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候鸟一样迁徙

---在美国看搬家


    有一种鸟，比如大雁，随着季节而迁徙。冬天来了，它会排成队儿向南方飞去，那里气候温暖，食物丰富，觅食和谋生是大雁的本能。到了夏天，大雁又从南方飞回北方，北方正是雨季，各种各样的虫子肥肥胖胖的，庄稼也都熟了，等待收割，大雁在北方产卵育子，待冬天来时再到南方过冬。所以，称为候鸟。

    在我们住的地方，有一片森林，森林里就住着一群从南方飞回的大雁。它们静静地卧在草地上，温馨地享受着家的快乐。夜间偶尔也会听到一群大雁在空中飞翔的“哦哦”叫声，天气渐渐冷了，那可能是大雁在忙着迁徙吧！

     于是想起美国人的习性，不管是不是管窥一豹，反正来美后有个现象被我观察埔捉到，这就是美国人搬家特多。不到十天功夫，已经见到两位美国朋友搬家了。10月2日，恰巧儿子的老板也要搬家，需要我去帮忙。
第一个搬家的是位白人女青年，年龄大约25岁左右，是我儿子的一个客户。他细高挑个儿，长脸金发，高高的鼻子，近看时脸上有雀斑。这可能是美国白人女孩特有的遗传基因所致，成年女性大都有雀斑。因此，白人女性只可远观，不可近察。她在西部某城市又找到新的工作，租的房子也已到期，10号之前必须搬迁。好在她是单身女性，家什等物不是太多，我们只将席梦思床和床垫床架搬走即可。她看我们一次搬不了，就动手拿起床架即两根三角铁送到门外。临别时，她朝我们笑了笑，说声“thanieyou”，就回到她的房间去了。

    第二个搬家的是一位男士，年龄大约有三十岁左右，也是白种人。他高高的个儿，皮肤白里透红，健壮的身材。他们住在离飞机场不远的一个公寓里。据说，他是机场里的地勤员工，因为工作调动，到别的机场去工作，所以要搬家。在美国，每次搬到新家，都要置办一批新的家具和用具，而到再搬家时，不管这些家具和用具用过或没用过，几成新旧，都要统统处理掉或卖掉。其实这是一种极大的浪费，说他们暴物天眕也不为过。美国人这种大手大脚，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方式，与中国人勤俭节约的生活方式迥然不同。据说，美国人从不存款，大都是寅吃卯粮，以透支金钱为荣。经济危机以来，才有少数居民开始存款。这家人就是这样，他要处理的家具和用品都是七成新的。

     美国人才流动频繁，调换工作是家常事，因此，他们就像候鸟一样，从北方迁到南方，或从东海岸迁到西海岸。美国的户籍制度恰好为他们提供了便利。与中国人中重土轻迁完全不同，美国人好流动好冒险，这是他们的天性。

    第三位搬家的是中国人，就是儿子的老板许先生。他搬家是为了改善居住环境，而不是换工作。许先生八年前博士毕业，留在美国工作，是在一家大型商贸公司做采购。当时花18万美元买了费城南区一座房子，大约有200多个平米。房子是老房子，已有50年房龄。内部结构有三室两厅两卫，搬进之前，冰箱和炉灶都配好了的，橱柜也都是原来的。许先生在这里已经住了八年，对这套房子很有感情，但随着第2个女儿的诞生，保姆也来了，就住的紧张拥挤了。房子年久失修，到处漏水，车库里老是进水，地板也都鼓起来了。

    许老板在那家商贸公司干了五六年，从前年起独立门户，自主创业，除了继续老本行做外贸，又开办了一家快递公司，经营中国大陆与美国间的特快专递业务。挣了钱之后，许先生就花60万美元买了费东新泽西地面上的这座别墅。这个小区是学区房，价格贵了点，但考虑到将来两个女儿上学方便又免费，就狠狠心买了这座别墅。上下三层，共计有500余平米，五口之家，足够住的了。最令人羡慕的是，小区环境很好，在费城外郊，远离尘啸和躁闹，到处是树木和草坪。小区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只有中产阶级才可问津。这里住着的都是城里著名的律师或医院里的主刀医生，即所谓的白领。

    我们为许先生帮忙搬家，先去搬家公司租车。那家公司离许先生旧居不远，他与搬家公司已经签了合同。在美国，劳动力奇缺，劳动力价格也高。搬家公司只提供车辆和工具，不给派劳动力帮助。租车费用是一天26美元，然后每英里再加1.5美元。用了一天，下午四点还车时，一共花了130多美元，这个价格是比中国高许多。中国好运搬家或蚂蚁搬家公司，派车派人也就是200元至600元人民币。中国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力，价格低服务好。


     天气预报没有雨，结果从租到车就下雨，淅淅沥沥下了一上午。我们在他旧居卸下办公桌椅和拆掉席梦思床，把该拉走的家什物品全都装上车，车不满又装了十几黑塑料袋垃圾。在美国倒垃圾要交好几百美元，不如我们拉到垃圾处理场去，不花一分钱。从旧居到新家，走了四十多分钟，小雨一直下个不停。

     许先生新居在新泽西地盘上，尽管离费城不远，属于农村。但是这里的农村比城市好，费城最好的房子不在城内，都在郊外农村。再说，这里几乎没有城乡差别，中产阶级大都住在农村。城堡式的庄园也都在农村，那是富豪们的住处。在费城，花钱不多能买到房子，但买不来郊外的优美环境。所以，有钱人都往城外住。


     这个小区的环境太美了：道路整洁，一尘不染；各种松树鲜翠如滴，落叶树一棵也不种；草坪像地毯，盛开的菊花十分耀眼。许先生的别墅坐落在第二排头一户，是开发商搞的样板间。别的房子没有砌石块，这座楼的正面一石到顶，是一种很时尚的建筑。白墙黑瓦，典型的北美别墅风格。房子的内部结构也尽完美，不再一一赘述。


    家具还没卸完，许先生的夫人便开车去买午饭。在他尚未布置好的餐厅里，我们吃着许夫人买来的午餐--比萨，一个四方纸盒里边包着一个切好的圆形比萨。我吃不惯西餐，里边有奶油黄油瘦肉和元葱，两块比萨就饱了。许夫人30多岁，杭州人，刚刚读完硕士，准备找份工作。虽然连续生了两个孩子，杭州美女的身材没有多大变化。正所谓有福之人居有福之地，才子佳人领世外桃源。他们搬家也不需要到派出所备案或报户口。


    美国没有派出所工商所居委会之类的机构，也没有户口本身份证，以1个驾照就可走遍全国。为了体现公民社会的自由，美国破除了世界各国流行的管理居民的做法，体现了马克思“每个人的自由是所有人的自由的前提条件”。公民像大雁一样迁徙，没有人觉得这不好，反而习惯了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这种生活方式与老子的“无为而治”也有相近之处，政府不要管得太多，管得太多费力不讨好，社会是越禁锢越混乱。人的天性与鸟儿一样，需要新鲜的食物和空气，需要自由地飞翔。


    就像一个硬币，有正面和反面一样，美国社会也是一个正义与非正义，善良与邪恶，真善美与假丑恶相互交叉混合的社会。但就居民不受户籍的限制，可以自由随意地迁徙，这是可以借鉴学习的。美国的城市化快速发展，与这种无户籍的管理给公民以充分的自由不无关系。中国的户籍制度是该改革了，不改革就会阻止城市化进程。