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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咱爸咱妈(二章)

2022-01-08叙事散文陈绍龙
到北京照相“五一”时期,父母说要去北京旅游,我们兄妹颇感意外,也很高兴。父母一生节俭,母亲也从不出远门。问及何时成行,父亲说已跟施行社说好了,钱已交了,过两天就走。母亲不识字,父亲下放那年,爷爷说母亲是个“能过日子”的人,做主让父亲和母亲结……
              到北京照相   “五一”时期,父母说要去北京旅游,我们兄妹颇感意外,也很高兴。父母一生节俭,母亲也从不出远门。问及何时成行,父亲说已跟施行社说好了,钱已交了,过两天就走。   母亲不识字,父亲下放那年,爷爷说母亲是个“能过日子”的人,做主让父亲和母亲结婚。母亲辛劳一生,拉扯大五个孩子,家中的活都由母亲操持,虽说如此,也没见父亲对她有多少笑脸。即便这样,母亲每天也还是不声响的做家务。她仍旧把自己生活的全部希望寄托在父亲的身上,寄托在她五个子女身上,好象她所承受的这一切也都是生活最真实的所在。待我们大了点的时候,看到父亲大声的跟母亲说话,我们会和父亲以言相对,护着母亲。这时,母亲又变得严肃静起来,说小孩子不许这样跟大人说话。母亲的忍耐和宽容父亲渐露些许愧色,只是极短的时间里,父亲又会和颜悦色的跟母亲说话。现在想想,父亲当时也一定有如多的梦想,他也有不少的怨恨和无奈才是。   生活都是这样嗑嗑碰碰的向前走的。父亲落实政策又重新参加了工作,我们家已从乡下搬进了城里,几个子女已相继成人。父亲退休后身体不是太好,胖,眼睛看不清,原本年轻时就不会做家务的,母亲当然也没让父亲做多少的事。父亲也不再有多少的脾气,也常会在我们面前说要带母亲出去玩玩。   听到这样的话我们并没在心,虽说这并不是多难办到的事,但我们以为是父亲又在用一美好的遐想来愉悦家人。哪知过了几天,父亲带母亲到街上着实是进行了一番“武装”,他们各人都买了新皮鞋,父亲买了一套西服,母亲买了一件碎花夹克和一件真丝衬衣。   现在生活好了,经济也不象过去拮据,我们也都说父母现在是“想开了”,也该享受享受了。父母的“奢侈”之行并没有那么的尽兴,甚至有点不好理解。从同行者的口中我们得知父母到北京之后只是在天安门前照了张合影,然后又单独照了几张照片之后就没再去景点,只是在旅馆里待了一天。我们猜着是父母为了省点门票钱的,或是太累,要不就是父亲眼不好,也看不清什么景的。我们都在埋怨父母应该把北京“多看看”。   母亲依旧一脸的幸福,仿佛还沉浸在北京之行的欢悦之中,显然没有一丁点的遗憾。她把照片摊放在我们面前,说着在天安门前的各个细节,一向少言寡语的母亲今天好象有好多的话。后来听母亲说父亲到北京之后的第二天有点“受不了”,头晕,母亲说在家上楼都喘哪还能上长城,怕有什么闪失,就执意让父亲休息的。“就到北京照张相呀”,女儿冒冒失失的一句话父亲似乎有了感慨:“我身体大不如前,眼睛不好,我要是不带你妈出去一趟,以后也就没机会了,估计你们兄妹几个也没时间的。你妈一辈子就到过县城,到北京照张相就行了,我和你妈就去过北京了。”
听了父亲的话,我背过脸去,眼泪禁不住的就流了出来。               父亲“扮酷”
  父亲今年多了两样“行头”:拐杖和墨镜。周末我们兄妹几个回家,母亲不无调侃的说,你父亲变“酷”了。   父亲已是古稀之年,胖,血压也高,走路没有过去利索,步子小,也慢。最让我们担心的就是他的眼越来越看不清楚了。父亲说没有事,年岁大了了哪有眼不“花”的,看到走路就行了。后来,他就自己到商店买了根拐杖。拐杖是黑色的,柄上还雕着细碎的花纹,很漂亮。父亲拄着拐杖在女儿面前“趾高气扬”的走过时,女儿惊讶:爷爷酷毙了。妈妈笑,父亲也笑。   我们和父母同住在一个城市,平日里回去少,联系最多的也就是向家里打个电话。有一天他大概是想他孙女了,父亲拄着拐杖到我家。我们上班去了,他就坐在楼道的台阶上等,等了很久,估计早就过了午饭时间,家里怎么还是没人呢,原来他眼睛已看不清门牌的号码,我住407,他在507等,可巧507那天家里没人。天阴,楼道光线又不好,听到“咚”的声响的时候我们打开了门,哪知在我家门前跌跤的竟是父亲。他是叫楼道里的一把小扫帚绊的,兴好无大碍。   我们觉着一定要带他到医院检查才是。医生说父亲双眼得了白内障。   虽说白内障手术并不复杂,小县城医院多半还是请外地专家来做的,双眼白内障手术一般都是分开做的,以防万一,先做一只眼,过些日子再做另一只眼。父亲手术很成功,术后,他用手在眼前比划,“清楚了清楚了”,孩子似的天真。   从医院出来父亲不乐意了,嘴里不停的嘀咕,半个小时时间,花掉了四千块。我们兄妹几个解释,说眼内植入的晶体是进口的,反正你在单位医药费也报销。听到这话父亲叹了口气,说单位日子也不好过,四千块钱也不是个小数字的。父亲是在水利部门的一个单位退休的,由于效益不好,单位在职职工工资是拿不齐的。   过了些日子,我们想着要带父亲去做左眼手术,父亲说不妨事的,不急。   手术后,父亲仍旧没丢掉拐杖,一只眼的视力有限,父亲走路也不如从前稳当。   近些日,我发现父亲老是戴着一副墨镜,后来发现墨镜一刻也不摘下来了。母亲告诉我父亲的左眼见不得风,风一吹就淌水,这些日没风也淌水,父亲就戴副眼镜,挡着。母亲说父亲的左眼要把手术做了才是。   父亲没事的时候喜欢跟邻居打麻将,每次吃过中饭,拐杖一拄,墨镜一戴就走了,前几天回家我发现父亲不打牌了。母亲告诉我们,父亲打牌眼看不清,老是输钱,人家出牌也看不到“碰”。后来邻居们知道了,每打一张牌就报给他听,又让他赢几回,扯平了,不跟他打了,哪好意思还赢他的呢。我觉得这些邻居们也怪可爱的。   父亲不打牌就上街和人下棋,街上棋摊多,棋上的字大,看的清,有时,他也会拄根拐跟一帮的“票友”去唱戏。   父亲不提去为左眼做手术的事。我们知道父亲的心事,他不想给单位“找麻烦”。有时我们也急,要不我们兄妹几个掏点钱,也不多的。听我们这样说,父亲并不急的样子,还不无得意的自我调侃:过些日子再说,一目了然吗,你妈还说我这样“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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