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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冬天到了,我想起朋友

2020-09-24抒情散文欣欣向荣
冬天到了,我想起朋友冬,不管人们喜欢与否,都会按时令的脚步坦然降临。行走在操场上,周围棵棵站立的法桐,宽大的叶子早已脱落,只留下了枝枝叉叉,使目光可以穿越小树林,伸展到更远的地方,那里有刚刚离开地面,还未曾被寒冷击倒,仍包含绿意的小麦苗。虽
冬天到了,我想起朋友

冬,不管人们喜欢与否,都会按时令的脚步坦然降临。行走在操场上,周围棵棵站立的法桐,宽大的叶子早已脱落,只留下了枝枝叉叉,使目光可以穿越小树林,伸展到更远的地方,那里有刚刚离开地面,还未曾被寒冷击倒,仍包含绿意的小麦苗。虽然万物生长靠太阳,它们也需要温暖冬阳地爱抚,但是它们更渴望的是一场洋洋洒洒的大雪飘落,这样盖上几层来自苍天的洁白绒絮做成的被子,才会实现梦中对丰收的展望。

冬天是一个没有遮蔽的季节,万物都在深藏,静候春天的号角奏响,大地上表现的空旷、寂寥。枯黄的小草也陷入深睡眠,它们同样需要一冬的积蓄和等待,然后才能生机勃勃。

看到冬天,不有人不联想到雪,联想到曾经与我雪中漫步的朋友。她的名字叫红梅,她哥哥叫红兵(那时孩子的乳名也带有明显的时代特色)我们是邻居,红梅的妈妈是村小的老师,爸爸在外地工作。红梅小时她妈妈是清水奶子,红梅经常被饿的“嗷嗷”叫,大字不识的母亲,也就担负起哺乳两个女娃娃的任务。我俩到小学毕业,一直是形影不离的。记得有一次老师让我们写作文,题目是《我的小伙伴》,红梅的文章作为范文被老师在讲台前给全班同学读了,文章的主人公当然是非我莫属,特别是那两句对我的描述,至今仍令我记忆犹新:“说话带着笑,走路带着跳”把我儿时的调皮劲活脱脱表现出来。不过,红梅并没有因为与我同吃一母之奶而“特殊照顾”我,特别是我们那时处于半阴半阳的孩童年代,她经常依仗是教师子女,爸爸端铁饭碗、吃公家饭,而欺压同学耍“大王”。她如果不理哪一个,几乎所有的女生纷纷响应,簇拥在她的周围,冷落那个可怜的倒霉蛋,所以几乎没有人敢不听她的招呼、不依她的要求。当然,我从来不买她的帐,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妈妈对他们兄妹管教比较严;另一方面还抱着“不理就不理,谁又怕你?”的轴脾气心态。记得有一次,不知什么原因得罪了红梅,那高傲的公主,仰着脸不仅不睬我,还抛下几个卫生球,她被人簇拥着去玩踢毽子了,作为孤家寡人的我,只好独自返回教室,伏在桌子上心不在焉地涂鸦,内心滋味杂陈,却仍固执的怀揣坚定的信念:绝不低头!——至今这性情也是我一直不被上司青睐、重用的原因之一。活没有少干、累没有少受,并且优秀率年年达标,论文省级、市级获过奖,仍难入校长的法眼。那些经常找校长交流沟通、过年过节有校长的人,即使成绩亮了黄牌,一手遮天的校长也向上级推荐为优秀教师、优秀班主任,并且一定是大伙儿投票选举,似乎是很公正的走完过场,最后定夺仍是校长一人。也怪不得人家校长大人,你眼里没有领导,领导眼里又怎么会有你呢?废话少说,言归正传:多数情况下,红梅慑于她妈妈的威力会主动向我示好,她手下的那帮小卒也就屁颠屁颠地跟过来与我套近乎。切,让人鄙视的汉奸嘴脸——或许战斗片看多了,从骨子里非常看不上那群善变者。但是孩子毕竟是孩子,很快就会忘记恩怨,投入到无忧无虑的游戏当中去。

读中学时,他们全家搬到镇上住了,我们没有在一处学校念书,毕业后我做了小学教师,她被安排到县肉联厂上班。或许因为童年记忆深刻的缘故,儿子在我手下读书时,我早早给他打了预防针,德智体美劳可以争先,其他的一律靠后,低调做人、不许称王称霸,所以儿子进入小学高段我管的班级,几周后还有同学问他:“咱班主任真的是你妈呀?!”

红梅偶尔会来单位找我玩,时常抱怨自己的工作:“你知道我在肉联厂干什么吗?师傅宰好了猪,我给倒肠子呀!又味又脏、油腻血腥,你说这是什么活呀?唉,谁叫咱爹妈没有本事呢?”她从小聪明,肤色虽深,但是明睁大眼还是很漂亮的,何况家庭条件优于我们这些农家子弟,当然有些苦受不了。她开始贩一些长的、短的女士丝袜,批发一些巧克力等,然后去乡下集镇上兜售,也会送往熟人的单位,这样我脚上的袜子就不必再跑到店里买了,也吃到了香甜、免费的巧克力。她向我说一次可以赚多少多少钱,我从来没有放进心里,也从来没有对此举有过想法,所以一直到今天,我还只是个仅仅解决温饱的普通人。

当年追她的男孩不少,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有一个非农业户口的女孩,即便没有工作,也可以定一门好亲事,但是她看不上,或者说她想的还高,错过了自己爱的男孩,也忽视了爱她的男孩,不知不觉就进入了高不成、低不就的行列,她所在的企业也在日渐衰落,改革的大潮正席卷全国,铁饭碗也有了保不住的危险。这时,有人为她介绍了一门亲事,那个男的在市里上班,结婚后她也可以离开小城到市里生活,在外人看来似乎馅饼一下子砸到她的头上,而没有情感保障的婚姻,也为以后的悲剧埋下伏笔。

她成家后,我们相距百里多地,却很少见面,直到有一天晚上,正坐在沙发上歇息的我,听到有人在楼下喊叫,并且呼唤的是我的乳名,我赶紧从沙发上弹起来,推开窗户向下探出头应声,然后一路小跑到了楼下,果然是亲人。红梅比原来胖多了,带着她的女儿----一个七八岁的漂亮小姑娘,眉宇间有她妈妈当年的影子,但是肤色比她的妈妈更白,长得也更清秀一些。厨房里一通忙活过后,我们吃过晚饭,孩子休息了,我们终于可以在安静的环境里说说话了。从言谈中知道,她是从学校里偷偷把孩子接出来的,她已经搬出去租房住了,打算与丈夫离婚。在她爸爸病重期间,焦急、奔波、疲乏的红梅,因为忙乱中的一件琐事,被她的丈夫狠狠用拳头捣了几下后背,她疼痛的斜靠在床上,从胸腔里发出哀嚎;爸爸不久去世后,红梅从老家奔丧回来的当晚,那个男人就急不可耐地爬到了她的身上,当红梅费劲把他推下去时,随即被扇了一记耳光。那时,愚钝的我仍抱着女人要从一而终的思想,再三劝慰她为了孩子尽量凑合下去。哪个男人好呀?还不是都一样!谁也没有到谁家混上两天。因为我当时也经常与家人冷战,思前想后觉得还是维持家庭的完整更重要,所以就开始放下尊严,迎合丈夫的一些让人不可理喻的举动。因为见过太多单亲家庭的学生,他们幼稚的脸上,流露出的眼神让人心疼。这个世界上毕竟最爱孩子的是爸爸妈妈,为了自己的亲骨肉,还是尽量委屈自己吧!

第二天一早红梅就带孩子坐车回去了,她说不能耽误孩子上学。她一定很失望,因为没有从儿时朋友这里得到什么支持或者帮助,只是听到一些俗套的忍让美德,和需要稀里糊涂混到老的婚姻理论,根本就不曾顾念她的心灵感受与苦闷,也不曾站到她的角度,感受她内心的苦涩与酸楚;更不清楚两人世界的婚姻究竟怎样相处才会达到和谐?并且作为局外人,迂腐的一再劝她对于婚姻一定要维持,维持。她走后没有再联系我,我发过几条短信,她也没有回复 ,总认为以她的能力与个性,或许真得与那个不懂得疼爱、呵护自己媳妇的男人分道扬镳了,内心十分牵挂,又因为自己也被红尘俗世困扰,所以就没有再联系。直到有一天,在某商场购物时见到她的妹妹,问起她的有关情况,才知道她并没有离婚,又搬回家中与那个男人继续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的内心蓦地感觉悲哀,是因为她听了我说的那些话吗?还是觉得自己确实老了,无法与年轻的女子抗衡,才委屈自己继续忍耐下去呢?继续过着同床异梦的生活,继续貌合神离的维持所谓完整的婚姻呢?

又到冬天了,日日出奇的晴好,即使节气已经是大雪,空中却连小雪粒也不曾飘过,课堂上接二连三的咳嗽声此起彼伏,连我的嗓子也因为沙哑有几天没有进行新课了。二十年前,在那片茫茫的洁白雪地上,两个少女边笑谈边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漫无目的的在旷野散步,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而今,雪成了罕见之物,那份存留于记忆之中的情谊,也变得弥足珍贵起来。不知道还有没有东西可以唤醒我们那早已冷漠、麻木的心灵?我在期盼着,期盼着经过一冬的等待,会有好的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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