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女 人 与 织 机
2022-01-08叙事散文meng20042004200
女 人 与织机文/孟迎新千百年来,织布机,一直是中华民族心中的美丽图腾,承载着供人穿衣戴帽的使命。勤劳的女子,坐在织布机上,舞动飞梭,梭像听话的鱼在双手间游动,一次次往返,丝线便纵横交织,成了布匹。它美妙的咔嚓声,有节奏地回响了几千年,那是……
女 人 与织机
文/孟迎新 千百年来,织布机,一直是中华民族心中的美丽图腾,承载着供人穿衣戴帽的使命。勤劳的女子,坐在织布机上,舞动飞梭,梭像听话的鱼在双手间游动,一次次往返,丝线便纵横交织,成了布匹。它美妙的咔嚓声,有节奏地回响了几千年,那是女子用双手和生命弹唱的音响。它混合着风声、雨声、雪声,混合着家燕筑巢、夜半虫鸣,混合着兵戈相接、战马嘶嘶,混合在季节交替、朝代更迭,它的声音有时可能被打断,但不会终止。织布机,在女人的手里,生生不息,穿行在历史的时空里。 女人不能织布的岁月是痛苦的,那是爱情的残缺,是生活的残缺,亦是时代的残缺。织女下凡人间,和牛郎男耕女织,生儿育女,虽是布衣挂身,粗茶淡饭,却能恩爱相守,共享天伦。待王母把她捉到天庭,划出一道银河,她与牛郎和一双小儿女天涯两隔,便终日以泪洗面,天天守望着一个梦想:“你耕田来我织布,夫妻双双把家还。”她渴望团聚,渴望织布机再次响起,渴望茅舍里再次升起袅袅炊烟。刘兰芝“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是那样精通女红,“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是那样勤于操劳。她与焦仲卿琴瑟相和,可婆母非要拆散他们,把她遣送回娘家。再不能为爱人织缝罗裳,家破裂,心亦破碎,她义无返顾地“ 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惹得焦仲卿也“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战争硝烟漂散、家园风雨飘摇的时刻,无数女人牵起儿女的手,被迫颠沛流离,在不幸的时代里哭泣。流浪的日子里,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抱怨侵略和战争,祈祷宁静与和平。她们所求甚少,只不过能在自家的厅堂下,为家人织一席换季的衣衫,看他们高兴地穿上身,透出满足和甜蜜。 我的童年时代,市场上已有了工厂生产的布匹,但织布机仍支撑在千家万户的厅堂里,是女人编织生活的重要方式。至今,我仍然记得母亲织布的复杂情景。她在春天种下棉籽,秋天收获了棉花,在无数个夜里她把棉花纺成一锤锤棉线,又把它们缠绕在经珞上,然后再把经珞有秩序地摆放在织布机上,才开始了正式的织布。她端坐在织布机上,手里舞弄着飞梭,双脚此起彼伏地蹬着踏板,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纵横交错的丝线。她专注的眼神,没有语言能够形容;她庄重的姿势,同样没有语言能够形容。她气定神凝,面容安和,静时如佛,动时如仙。母亲没有接受过诗书之训,为什么会有这般尊贵的风度和仪态?也许,是纺车、经珞和织布机,教给了她有节奏有经纬的劳动智慧。由地而棉,由棉而线,由线而布,由布而衣,一步步走来,她渐渐接近了酝酿已久的理想,老人马上可以穿上新衣,孩子马上可以穿上新衣了。生活,在她的编织下,一步步好起来。母亲是一个缩影,是一个截面,在绵亘的历史里,有无数女人像母亲一样,对生活充满着敬意,把柔软的爱意,洒在了生活的经经纬纬里。 改革开放后,小织布机渐息了劳作,退出了历史舞台,纺织厂,服装厂,床上用品厂,如雨后春笋,林立而起。这些厂里,仍是女人的天地,她们守护在各个车间,穿行在机器旁,一匹匹布料,琳琅满目的服装和家居用品,在她们的守护下走向市场,走向千家万户。生活,在她们的妙手勾勒里一片姹紫嫣红,光鲜亮丽。女人,永远敬重衣食住行的生存要素,在女人的心里,温馨、安宁的生活,是社会发展的起点,也是发展的终极,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完美。 织布机仍在转动,轮回着,复轮回着,走过大起大落的历史,走向如锦似绣的明天。女人仍在劳作,她们站在织布机旁,用一幅辛勤的剪影,向我们讲授着天地人生的大学问。
文/孟迎新 千百年来,织布机,一直是中华民族心中的美丽图腾,承载着供人穿衣戴帽的使命。勤劳的女子,坐在织布机上,舞动飞梭,梭像听话的鱼在双手间游动,一次次往返,丝线便纵横交织,成了布匹。它美妙的咔嚓声,有节奏地回响了几千年,那是女子用双手和生命弹唱的音响。它混合着风声、雨声、雪声,混合着家燕筑巢、夜半虫鸣,混合着兵戈相接、战马嘶嘶,混合在季节交替、朝代更迭,它的声音有时可能被打断,但不会终止。织布机,在女人的手里,生生不息,穿行在历史的时空里。 女人不能织布的岁月是痛苦的,那是爱情的残缺,是生活的残缺,亦是时代的残缺。织女下凡人间,和牛郎男耕女织,生儿育女,虽是布衣挂身,粗茶淡饭,却能恩爱相守,共享天伦。待王母把她捉到天庭,划出一道银河,她与牛郎和一双小儿女天涯两隔,便终日以泪洗面,天天守望着一个梦想:“你耕田来我织布,夫妻双双把家还。”她渴望团聚,渴望织布机再次响起,渴望茅舍里再次升起袅袅炊烟。刘兰芝“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是那样精通女红,“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是那样勤于操劳。她与焦仲卿琴瑟相和,可婆母非要拆散他们,把她遣送回娘家。再不能为爱人织缝罗裳,家破裂,心亦破碎,她义无返顾地“ 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惹得焦仲卿也“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战争硝烟漂散、家园风雨飘摇的时刻,无数女人牵起儿女的手,被迫颠沛流离,在不幸的时代里哭泣。流浪的日子里,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抱怨侵略和战争,祈祷宁静与和平。她们所求甚少,只不过能在自家的厅堂下,为家人织一席换季的衣衫,看他们高兴地穿上身,透出满足和甜蜜。 我的童年时代,市场上已有了工厂生产的布匹,但织布机仍支撑在千家万户的厅堂里,是女人编织生活的重要方式。至今,我仍然记得母亲织布的复杂情景。她在春天种下棉籽,秋天收获了棉花,在无数个夜里她把棉花纺成一锤锤棉线,又把它们缠绕在经珞上,然后再把经珞有秩序地摆放在织布机上,才开始了正式的织布。她端坐在织布机上,手里舞弄着飞梭,双脚此起彼伏地蹬着踏板,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纵横交错的丝线。她专注的眼神,没有语言能够形容;她庄重的姿势,同样没有语言能够形容。她气定神凝,面容安和,静时如佛,动时如仙。母亲没有接受过诗书之训,为什么会有这般尊贵的风度和仪态?也许,是纺车、经珞和织布机,教给了她有节奏有经纬的劳动智慧。由地而棉,由棉而线,由线而布,由布而衣,一步步走来,她渐渐接近了酝酿已久的理想,老人马上可以穿上新衣,孩子马上可以穿上新衣了。生活,在她的编织下,一步步好起来。母亲是一个缩影,是一个截面,在绵亘的历史里,有无数女人像母亲一样,对生活充满着敬意,把柔软的爱意,洒在了生活的经经纬纬里。 改革开放后,小织布机渐息了劳作,退出了历史舞台,纺织厂,服装厂,床上用品厂,如雨后春笋,林立而起。这些厂里,仍是女人的天地,她们守护在各个车间,穿行在机器旁,一匹匹布料,琳琅满目的服装和家居用品,在她们的守护下走向市场,走向千家万户。生活,在她们的妙手勾勒里一片姹紫嫣红,光鲜亮丽。女人,永远敬重衣食住行的生存要素,在女人的心里,温馨、安宁的生活,是社会发展的起点,也是发展的终极,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完美。 织布机仍在转动,轮回着,复轮回着,走过大起大落的历史,走向如锦似绣的明天。女人仍在劳作,她们站在织布机旁,用一幅辛勤的剪影,向我们讲授着天地人生的大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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