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之旅

夏威夷之旅

第一天


　　现在飞机正飞行在茫茫太平洋的上空，飞机的下方尽是大片大片的白云，云团之间是蔚蓝色的底子，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海水。极目远处，就是白云与天空的交界处，最下层是亮白色，越往上越淡，这一层逐渐变化的光影横在远方的“地平线”，就像一道彩虹。“彩虹”之上便是蓝色，无穷无尽的蓝色，越往上越深，从飞机的舷窗望望头顶，天空竟蓝得接近于黑夜了。

　　我们正向夏威夷飞去，也正向着茫茫太平洋的深处飞去！ 　　到了夏威夷，一下飞机吃过午饭，然后就开始了我们的夏威夷之游。
　　参观的第一个景点便是珍珠港。那是一个早就在历史书上记忆深刻的名字，今天竟然亲临，想想不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坐上军港的游船，驶向对岸一个白色的建筑，那是亚利桑那战舰纪念馆。1941年12月7日，日本帝国海军偷袭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基地珍珠港，美军毫无戒备，在历时两个多小时的空袭中，日本轰炸机炸死、炸伤3,581名美国公民，炸沉6艘舰船，炸毁347架飞机。当时停泊在珍珠港的亚利桑那号战列舰（编号BB39，属于宾夕法尼亚级战列舰，于1916年10月服役）被击中沉没，弹药库爆炸，1177名将士遇难。白色的纪念馆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水泥框架，在高出海面的平台上是一个两边和顶部都是大量开放空间的大厅，大厅的最里面的墙壁上刻着那一千多阵亡将士的名字。大厅的中央有两块石质示意图，说明这个建筑物下面那一艘沉没海底的战舰的结构和方位。就在这个建筑物的正下方，与建筑物垂直的方向便是当年被日军炸沉的亚利桑那号战列舰的残骸。还有一个巨大的炮台和一个烟囱露出水面，锈迹斑斑；在另一侧水面上还不停地冒着油花，几十年来，一直不断。头顶，一面美国国旗在丽日晴空下猎猎作响。珍珠港在美国人心目中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1941年12月7日发生在这里的珍珠港事件导致太平洋战争爆发，使美国加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唤起过几代美国人的爱国之情。我到了这里，却突然把读中学时历史课本上那一幅黑白插图清晰地记忆了起来。至于那一部情节逼真的电影的画面，我总是难以与眼前的景象重叠。

　　离开珍珠港，我们又去这个岛上另一个著名景点——大风口。汽车离开市区，在山间公路上一路前行，两旁山岭高峻，绿树茂密。汽车把我们带到了一个两峰夹峙的山口。这里的确风很猛烈，呼呼疾驰的海风从太平洋的海面顺着低缓的海岸爬上来，再沿着顺着山坡往上冲，在山岭的阻挡下顺着缓坡爬升，来到这个如喇叭一样的山口，便聚集起了巨大的力量。站在山口的观景台上，耳旁是呼呼作响的风声，风强劲得几乎让人站立不稳，稍不注意，连眼镜都有可能被刮掉。站在山口，能俯瞰山下如图画般的绿色山野及靠近海边的白亮亮的市区，有心旷神怡之感。导游说，当年日本人偷袭珍珠港的飞机就是从这个山口飞过去的。

　　在山口的停车场，有一大群大大小小的鸡，围着游客转来转去一点也不害怕。一个华人司机正用自己带来的大米喂它们。一打听，竟然全都是野鸡，也就是叫做雉的那样的动物，不禁令人惊叹不已。

　　从山上下来，我们去参观了夏威夷第一位国王的黄金雕像，远观了旧日的皇宫。街市整洁，绿树成荫，建筑古典且漂亮。

　　今天的参观项目正式结束了。我们先到酒店安顿好，然后到海边去看了一会，就回来吃晚饭。 　　此时此刻，正值黄昏。我坐在火奴鲁鲁临近海边的一座酒店的9楼的落地窗前记着日记。酒店的名字叫做海滨假日酒店，稍有点遗憾就是它并不直接面对大海。站在9楼的阳台上，可以从前面几栋高楼的两处空隙望见几百米外的空阔浩淼的太平洋，远处低垂的墨云，海面上游移的船只，一叠一叠由远而近的海浪，海岸上姿影婆娑的椰树，以及在沙滩上晃动的人影……

　　临近海滩的地方已经点燃了篝火。我决定停下笔独自出去走走，看看这夜幕降临之后的夏威夷。

　　刚走到滨海路的街口，便听到一座建筑的楼顶酒吧热闹非凡，一个歌手弹着吉他在声嘶力竭地歌唱。转到滨海路，人如水车如潮，熙熙攘攘。几乎整条大道的两边都点燃了篝火（那些篝火其实是在钢管的顶端点燃的天然气），营造出了一种独特的异国情调和热烈气氛。来到海边，还有不少恋海的人在海水中嬉戏，有的在沙滩上或走或坐。远方的夕阳在迅速地淡下去，远处海面上的船影便如同剪影动画，一抹红霞在接近海面的地方如烧透的红炭，久久不息。海面已经被夜色笼罩，天空疏星点缀。那一抹红霞仿佛混沌世界中孕育着的鲜活生命。我一直就这样坐在海边的椰树下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它最终是怎样莫名其妙地消失的。

　　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雨，自从离开国门将近一月，似乎还没有见过天上下一滴雨，此时，在这太平洋的中央，一个如梦如幻的海岛上的黄昏，丝丝细雨带来了清凉，也带来了不少诗情画意。游人们并不躲避，在雨雾中行走自有另一番独有的情趣。

　　我在沙滩上溜达，在海浪的冲击下，感受到了一种凉爽的快意。我然后穿过街道，把自己汇入商店林立，灯火辉煌，游人如织的热闹之中。在一个花台的边上，两个上身赤裸的男人弹着吉他在唱歌，我听不懂他们唱些什么，我也无法评价他们唱得好不好，反正我看见其中一个男人吼得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行人匆匆地从他俩面前走过，视若无人。只有一个听众，一个背包的穿着红T恤的东方男子端正地坐在他俩的对面，认真欣赏。最后我没有看清楚他是否往那个金属钵子中投过钱币，只见到他在与那两个歌手握手，亲如兄弟的样子。那两个唱歌的男人似乎有些像墨西哥人。

　　夜幕完全降临了。远海已只能望见一派朦胧的光影。在近岸的地方，因岸上的灯光照射，还可以看见白色的海浪一叠接一叠地从远处向岸边滚过来，并听得到隐隐的涛声。玩水的人渐渐上岸，有赤着上身的男人，也有穿着比基尼的女子。提着滑板的，抗着冲浪板的，三三两两在人流里穿行，然后消失在一条条街巷里。
第二天
　　早晨，不到6点钟我就起了床。昨晚不知怎的一直未睡安稳，大概是旅途打乱了时差的缘故吧。在阳台上坐了一会，整个城市还处于宁静之中，远方的大海一如既往地一浪接一浪地涌动，滨海路上已有晨练跑步者的身影。而这宁静的情景又与昨晚的喧嚣形成强烈对比。

　　不过，说是宁静，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宁静。空调的声响仿佛把整座城市变成了一座机器轰鸣的巨大厂房。不过， “心远地自偏”，在这个世界上最宽阔的大洋之中的美丽岛上，怀着宁静之心来寻宁静之美，那么你的整个世界自然也就是宁静的。

　　独自一人下楼去，走上那条海滩观景栈桥。海面上已经有不少上下浮动着的人影，那些都是玩滑板和冲浪板的人们。听说夏威夷人很痴迷玩冲浪，很多人每天早晨和傍晚都要下海玩一阵，就像我们有些人玩牌一样，上瘾了。在栈桥上，一个美国老人手上拿着大米和面包，吸引了一大群大概是鹦鹉的灰色小鸟在他的掌上和手臂上栖集啄食。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东方男人，看起来也算是慈眉善目的，他好奇地向那个美国老者要了些大米和面包，把一只手长长地伸出去吸引小鸟，奇怪的是那些小鸟就是不愿意靠近他，有一只在他手上只停留了一瞬便飞开了。那男人表现出很尴尬很失望的样子，嘟囔了一句——好奇怪哟！——原来还是我的同胞！不久又过来一个美国女子，她从那个老者手中要了一些面包屑，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鸟儿飞上了她的手臂。看着这样的情形，我没有了要试一试的勇气，八成这些鸟儿也懂得了“种族歧视”。当然这只是笑话，不过还是让我很受震动！

　　从滨海路往城里的方向穿过公路，里面有一座公园，有几株巨大的榕树，垂地的气根也仿佛是一片密集的森林，使人惊叹！公园里还有一个橄榄球场和一个网球场，在绿地之中到处都有供人们休闲的座椅。绿地中不规则地生长着一些树身略微倾斜的椰树，正因为它们的不规则，却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南国风情的美感。公园的傍边是一座黑褐色的山，大概有两三百米高，可能是火山形成的山岭，与山下浓绿的公园形成了强烈对比。更远处，视线越过市区，在岛的中央就是莽莽苍苍的崇山峻岭，山岭之间云雾袅绕，神秘而空灵。

　　上午9点出发，汽车带着我们沿着海滨公路去参观今天的第一个景点——火山湾（又叫做恐龙湾）。汽车在如画的滨海公路上疾驰，路边闪过一幢幢精致无比的别墅式住宅，导游说那是富人居住区，自然，这些住宅环境之好造型之巧又远胜洛杉矶那些所谓的中国贪官住宅区。在公路靠岛内一侧，一片斜斜的山坡上，有一大片住宅在阳光下反着亮光，那山坡叫做“富人山”，都是一些具有国际知名度的人物的别墅，据说伏明霞和陈龙在那山上都有房产。导游这样介绍，显然有“八卦”的意味，我于是也跟着“八卦”一次吧。

　　我们来到一个山口，站在山口悬崖边的石栏杆旁一望，眼前是一个不大的海湾，整个海湾是圆形的，只在正方有一个不宽的缺口与茫茫相通。海湾内靠近跟前的一片海水很浅，站在悬崖上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水下面的情形，那里水下全是一些乱石深深浅浅地布着，似乎又并不尖锐凌乱；石头形成了许多或深或浅的坑，在海水之下呈现出碧绿的色彩。远远望去，觉得那些石头都与水面齐平甚至露出了水面，而实际上应该是在水面下较深的地方，因为我们分明看到许多游泳者正在那些石头上自由地游泳。两面的山岭高峻而枯秃，反衬着海湾的秀丽。整个海湾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火山口，从它圆形的结构以及两边山壁上凝固的液体流动状态的外表特征可以看得出来。
接下来我们又沿着海边公路来到一个叫做“喷泉”的景点。那一带的海岸全是悬崖峭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堆叠的乱石俱为灰黑色，想必也是火山爆发所为。旁边是一个很小的海湾，外边的海潮涌入海湾，激荡起层层白浪，在悬崖下形成了一小片沙滩，居然也有好几个比基尼躺在那里。放眼遥望，附近这一片海域呈现着灰黑色，与岸边的岩石一样，那是这一代海水极深的缘故。据说这一代就是盛产稀世珍宝红珊瑚的地方。喷泉就在这一片悬崖的另一侧，从上面可以稍稍往下走一些，崖边有观景的栏杆。那喷泉在海边一片乱石之中，每当大浪涌来，就会从一个黑色圆孔里喷射出一股股水柱，仿佛浮出海面的巨鲸喷水一样。浪越大，喷得越高。我怀疑这只是海边水面下一个与大海接通的孔道，并不是还活跃着的火山现象，它最多就是曾经的火山爆发留下的遗迹而已。不过看起来也还有些意思，尤其是这一片海，给人极其壮阔的的震撼之感。

　　至此，我们的夏威夷之游算是正式结束了。不过，我忍不住还要说说夏威夷的司机。请不要怪我啰嗦。

　　夏威夷的旅游车司机给人的感觉是最礼貌最受人尊敬的。这之前在美国大陆，无论是东海岸的纽约费城华盛顿，还是在西海岸的洛杉矶旧金山圣地亚哥拉斯维加斯，给我们开车的司机都是华人，都是自己的同胞，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反正要么油嘴滑舌，要么闷不做声，车一停就抽烟，还向我的同事们介绍如何抽烟才不违法的诀窍，他们与我在国内所遇到的那些旅游车司机没有太大区别。我们来到夏威夷，到火奴鲁鲁机场来接我们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司机，第二天和第三天给我们开车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司机。从他们的长相特征看都可能是夏威夷的土著——波西米亚人，穿着具有夏威夷风情的民族服装，但是服装又明显是职业装。那一声发自肺腑的招呼——ANOHA，让所有的游客从内心获得真诚的感动，因为他们的声音和表情是那样的真诚，这样一种纯美的情感会像一线淙淙的流泉沁入你的心脾。说实话，那的确是一种从第一刻开始就让人不会戒备和怀疑的友善。每次要下车的时候，他们一定会首先下车站在车门外，或者坐在驾驶座上回转身，面带笑容地向每一个人点头招呼。每次见面的时候要大声地向大家问好——ANOHA!结束分手的时候也要大声问候——HANOHA!尤其那位男司机更有意思，他在还未发车的时候，有时还会悄悄坐到空位置上，低下头，故意让导游数错人数，是个老顽童。今天中午他与我们道别的时候，站在大街的中央招呼过往的汽车停下先让我们过街，还与每一个人击掌道别！

　　旅游，能欣赏到美丽的自然风景，能体会到独特的异域风情固然是一种满足，如果能一路上遇上这样的司机，不也是一种难得的风景吗？是他们让我的美国之旅在最后的时间里，获得了最完美的感受！


[ 本帖最后由 秦时明月 于 2010-11-9 23:44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