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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生动的苏醒(外二篇)

2022-01-08抒情散文黑龙江小龙女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5:36 编辑

      春寒此时节气,已过雨水,北国的春天是姗姗来迟的,除了背光的角落留有残雪,世界又恢复到初冬的景色,曾经的绿色变成满眼或浓或淡的黄,门上的春联经……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5:36 编辑 <br /><br />      春寒
      此时节气,已过雨水,北国的春天是姗姗来迟的,除了背光的角落留有残雪,世界又恢复到初冬的景色,曾经的绿色变成满眼或浓或淡的黄,门上的春联经过月余的风雨,已经斑驳了,树木疏朗的枝条随风律动。
      初冬是寒冷的前奏,人们御寒的准备更为充足,像登山的上坡,全神贯注来不得半点松懈,酷寒显得不那么难耐。而早春正与之相反,禁锢了一个冬天的人们,对春天的跃跃欲试早就忘了“春捂秋冻”的古谚,青年人纷纷甩掉盔甲一般的棉衣,把对春天的热诚向往袒露无疑。防寒取暖,仿佛翻过山头的跋涉者,处在轻松的下坡阶段,便有些随意了。
     初露端倪的温暖和煦,经常遭到春寒的反戈倒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了。看着路上,几天前消融的残雪留下水渍,来不及被春风抽干,就在呼呼的北风里变成了冰,形状像梅花鹿身上的斑点。匆匆的行人仿佛去赴一个重要约会,一路小跑。偶尔路遇熟人的寒暄,双手时时用力搓着,靠摩擦取暖,还嫌不够,便把手放到嘴边吹着气。尽管如此,断没人去重穿羽绒棉衣的。
      路旁几棵常青的松树,粘满了灰尘,等待一场春雨的沐浴,地面绷着脸,一些绿色的梦酝酿成形,即将惊醒,这可爱的一切,让人向往。
      水果、蔬菜无精打采的,溜走的水分让它们容颜憔悴,果实的品相腐败,蔬菜的叶子泛黄,有些柴色了,引不起购买的欲望,“精品们”躲在量体裁衣的塑料包装里,露出保养滋润的脸,价格更体现出了贵族身份。没有特别需要,单为自己饱口福,断舍不得花钱买的。对多数人来说,这个季节是枯燥中的青黄不接。
      正像黎明前的黑暗一样,这段时光是春天要冲破的最后一道藩篱!
        春日
      阳光静静的,微风拂面,蛰居一冬的春从冬眠中苏醒,伸着懒腰。
     春日,仿佛是一泓梦中的湖水,一个淘气的石子扑进怀里,漾到周围的波纹,让宁静有一丝活力与生动。“鸟鸣山更幽”不是追求唯美运用的比兴,而是生活的高度提炼与写真。
     天空是水彩画中的蓝,头顶是最正宗、纯粹的,地平线之上的蓝色则渲染在白色雾气之中,其间自然、流畅的过渡是花瓣儿尖儿滚到花蕊儿的晨露,像音乐从低谷爬上山脊。
     人们不约而同走出家门,感受阳光,在院门外扎了堆儿,成为这幅画儿的眼睛。老人谈着年成、彼此问候身体,交流与疾病的作战经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包着厚厚的棉被,用布条儿捆了几道,形状极像个粽子,戴着绒线帽子,被奶奶或者爷爷宝贝般的抱在怀里,一双眼睛像甜润的黑葡萄,看看这儿,看看那儿,瞅瞅你,瞅瞅我……大人的话题,立刻就与婴儿有关了!
     院墙的北面,靠近墙根儿的一点积雪,变成了筛子眼儿。作为雪它是幸运的,被阳光“捉”到的雪早被怜惜的抱在怀里,变成天上的云。男人在院墙南面的沟里,挖着“攒”了一冬的牲口粪便,装上牛车,往地里运。牛慢慢悠悠的走着,老板儿的鞭子象征性的攥在手里,只有拐弯的时候,嘴里吆喝着,鞭子像一个玩具风车或是藏教的转经筒在手里摇着。终于,鞭哨儿在空气中清脆的响了一下,警觉的牛加快了脚步,不过刚走出几米远,人与牛又恢复到原有的悠闲了。
     大地里,有马车往地头儿拉玉米秸秆,男人挥着叉子,把捆好的秸秆挑上车。驾辕的马安静、驯服的站着,等待迎接加在身上的重负。 牛车进地了,老板儿放下鞭子,挥起铁锨从车上往地里铲粪,吆喝着牛慢行。留在地里的农家肥,远远望去像错落有致的艺术品。
    在春日,不用更多的豪言壮语去造声势,人们准备播种,把辛勤的劳作当成实现憧憬的雨水、阳光,齐心协力在大地上抒写对自然的感恩。
        生动的苏醒
    我的住所前面是一片玉米地,去秋的秸秆已经清运干净,散乱的柴禾叶子在风中的垄沟儿里打滚儿,只差一点儿就能腾空而起,风却闭了口去酝酿下一个轮回了,叶子只能像离开水的鱼,在沙滩上徒劳挣扎。尖锐的茬子用阳光下的白,诉说感觉里的一种疼痛。
    地里散放的牛羊多起来,主人悠闲的站在地头或者树下像一尊雕像。这些牲口在狭小的圈里被禁锢了一个冬天,吃着粗草料。现在地面积雪消融,放它们出来啃啃干草,活动活动。像极了70年代的孩子,吃了一夏、一秋的粗粮,盼着春节打牙祭的心情有相通之处。
    牛多为黑白花,出落水灵的皮毛像黑缎子般发亮,嘴里慢悠悠嚼着,总觉得上下颚不太合拍,口水流的很长,慢条斯理的儒雅更像绅士。山羊轻巧灵活,警惕的乱蹦,嘴巴快速开合的掳草,吃相儿不雅,像叫化子,脚不安分的移动,好像急着圈占“势力范围”。绵羊不着人喜欢,弯曲的毛打了卷儿,矮墩墩的身体布满肮脏的黑疙瘩儿,当地野外并无水塘,冬季室外的水也以固体存在,推断它们没有洗过澡,并不过分,迎面离的很远就能闻到一股儿膻味,挥鞭子驱赶的老者,衣着不如某些职业乞丐齐整。零星的马混在牛羊中间,像滑稽调笑的角色,不时的打着响鼻儿,偶尔调皮的马驹儿亮开四蹄乱串,刚拉开姿势加速,前面却没了目标,变成强弩之末,像即将熄灭的火炬,营养不良的火苗让人怜惜,并颤颤兢兢,终于还是晃了晃坠入黑暗里。
    我是喜欢马的,乡间的马多为棕红色,细心的主人把马棕毛剪的像齐刷刷的刘海儿,用大齿儿梳子通透顺溜儿,像刚理过发。黑马我没见过,只能在媒体对某类出乎意料的人和事儿的比喻里,开动想象去领略它的炫目。此时,一匹白马驹儿映入眼帘,它在垄沟里温顺的站着,除了耳朵像警惕的雷达,不吃也不动,好像在倾听什么,眼神清亮的像一泓湖水般安静又忧郁,在众牲口生龙活虎的饕餮宴会上,它仿佛满腹心事。我望着不觉有些痴了,爱人见我神态有异,过来拍我的肩膀,我指给他看那匹忧郁的白马。以我对美术的外行,觉得这是一幅灰白色调的绝妙静物,等着画家写生。我不是画家,只能一叠声儿的催他快去找相机,等我们慌乱的做好抓拍准备,白马已经不见踪迹。白马本来少见,这样的“王子”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风渐渐大起来,是“放荒”(把乱草叶子烧成灰变成肥料)的好天气,风借火势,却能在人力控制的范围内,不至蔓延成灾。地主人扛着耙子,拿着打火机来了。他先在地头儿搂一小堆儿乱草叶子用打火机点燃,顺风的火苗便像多米诺骨牌般前进了,他站在上风口用耙子搂着燃烧的乱草,撒到相邻的垄沟里,严密注视着过火情况,偶尔推波助澜的搂几耙子,火苗便像一个黑红花的地毯铺开了,发出“喀喀”的欢叫声,几缕清烟袅袅的升起来。地里的牲口们觉得安全受到威胁,便作鸟兽散,躲进歇在地头主人吆喝的长调儿里。
   春在氤氲中苏醒,并悄悄睁开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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