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开学第一天
2022-01-08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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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
9月1日是天天正式开学的第一天，他有点兴奋和激动。本来应该会很兴奋的，但前面已经去过三个半天了，作为开学准备。理性上来说，那几天的准备期是有必要的，让孩子更容易融入小学阶段，毕竟跟幼儿园不同，是“正规军”了，有更严格的纪律约束和更苛刻的目标要求；但情感上，我却又希望孩子能够怀着满心憧憬走入校园，那一刻，会很幸福。当然，两者不可得兼，总归是要取舍的，哪怕让我自己取舍，可能我也会选择前者。想起了办婚礼那天，那个兴奋却又并不是那么兴奋的我，不奇怪，相处有日子了，婚礼的细节也都是我们自己商讨的，过程对我们无所谓惊喜可言，更多是给来宾看。但我真想要一个过去那样的洞房花烛夜吗？进了洞房揭开盖头才看到媳妇的容颜？
忐忑
上午说是有开学典礼的，具体流程当然老师也没跟家长说，可能觉得跟家长无关。我们猜想会应该有户外环节，于是给天天涂抹了防晒霜。漫长的夏天里，孩子几乎没有过白天的户外活动，就只是清晨或者傍晚跟我去小广场玩。我们担心他能否经受住烈日的考验，毕竟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狗牙护符摘掉了，而官方发的红领巾还没戴上，意志力缺乏必要的加持。又担心散漫惯了的他，能否一直安稳地保持队形，不苟言笑。也不确定，如果他有些出格的举动，校领导和老师们的容忍度和耐心是否够用。虽然每种担心都不是很强烈，但碍不住担心的事儿很多，比如怕他上课走神被批评，担心他跟别的孩子起冲突之类的。在小区广场玩的时候就见识过，有些人家的孩子，挺凶。这种久违的忐忑，好像只有在初恋时有过，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失望
午餐的时候，家长群里有孩子妈妈在问：“怎么没看到我们孩子吃饭的照片？”很多人七嘴八舌地表示期待，并陆续有人转发了其他班级孩子吃午餐的照片还有视频。照片上，每个孩子一个格子托盘，上面是鸡排，冬瓜，还有一道看不太清楚的炒菜，外加一个奶黄包和米饭。托盘外还有一个小碗，里面装着汤。孩子们人手一个橙色塑料勺子，没看到筷子，还有孩子用手拿着鸡排在啃。现在的教室里，都是每人一张独立课桌，没有同桌的概念了，也就不存在谁妨碍谁。我跟家长们一起期待着，等着我们班的老师也分享照片，然后，一起失望了。“我们的照片呢，唉”，这是那天中午群里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也没能等到，失望不完全是少了一篇题为“开学第一餐”的朋友圈。
支招
开学前，老师就让家里给孩子准备好了塑料餐垫，围兜，还有筷子勺子等餐具。不过看那张照片，也没什么人用。天天回家跟我们说他用了的，从他书包里拿出来看，是真的。所有这一切都是叶子给他精心准备的，那套餐具我还是第一次见。软塑料外包装袋里，是一个墨绿色的长条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个分层支架，上面放着筷子、勺子和叉子。“我是用筷子吃饭的！”天天骄傲地说：“没吃到桌子上。”他在家吃饭，有时候还是会把米粒吃到桌子上还有地上，我跟叶子不得不提醒他在学校里不能这样：“头尽量往前伸，到食物上面吃就不会掉出来了。”最近上面提倡光盘，学校也发了告示，我跟叶子怕他挑食让老师不开心。天天爱吃肉，但对于蔬菜只爱吃茭白、莴笋等少数几种。“老师分菜的时候，你不喜欢吃的或拿不准是否喜欢的，就让老师少分点，如果吃不饱再要，尽量别剩下。”我给他支招。“人家都是一份份分好的。”叶子直接否决了我这个没见识的主意。晚餐时，我问天天，他说他吃了65%，鸡排和奶黄包很好吃，芹菜汤不好喝就只喝了三口。
晚托
下班回家，推开门看到小朋友们正在玩，那是他们晚餐前的放松时间。三点多，叶子和岳母下午去学校把孩子们接回家，带着他们做作业，然后玩一会，吃晚餐。晚餐后，继续学习。加上天天，三个男孩俩女孩，家里很热闹。培训这事儿，叶子轻车熟路，孩子们喜欢她，家长们也信服。唯一不太满意的是天天，他会问：“为什么就只是让客人先，我在后面？”没办法，一碗水端平很难，不管是吃饭时的分配还是提问和背诵的顺序，小孩子们也都各有心思。晚餐挺丰盛的，小孩子们喜欢的各不相同，有喜欢牛排的，有喜欢红肠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她对牛排没兴趣，最爱吃的是那一大碗榨菜丝炒白菜，自己跑过来加了两次。老师要求背诵一首《上课准备歌》，只有四句，天天最早背完，其他几个孩子各有各的担心。有趣的是，一个小男孩特别紧张，嘴里一直念叨着，担心背不出。我过去帮他，其实他背得挺好，除了口齿不太清楚，他背诵地最快。
家人
孩子们吃饭时，叶子照看着，吃完了，陆续归位学习。我几分钟吃饱了，跟叶子说：“我看着，你赶紧吃点。”叶子拒绝了，她不吃，我了解她的脾气，也没再劝。直到7点半，家长们陆续来接孩子回家，我又让叶子吃点，她还是不吃。她有时候是这样，没有特别爱吃的就不吃了，权当减肥。我把菜收拾进厨房的时候，岳母不高兴，说叶子还没吃。我说问过了，她不吃。岳母又问了叶子一遍，答案是一样的。打扫卫生，然后一家人跟天天一起看央视的《开学第一课》，天天累了开始打呵欠。老人不满地说：“怎么每天都有看电视的作业啊！”我笑着解释，只是这两天有，头一天晚上是上海的《公共安全开学第一课》。看了一半，外婆带天天去洗澡，我跟叶子在沙发上聊天。叶子笑着跟我说今天她的焦虑和忐忑，我安慰她说一切都好，并感谢她对家里的付出。
天天洗完澡，我陪他读书。有一章是《大脑的故事》，写到人类已经能飞到别的星球了，但仍然无法完全弄明白人脑。我跟他说现在人类只能降落到月球，其他星球去不了。他问我：“那到2050年呢？能去别的星球吗？”我说不知道，这要看你们这代孩子是否足够聪明，能发明更好的宇宙飞船。他严肃地跟我说：“那我不发明汽车了，我要发明最好的宇宙飞船，送人去更多星球！”发明最好的汽车，这一度是他的愿望之一。
河蚌赌徒 2020年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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