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今日

明年今日
文/亦夫
　　深吸一口气，吹去桌子上厚厚的烟灰，盯着屏幕，粉红色的桌面，一个风筝在远处迎风高飞，一对恋人，我姑且认为他们是恋人，在奔跑，旁边的一颗梧桐枝叶茂盛，如此的场景让我痴迷，所以我盯了许久，试图融入画面。假设和家人一起。

　　此刻家人不在，香烟依旧，音响中的低沉曲子，弥漫整个房间。这些构成了5月的某个周末，而这个周末他仅仅属于我一个人。所以思想也开始慵懒，于是一些没有深度的文字被某个自己习惯的输入法由拼音变为汉字。

　　对于苏州来说，我无外乎众多外来者的一员，而对于我，苏州却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在这里工作，在这里恋爱、在这里思念、在这里苦恼和嬉笑！以前住在苏州的时候，喜欢下班后可以去护城河边走走。那是造就生活的地方，许许多多的年轻人在这里谈论自己的爱情、事业和家庭。我总会独自一人坐在草地上，看着从眼前匆匆而过的人们，猜想他们从何而来、将去何处，此刻应该在想些什么等等，即使错的近乎荒唐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想到的一切。

　　离家很久，原来的村庄被越来越多的外出人分割成一种记忆。我不知道，多年以后家书还能不能寄到那里。奶奶还在家里，一个勤劳而要强的女人，现在只能靠着一副拐杖才能来到村口等候子女的归来。去年回家，在村口她足足站了一个下午，见到我她泪流满面，抚摸我的脸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到那双因脑血栓而颤抖的双手是那么的强烈。我背起她小心的走着那条长满杂草的小路。

　　推开家门，院中那棵我上学时栽下的柿子树此刻已枝繁叶茂。爷爷坐在下面修整着昨夜因大雨而倒塌的鸡舍。这么多年不见，爷爷似乎有矮了许多。我的呼唤并没有打搅他，奶奶说耳朵不行了，和他说话你声音要大。我喊了一声，声音提高了一倍，他回过头来。对视的刹那，我发现泪水充盈了那双失去光泽的老花眼。“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他嘴里念叨了许久！记得小时候，月光透过低矮的窗台洒在我的床头，我总是就着月光摆弄他的胡须。而现在那张陈旧的木床早已容不下我和他共同的身躯。夜晚到来的时候，就着月光，按照想象中的姿势，我依旧梳理起他的胡须，面孔依旧、月光依旧、木床也依旧。唯一不同的是一个男孩变的高大了起来，但思想却异常的脆弱起来。

　　可从那以后，同样的村口、同样的鸡舍、同样的床榻，同样的地方，再也已经看不到那对身影了。只有那棵柿子树在枝繁叶茂。

　　有许多事情总是试图去忘却，但总是一直被我们牢记，所以自己总是在牵强的认为，命运中，自己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领域，或许是关于爱情、也或许关于事业、甚至关于更多。因为明天永远是个未知，于是幻想一直充实着我的生活，在那里，自己不再一无所成。其实时间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忘却而止住脚步，渐渐春去秋来，年复一年，没有深度下去，一种左手玩右手的生活属于这个不健康的岁月。 [ 本帖最后由 亦夫 于 2009-6-10 19:44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