药麦子,中毒了。它在田野里挣扎了三天,战胜了死神,竟然奇迹般地飞回来了!可以想象,当它飞到自家楼顶上时,已经是精疲力竭,再也飞不动一下了,因而才向着阳台滚落下来。它宁死也要回到自己的家!
  还有一只白鸽更为奇妙。这是一只雌鸽,我送给一位朋友的。我告诉朋友,一定要用线绳把翅膀绑住,不能叫它飞。朋友照办了,白鸽和一只雄鸽配成了对,接连孵出几对小鸽。朋友很高兴,心想这白鸽肯定不会飞走了,就放开了它的翅膀。这时差不多已是一年过去了。然而白鸽却忘不了它的老家。有一天午后,大约两点钟的样子,我正准备出门去上班,临走前先到阳台上看看鸽子,不料一眼看见了那只白鸽。啊?它怎么又回来了?一年光阴过去,它竟然还没忘掉先前的家。当时我没顾得上管它,先出门走了。下午回到家时,白鸽已经不见了,想必是回来看了看又飞走了,我也没有怎么在意。可没想到第二天午后它又来了。这天已是周六,我就在家观察白鸽的动向,它一直在阳台上滞留到下午五点多钟,忽然张开翅膀腾空飞去了。噢,我一想就知道了,这只白鸽肯定正在孵蛋,每天下午雄鸽替换雌鸽抱窝,是雌鸽的休息时间,它便回来看望昔日的家,而到了下午五点多钟时,该它换班抱窝了,所以就又按时回去。你看有趣吧?我猜想的果然不错,那以后接连几天下午,白鸽都是按时来按时去。一天,朋友正巧来我家玩,我说了白鸽的事,朋友十分惊讶,说白鸽确实是在抱窝,只见它每天下午飞出去,也不知飞往何处,想不到竟是回到你这里来了。我和朋友一齐大笑,笑过后不由又感叹了一番,鸽子真可说是通人性的神奇之鸟。
  然而,不好的是鸽子却引来了小偷。
  自从我的阳台上有了鸽子,半夜里偷鸽子的事便时有发生。因为我们那阳台离地面没多高,很容易扒上来。我家又在最边上,是靠着街道的第一个阳台,小偷来去非常方便,所以有些喜爱鸽子的小青年常在夜里光顾我的阳台。我以为,这些毛头小子未必就是小偷,他们可能从没偷过别的东西,但他们却喜欢偷鸽子,在这一点上,那就是小偷了。其实他们来了,多半都是空手而回,因为只要有人一上阳台,我的鸽子马上就飞,而我听见鸽子一飞,立马就大喝一声,急速奔向阳台。那时小偷就如惊弓之鸟,屁滚尿流落荒而逃,还偷的什么鸽子呀?可他们总也不甘心,过不了多少天,就又来了。不过也有得手的时候,因为阳台上鸽窝里常有抱窝的鸽子,还有不会飞的小鸽子,只要捞在手里,跳下阳台就跑。
  在一个深夜里,我的鸽子又受到意外惊扰,偷鸽子的来了。那一夜月色很好。想不到在这样明亮的月夜,竟也敢出来偷鸽子,而今的小偷,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其实那时我刚好醒着,小偷在外边爬阳台的时候,我已经有了感觉,便悄悄起来,走到挨着阳台的窗口前。我隔着玻璃窗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人的脑袋从外边冒了上来,那个脑袋越升越高,很快就升上来半截身子,接着身子一歪,一条腿随即骗上来,骑在了阳台上。好小子,爬阳台的动作真叫熟练呀,就像在杂技团培训出来的。我再不能迟误,猛一下推开了阳台的门。那小偷也真够机灵,一看门开了,动作几乎和我一样快,身子一拧,立即急速下落,不过一两秒钟,就听嗵的一声,跳下去了。我一步跨到阳台边上,探头一看,一条黑影已飞速向路边跑去。这同时,我的鸽子也扑啦啦全都飞起来了。
  这时候,一件令我惊异的事情出现了。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十几步之外的路边上,竟还停着一辆三轮摩托,驾驶员就骑在上边随时准备起跑。那小偷跑到跟前,纵身一跃,跳到了摩托车上,那辆摩托嘟的一声响,就顺着街道疾驰而去,转眼不见了。呵哈!惊人不惊人?骑着摩托来偷鸽子,这小偷也走向现代化了!
  惊心的一夜过去,又是一个明丽的早晨。我走上阳台,远远看见,我的鸽子正在高高的天空向我飞来。
  鸽群在城市上空盘旋飞翔。蓝天,白云,鸽群,一幅和谐安祥而生动的画。蓝天白云是静的背景,鸽群是动的画笔。你站在楼房的阳台上仰望天空,看鸽群从空中飘然而过,你的心境也如洁净的晴空一片蔚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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